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嗎?
“東方曜,你出去,讓我跟伯伯單獨聊。”
“羑言!”
“出去吧。”
羑言請求的看著東方曜,東方曜握拳,東方禦走過來扶著羑言,對東方曜說,“這裡有我,你先出去。”
東方曜眼睛一閉,轉身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羑言腳底一軟,索性被東方禦扶住了。
“羑言,你現在這樣……”
還有心思去管俞朝國的事情嗎?
“聽說曜兒給你配了藥,你為何不服用。”
東方曜那麽關心羑言,自是不會害她的,可是為什麽她執意不用藥呢?
“您不知道,喝了也沒用。”
羑言搖頭,東方禦扶著羑言到一旁坐下,羑言倚著座位,虛弱的看著東方禦,“東方伯伯,我就是希望您能出面,您當初一直不出現,一定有你的理由。”
東方禦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顫抖的眸子盯著羑言,歎了口氣。
“哎。”
他確實是有苦衷的,他之所以不出面,不過是因為,一切都是墨涔的囑托。
“羑言,你父皇當初發現自己被赫連擎背叛,他第一時間找到了我。”
當時墨涔對東方禦說,“赫連擎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您都知道了?”
東方禦驚訝的看著墨涔,沒想到知道赫連擎背叛了他,他還能那麽淡定。
“赫連擎這麽做,都是被衝動衝昏了頭腦。”
墨涔知道,赫連擎這麽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南宮凝。
“赫連擎最近會行動,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不要跟他對抗。”
墨涔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甚至願意把皇位拱手相讓,這樣,赫連擎或許心裡會好受些。
赫連擎一直認為,南宮凝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他是皇帝,南宮凝和墨涔都不能理解,赫連擎為什麽會有這個偏執,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管墨涔是不是皇帝,這都不能成為南宮凝喜歡他原因啊。
“為什麽?”
東方禦皺著眉頭,他不同意,如果他不出手,任憑連玉國被赫連擎摧毀嗎?
“你聽朕的就是了。”墨涔對著東方禦說道。
“赫連擎約了朕明日見面,朕去跟他談談。”墨涔心裡不好的預感很是強烈,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但是又說不上來。
“赫連擎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你能保誰就保誰。”
東方禦最想保的人是墨涔,可是偏偏就是沒有保住墨涔。
“知道了。”
東方禦答應了墨涔。
可就是第二天,所謂的交談,卻成了一把大火將南宮凝的寢宮燒毀了甚至連帶著邊上的寢宮,乃至所有跟墨涔和南宮凝有關的宮人也被抓了起來。
之後,赫連擎就大肆對朝中之人對抗,不順從他的,通通都被抓了起來。
一個都沒有放過,真的是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部施以酷刑。
有人去找東方禦可是東方禦就是沒有出面,為此東方禦還背上了懦夫的罪名。
可是他們不知道,東方禦一切都是按照墨涔的叮囑做的。
若是東方禦之前還不理解墨涔的做法,後來他就知道,在墨涔離開東方禦府宅的之後,當天晚上,東方禦收到了墨涔的親筆信。
墨涔交代清楚了。
他說,就是因為太了解赫連擎的性子了,所以赫連擎想做什麽他都知道。赫連擎是衝著南宮凝去的,南宮凝現在在赫連絕手上,他必須要去赴約。
墨涔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死了,這天下赫連擎也不會讓墨家人拿去,他肯定是會自己登基的。
墨涔給東方禦的意見就是,讓東方禦歸隱,他知道,之前一直誤會東方禦已經對東方禦很不公平了,東方禦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已經要垮的江山去付出什麽。
赫連擎若是真的想要,那就讓他拿走吧,那是墨涔能給赫連擎的東西了。
“羑言,赫連擎對你娘親,是一種執念。”
得不到,寧可毀掉也不成全。
他太瘋狂了。
也難怪南宮凝沒有選擇赫連擎。
羑言搖頭。
“他只是放不下,心不甘。”
赫連擎或許是真心喜歡南宮凝的,也是愛她的,但是赫連擎對南宮凝的執念更多的是,南宮凝從未正眼看過他,所以他才會那般的偏執。
“羑言,你對曜兒,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
羑言抬頭看向東方禦,“伯伯,我對東方曜有的不是男女之情。”
她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她的心裡沒有東方曜,東方曜對羑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偏執。
一個人偏執不一定是壞事,但是若是過度了,那就一定不是好事。
羑言無奈的說道:“伯伯,您不用想著撮合我跟東方曜了,我跟他沒有可能的。”
“我已經很是別人的妻子了。”
“哦?”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
看來,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羑言輕笑,“真的,我沒有怕騙您。”
“這支發簪,是我夫君給我的定情信物。”羑言抬手摸著白玉簪,眼裡帶著笑,“我一直都帶在身邊。”
東方禦會知道羑言沒有騙人,看她說話時的眼神就知道了。
“是曜兒跟你沒緣分。”
因為當初赫連擎向墨涔提親了,墨涔也同意了,所以羑菱許給了赫連絕,連帶著將羑言也許給了東方曜。
當時墨涔還問東方禦,“東方曜有沒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沒有,就給朕做乘龍快婿。”
一句戲言成了真,聖旨一下,誰都沒有反抗的權利。
東方曜倒是不吵不鬧,一下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每次帶他去見羑言的時候,他都會很配合。
原來,都是因為,東方曜已經對羑言有感情了。
“伯伯,我希望您能幫我,您哪怕就是出個面,也會有很大的作用。”羑言又說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東方禦一愣,看向羑言,她的話有歧義啊。
“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
羑言無奈的笑笑:“每次我這麽跟東方曜說的時候,他都不相信我。您說我為什麽不吃藥,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吃了也沒用。”
至於其中的具體原因,羑言不願意說。
羑言站定,對著東方禦說:“不管您答不答應,羑言還是很高興能來見您。我已經跟東方曜說好了,今天回俞朝國,所以,不能陪您了,打擾了。”
真的時候來去匆匆,到這裡不過就是一天的時間,現在就要走了?
東方禦也站起身,“這就走了?”
他還沒有說他的答案呢。
“嗯。”
羑言點頭,“您要是答應,就來俞朝國吧,若是您不同意,也沒有關系。”
東方禦盯著羑言看,她沒有那些個偏執,所以,東方禦來不來都無所謂的。
羑言推開們走出去,東方曜迎了上來,他們竟然在裡面說了那麽久,只是看著東方禦,好像他跟羑言也沒有彈出什麽結果來啊。
“好了?”
東方曜看著羑言問道。
“嗯。”羑言點頭。“我們走吧。”
“好。”
早就準備好了馬車,隨時都可以離開,木狼跟著他們一起回了俞朝國,而紫莛沒有看見人。
可能是被東方曜派去找人了吧,畢竟這是東方曜答應羑言的。
重新回到俞朝國,他們先去了東方曜所在的落腳點,這個時候不適合進宮,但是,還是要通知赫連絕,讓他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這樣也有個心理準備。
赫連絕寢宮內等著羑言的消息,鐵流鴿落在窗前,赫連絕走過去取下信紙,看著上面的消息,她回來了。
這個寢宮還有被燒過的痕跡,只是沒有那麽嚴重罷了。
之前羑言住過的地方,那幾乎是真的被毀掉了。
赫連絕躺在床榻上,將手放在面具上,慢慢的移開,一張臉露了出來。
或許在他開始幫羑言那一刻,他也就要在羑言面前摘下面具了吧?
羑言第二天秘密跟赫連絕會面,羑言臉色不是很好,赫連絕皺著眉頭看她,以前那個唇紅齒白的羑言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一點生氣都沒有。
“羑言。”赫連絕看著她,“你找到人了嗎?”
她離開也沒有多久,這麽快就回來了,不像找齊人了啊。
“還在找。”
羑言回答的輕松,但是,她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她拉著赫連絕的衣袖,將他拉到一邊。
“赫連,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羑言自己聲音都帶著顫抖,她無助的看向赫連絕,希望尋求一絲安慰。
可是赫連絕並不能給她什麽。
赫連絕無比震驚的看著羑言,“是不是又發作了?”
羑言點頭。
現在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更加不要說是動武了,她連走路都是個問題。
每天就只有一個感覺,覺得全身都是蔫蔫的,好吃力,好難受,有的時候,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
“羑言……”
赫連絕顫抖的將羑言抱進懷裡,“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拍著羑言的後背,羑言在他懷中點著頭,眼眶也濕潤了,只有赫連絕知道她在哭什麽,只有她知道。
她現在唯一一個能傾訴的對象就是他了。
東方曜在暗處看著兩人緊抱在一起,諱莫如深,收緊雙拳,轉身離開。
第二天,玄鄴國驀地向俞朝國開戰,赫連擎要忙著對付朝內,又要忙著對付朝外。
就在赫連擎一籌莫展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來了。
數年不見的東方禦再次出現在朝堂之上,跟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很多前朝的官員。
“赫連擎,好久不見。”
東方禦對著赫連擎說道。
赫連擎穿著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之上,東方禦看著這幅場景,不禁失笑:“這衣服穿的可還合身?這龍椅,坐的可還舒服?”
“東方禦!”
咬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東方禦的名字,跟東方禦對視,東方禦毫無畏懼。
這麽多年過去了,變化的是兩個人在朝堂之上的位置,還有他們已經衰老的容顏。
即使看上去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天下,應該是年輕人的。
“你來幹什麽!”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他動亂的時候東方禦不出現,現在帶著一堆前朝官員出現在他面前是想幹嘛?造反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東方禦回答道。
“當初皇上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傷害到羑言和羑菱,這一點,你不知道吧?”
東方禦盯著赫連擎的眼睛說道。
“你要做的所有,皇上都知道,他甚至縱容你這麽做。”
“你以為我為什麽一直沒有出現,不是我不想,是皇上不讓我這麽做。”
“他還說了,你怎麽對他都沒有關系,只要你不傷害到羑言和羑菱,一切都隨你。”
東方禦頓了一下,“可是,你現在卻處心積慮地要傷害羑言。”
這是東方禦調查之後發現的。
其實想想也就清楚了,赫連擎若是知道羑言的存在,是斷然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的。
再加上羑言已經那般有求於他了,他也只能這麽做了。
“呵,他讓你這麽做的?你覺得我會信嗎?”
赫連擎掩飾自己的心虛,微眯著眼睛,睨視東方禦,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真是招人討厭。
“你可能不知道,皇上他說……”東方禦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