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菁無言地走到了時翼弦的身邊。

  剛剛忍住沒有跳起來，把程鴻羽按在地上痛揍，真的是……難為他了。

  “想要我的家業，”時翼弦的嘴邊是一個冷笑，“還想要我的女人。”

  子菁又在時翼弦身邊坐了片刻，她掙扎了一下，才說道：“聽說，當初你爸爸的事……他也在現場？”

  時翼弦愣了一下，他隨即便點了一下頭：“是。他告訴你的？”

  子菁又無聲了好幾秒，然後又說：“我聽說你們小時候關系很好，但那件事之後，你就開始排斥他？”

  時翼弦把手放在了子菁的膝蓋上，他看著她的雙眼。

  “我從我父親的事後開始排斥他，是真的，但說我們以前關系就好，那絕對不是真的。”

  “但這是奶奶告訴我的。”子菁解釋道。

  時翼弦點了點頭：“我知道，但只是表面很好。而好的原因是，那時候我願意容忍他。但後來，我不想再裝樣子了而已。”

  小的時候，時翼弦的家庭是完美而幸福的。

  而程鴻羽是帶著一身創傷來到他家裡的可憐弟弟。

  所以時翼弦會帶著照顧和容忍的心去面對他，就算程鴻羽會有過分的表現，他會想著他的身世而原諒他，寬容他。

  但是那件事之後……

  時翼弦已經沒有偽裝的心情。

  那時候他尚且是千瘡百孔。

  父親意外身亡，母親無暇顧及兒子……而他也經歷了走失流浪，加上患病。

  程鴻羽便再也無法從他這裡佔到任何的“憐憫”和“照顧”。

  “滴米恩，鬥米仇。”時翼弦悠悠地一根根理著子菁的手指，“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因為從前對程鴻羽太好太寬容，所以當他板著臉不再理會他的時候，就會被程鴻羽認為，表哥開始“迫害”他了。

  “其實我只是不想理他而已，但他那時候四處都表現出我如何傷害了他的樣子。”時翼弦看著子菁，“我心情不好，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我不會再把我的零花錢給他，我也不會再為他支付任何開銷。他那時候到奶奶和程阿姨面前，告了我不少狀。奶奶和程阿姨都有不同程度的教育過我，你說我和他的關系，怎麽可能不惡化？”

  “他人品很糟糕。”

  子菁下了這個結論。

  “豈止。”時翼弦冷著臉，“你應該看得出，他心理有缺陷，總覺得全世界都欠他，什麽都應該給他才能公平。”

  子菁無言，她莫名又想到了英子莘。

  “但是他如果得到，肯定不會珍惜。”她莫名說出了這一句話。

  時翼弦就笑了一下：“你口裡的他，指的是程鴻羽，還是你弟弟？”

  子菁有些訝異，她很驚奇時翼弦竟然能和她想到一塊去。

  “是有些像，對不對？”時翼弦挑著眼問子菁，“我第一次見你弟弟，就有和程鴻羽相似的感覺。你弟弟極少和程鴻羽不同的地方，大概其一在智商，其二在對你的真心上面。”

  子菁繼續無言。

  過了半晌，她才說：“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