子菁猶豫了片刻。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湊上前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時翼弦沒有動。

  沒有避開也沒有回應。

  但他終於肯施舍她一個眼神了。

  子菁看到他眼裡有複雜的神色，有一點點驚喜，有一點點安慰，但更多的，卻是慍怒和陰沉。

  “不要碰我。”他最終這樣說道，用無比冷漠的語氣。

  子菁的心沉了沉。

  時翼弦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真的還是第一次。

  她垂下了眼。

  事情搞得這麽糟心，被道德和親情綁架的她，雖然無辜，也無不能完全免責。

  “對不起。”她低聲道。

  然後她轉身要去開車門。

  但是時翼弦突然拉住了她。

  子菁回頭。

  他的目光仿佛柔和了一點，但依然十分生硬：“我等一下就上來。”

  他捏著她的手，還是以往那樣眷戀的力度。

  子菁心突然一軟，回過身，撲到了他的懷裡。

  時翼弦整個人不由得一僵。

  須臾，他又是一聲歎息。

  他撫摸了一下子菁的頭髮：“……我讓你不要碰我。”

  子菁聽他這樣說，突然有哭的衝動，她一下子坐起來，就要離開。

  然而時翼弦卻按住了她的後背，把她重新強行按回了自己的懷裡。

  他抱著子菁的肩膀，語氣裡盡是無奈：“碰都碰了，就再多碰一會兒吧。”

  子菁抱著時翼弦，把頭靠在他胸膛上：“我不會因為他尋死覓活就和你分手的，除非你不高興，不要我了。”

  “我確實很不高興。”時翼弦答道，“但也不僅僅是因為你弟弟，也不僅僅是因為那種事……更不可能不要你。”

  子菁稍稍離開了他一點，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神含著一點罕見的脆弱：“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臉色。”

  “是嗎？”時翼弦碰著子菁的額頭，“那你一定要習慣，其實我經常都是這樣的臉色。”

  見子菁有點驚訝的樣子，他又補充道：“唯獨只有見到你的時候，才可以有其它的精神面貌。但是如果連你這裡也讓我感到很不愉快的話，那我就只能拿出我慣常的樣子了。”

  “你是在威脅我嗎？”子菁不由得問道。

  “算是吧。”他毫不隱瞞地回答，“雖然我要求一向很低，但我偶爾也是需要你來取悅的。”

  子菁聽他這樣說，便稍稍偏了一點頭。

  “你要我怎麽取悅你呢？”

  她這話問出，時翼弦整個人都覺得顫了一下。

  隻一瞬間，她臉上便顯出了一種嫵媚的神色，連同她的身子，也似乎變得柔軟了。

  子菁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蜻蜓點水般的觸了一下他的嘴唇：“這樣嗎？”

  時翼弦覺得自己的呼吸緊了起來。

  他抱著她腰的手，也變得生硬了起來。

  “子菁，”或許是聽覺有些飄起來，他聽得自己的聲音也開始異樣，“你弟弟還在上面搶救……”

  “對哦。”子菁頓時直起了身子，“我還是快點上去好了。”

  然而她沒能完全坐起來，就被他按著重新跌回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