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晨曦第二天就回了巴黎,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
殷洛天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在十幾萬公裡的高空上了。
挫敗感自心底湧出,他氣急敗壞的砸爛了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江遲沉默的站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程雙雙買了回C市的機票,沒有知會任何人就獨自離開了這座繁華的大都市。
事實上她也沒有可以知會的人。
她向來形單影隻。
若要說有,也只有殷洛天一個人,她的金主。
可是她不敢再見到他。
她愛的男人,她好朋友的丈夫。
讓她情何以堪。
所以,她想,她還是自覺消失吧。
而且,她本就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她就算是不見了,他都不會知道的吧?
他哪裡會在意,她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個無聊時候的玩偶。
正如程雙雙所想,殷洛天的確不知道她已經離開S市,甚至都沒有想起還有她這麽一個人。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落櫻晨曦身上,其他人都和他無關。
再次踏上C市的土地,程雙雙一時情緒萬千。
久違了,她的家鄉。
自三年前離開,她就再也沒有回來,如今這座小城已經變得讓她感到陌生了。
也不知道,那些留有她們記憶的那些地方還在不在。
墨鏡下的眸子暗淡了幾分。
從機場出來,她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叫了一輛的士,讓司機帶她去了長湖公園。
經過幾年的風雨洗禮,長湖公園和前幾年比起來更加破敗了,滿地的草坪都呈現出一種枯黃的樣子,一看就是缺少打理。
公園外還是有小商小販騎著小三輪賣烤玉米或者板栗,但公園裡的人沒有前些年一樣那麽多了。
程雙雙摘了墨鏡放到包包裡,憑著記憶去找以前他們最喜歡待的地方。
小河還是小河,拱橋還是拱橋,只是多了歲月留下的斑駁。
站在橋上,底下的水已經不再清澈。
她轉頭去看不遠處的草地,就像蘇樂樂照片上,落櫻晨曦看的方向。
野瑰花還是開著,點綴著墨綠色的圓形樹冠,比起以前要粗幾分的枝乾纏繞在一起,錯綜複雜。
那時候落櫻晨曦看的方向是陸思思和趙荏苒還有她,當初的她們就像那些枝乾,相互纏繞,以為不會分離,不可分離。
可是命運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把她們都玩弄在股掌之中,讓她一個人在多年後的今天回頭展望,感受物是人非的疼痛。
夏夏,我們是不是都走失在歲月裡,再也無法回頭了?
眼淚沒有能夠忍住,程雙雙蹲在橋上再一次泣不成聲。
她以為自己努力去追上她的腳步,她會得到她的原諒,然後她們還會回到最初,就像過去一樣。
可是怎麽能夠再一樣?
她給了她那麽多的傷害,她怎麽可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