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翼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自己殷紅的掌心。

  然後，又重新看向了垃圾桶。

  垃圾桶裡有許多用過的棉簽和紙巾，原本是雪白的一片。

  然而，現在這些雪白的一片，被鮮紅的血液染透了……

  他抬起另一隻一直按著自己胃部的手，這隻手是乾淨的。

  他用這隻手擦了一下自己濕潤的嘴唇。

  手指上立馬沾滿了血跡。

  原來，他剛剛是嘔血了。

  醫生已經過來了。

  他和齊澈桓還有老太太都一起扶住了時翼弦，想要拉著他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因為這一刻，他看起來是那麽虛弱，似乎搖搖欲墜。

  可是時翼弦甩開了他們的手。

  “我沒事。”他用手背再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現在他終於有些感覺得出來，自己嘴裡的東西是什麽了……

  不是什麽早餐，不是什麽嘔吐物……而是血。

  他剛剛吐出了那麽多血。

  現在，從腸胃到心口再到食管全都在發出陣陣劇痛。

  “有可能是腸胃或者肺部或者食管什麽地方血管破裂，做一個核磁共振檢查吧？”一聲提議道。

  “我沒時間。”時翼弦拒絕。

  警察已經來了，他不想耽誤半分鍾時間。

  “弦兒，這邊有齊澈桓幫忙著，你先檢查一下吧。”老太太哀求道，要是知道他會吐血的話，剛剛她就不會和他爭執了，“你不能倒下啊。”

  “我不會倒下的。”時翼弦開口，他覺得自己的嗓子像被刀刮過一樣，疼痛且沙啞。

  “老夫人，”齊澈桓勸老太太道，“您還是回去吧，這裡有我在，有什麽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老太太這次沒有再固執什麽了。

  她抹了抹眼淚，又連續叮囑了時翼弦好幾句，才轉身跟著保鏢走了。

  “齊澈桓。”老太太剛走，時翼弦就彎腰，撐住了自己的膝蓋，喘息著。老太太在，他就算是難受也不能表現出來，她現在走了，他才可以稍稍表露出來一點，“你讓醫生去給我開點止痛片和止血片，然後到警察這邊來找我。”

  “少東家……”齊澈桓覺得心中不忍。

  時翼弦已經直起身來，他徑直走進了一間醫生診室，來到裡面一個洗手盆前，打開水龍頭洗手。他抬起頭，看到前方鏡子裡，自己的臉白得如同死人一樣，而嘴唇上的血跡被擦拭得下半張臉都是，像剛剛吸完血的僵屍一般……

  “還不走？”他捧水洗完臉，發現齊澈桓又回來了。

  “少東家，醫生認為你還是應該做個檢查，他說你這種情況不能忽視。”齊澈桓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時翼弦冷著一張慘白的臉，“不要廢話。去給我要止痛片，或者隨便你，就這樣。”

  說完這句話，他就徑直掠過齊澈桓，朝外面走去。

  就算他此刻覺得整個內髒都像是被攪拌機攪動一樣劇痛，可是他不會再表現出來，他沒有時間去憐憫自己的傷痛。

  齊澈桓沒有辦法反駁他。

  他知道這種時候，時翼弦是不會聽任何人的話的。

  英子菁一分鍾找不到，他就一分鍾都不會停歇下來……除非是死亡……

  ——作者有話——

  我檢討，我前幾天的狀態是不對的，我深刻檢討，我不能這麽任性，對不起一直在追我文的各位親。我要改正錯誤，當個好孩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