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琅從宿醉中醒來已經是正午十二點鍾,一切都成了定局。電視新聞裡都在播報這件事情,鏡頭大多都只在冷寬和落櫻晨曦之間切換。
冷寬是真的高興,他如願的讓落櫻晨曦接了他的位置,如願的退了下來頤養天年。而落櫻晨曦,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從她面上看出她的想法。
她永遠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面色平淡無波。
不知道是因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還是根本真的就不在意。
又或者這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才可以擁有的驕傲。
他怒氣衝衝的砸碎了手邊的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
命運從來沒有眷顧過他。
從小就無父無母,直到遇見冷寬才算是有了個安穩的家。但他從來不覺得冷家是他的家,在他心裡,只有穩穩的抓住權勢地位才能更有安全感。
可是汲汲營營將近十年,他還是什麽都抓不住。
感情,金錢,權勢,地位,他什麽都得不到。
什麽都得不到。
他頹然的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入目的只有酒店蒼白的裝潢。一如他的人生,那樣的慘淡。
新聞發布會之後落櫻晨曦就離開了冷氏集團。
接管冷氏早已經是計劃中的事情,如今也只不過一個儀式。她的主場在巴黎,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親自主管冷氏集團,CEO她早就有了人選,現在也不過等下午開會派人上任罷了。
她可以下午再過來走另一個過場。
黑色車隊離開冷氏集團大樓後就一路直行,徑直駛向殷洛天的AN集團。落櫻晨曦一個人坐在後座翻閱文件,姿態嫻靜優雅。
景修坐在副駕上透過後視鏡一個極小的視野看她,眼裡的感情隱藏得毫無痕跡。
沒有殷洛天在,他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其實他幾乎每天都跟在她身邊,但總是覺得不夠。
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月,太過遙遠,他隻敢遠望,卻永遠都無法企及,無法觸碰。
尤其是殷洛天在的時候。
那個男人的偵查能力實在太過可怕,他甚至連視線都不敢多在她身上停留一分一秒,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穿了心思,連跟在她身邊當一個影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落櫻晨曦畢竟不像殷洛天他們那樣接受過高強度的訓練,沒有那麽高的偵查能力,景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是一點都沒有發覺。
翻完最後一頁紙張,她合上手裡的文件夾揉了揉眉心往窗外看去。繁華街市行人擁擠,似乎所有的城市都是如此。
她對這裡其實也並不太熟悉,只是她愛的男人生長在這座城市,一時間卻也覺得親切起來。
想到殷洛天,她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了不少。
她向來是個薄情的人,在她人生二十幾年裡,只有四個地方給她留了記憶。
從小長大的C市,落櫻家所在的巴黎,舉行婚禮的南山島,剩下的,就是現在所在的S市。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原來這句話並不是空口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