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菁一聽這聲音，就猜到是昨天在病房外問她為什麽不出來吃飯的女病人。

  朱護士被女病人嚇了一大跳，注意力全被她吸引了去。

  她立刻對著女病人大罵道：“誰準你進來的！馬上出去！”

  而子菁趁著這個一個空檔，就把藥往嘴上一捂，看似是把藥塞到嘴裡，但手掌和下巴之間卻留下了一點距離，讓藥全都落到了自己的衣領之中。

  幾乎是在下一秒，朱護士就轉過了頭來。

  子菁馬上裝作含著藥的樣子，喝了一大口水。

  女病人沒有走，她只是看著英子菁。

  像沒有聽到護士的斥責似的，好奇地打量著子菁：“她也有病啊？她什麽病啊？”

  “沒病，這裡的人都沒病。”朱護士換了一招，她很明顯哄著女病人，“這裡的人都沒有病。你們是到這裡來度假的。”

  女病人卻一眼看到了車上的藥。

  “我的，我要吃。”她兩步就走了上來，毛手毛腳地要從車上抓自己的藥。

  朱護士也沒有阻攔，她嫌棄地把女病人的藥和水杯都遞給她：“趕快吃了走。”

  子菁注意到女病人的手在不停發著抖。

  這是精神病人的一大特征之一。

  她拿起自己水杯的時候，不由得碰到了旁邊的水杯。

  險些把別人的水杯被碰翻了。

  朱護士急忙去把水杯按住，一邊罵著：“你不能慢點？急什麽急，吃不死你。”

  然而就在這時候，子菁的眼神卻落在了那隻剛剛被穩住的杯子上……

  因為被碰了一下，水杯上原本沒有朝著子菁這邊的名字，此刻便完全顯露了出來。

  子菁看到水杯上那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裡幾乎是嗡了一聲。

  杯子上用藍色記號筆，寫著三個大字——

  袁噯舒……

  “吃完沒有？吃完就把水杯放回來！”朱護士命令著子菁。

  子菁立刻醒過神來，她收斂了眼神，把水杯遞到了小車上。

  女病人似乎還想和子菁聊一聊，護士推搡著她：“出去了！出去了！我警告你，你以後再進來……”

  門再度關上了。

  子菁卻覺得自己的後背嗖嗖發著涼。

  袁噯舒……袁噯舒……

  在那個天氣還算不錯的下午，程鴻羽帶她去過他母親的墓地。

  子菁記得很清楚，墓碑上的名字，就是袁噯舒。

  這個名字有點獨特，所以子菁一眼就記住了。

  而剛剛她竟然在另一個水杯上，看到了這個名字。

  難道說就這麽湊巧，檳城的某間精神病院裡，關了一個病人，也叫這個名字……

  ……

  時翼弦把停屍房的記錄甩在了停屍房的負責人面前。

  “你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嗎？”他的眼神裡有讓人膽寒的冷意。

  負責人顯得有點莫名其妙，他看著時翼弦，又看看他身後的警察：“這位時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齊澈桓立刻上前一步，身上的氣勢逼得負責人後退了一步。

  “就在昨天早上，你們停屍房顯示有一位病故的死者被運了進來，沒錯吧？”

  負責人點頭：“是沒錯，不過這位死者並沒有停多久，就被殯儀館的車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