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晨曦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別墅都亮了燈,臥房裡的水晶吊燈發著柔軟的月白色光線。
頭還有些暈沉,但比起早上已經好太多了。
手上的輸液管已經沒有了,想來早就被拔掉了。
“醒了?”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錯愕的轉頭,殷洛天的手已經覆到她額頭上。
“不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又問道。
落櫻晨曦回神,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皺著眉問他“你什麽時候醒來的,身上還有傷怎麽就起來了還亂跑?”
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擔心和責備。
“我聽說你為了照顧我生病了,過來看看。”殷洛天睨了她一眼,重新靠到沙發上。
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動一動都疼得厲害。
“得了吧,我只是不小心著了涼,跟你沒關系,你還是回去好好養傷。”落櫻晨曦淡淡的說道“你剛醒來,隨便下地不利於傷口恢復。”
殷洛天沒有理她,而是按了內線叫來陸晴陸青。
“殷洛天?”落櫻晨曦見他不理會,又叫了他一聲。
殷洛天懶懶的掀起眸子看著她,示意問她幹什麽。
“你這傷可比我重多了,你還是先去休息吧。”她又勸道。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常見的小病小痛,哪裡用他這個重傷患者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來陪她啊。
雖然這個做法很暖心。
可是她不希望他這麽做就對了。
“我只是看在你一聽說我受傷了就趕回國,又是因為照顧我才著了涼的份上才坐在這裡陪你的。”殷洛天說得不冷不熱。
他本意是想讓落櫻晨曦不再開口閉口都是趕他去休息的,可誰知落櫻晨曦卻是心裡一沉。
她自動理解成他的意思是她是為了他才發的燒,他在這裡只不過是一個責任,不關任何。
這麽一來,她一聽說他受了傷就眼巴巴的趕回國都顯得多余了。
“這只是我作為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你不用耿耿於懷。”她的聲音冷了幾分。
殷洛天詫異於她突然變冷的語氣,卻也因為她的話冷了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匆匆趕回國,會親自照顧我一整夜,都只是因為你在盡一個義務?”殷洛天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面逼出來的一樣,冷得像冰渣又含著被刻意壓製的怒氣。
落櫻晨曦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怒氣一樣,淡笑著反問“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
“嘩啦!”擱置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杯被殷洛天一手甩到牆上,玻璃渣子和水一起飛濺開來,掉落到白色的地毯上。
剛剛推門進來的陸青陸晴姐妹倆被這聲響嚇了一跳,對視了一眼連忙走進內室。
內室倒是沒發生什麽,小姐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殷少也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
只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是怪異。
地毯上新鮮的玻璃渣子顯示它剛剛陣亡。
對於這樣的場景,陸青陸晴顯然已經不驚訝了。
小姐和殷少天生不對盤。
“小姐?”陸青嘗試的叫了一聲,打破這一室的詭異氣氛。
殷洛天冷冷的看了一眼落櫻晨曦,從沙發上站起來,也不用人扶著就往外面走。
因為傷口的疼痛,他走得很吃力,臉上又滲出一層冷汗。
在他的身後,落櫻晨曦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皺得緊緊的卻始終沒有上前去扶一把。
陸青陸晴再次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無奈。
他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小姐和殷少是相互喜歡的,可是他們每次在一起都會變成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