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一紙合離,覆水難收 君承修掐住羑言的脖子將她抵在窗戶上,整個身子幾乎有一半都露在外面了,羑言眄視一眼下方,來往的人群,若是她現在大喊一聲,應該乎引來很多人的目光吧。
羑言收回視線看向君承修,她的手沒有支點,一隻撐在身後,一隻按在君承修的手上。
她的溫度很低,君承修的手卻很燙。
她知道君承修並沒有下狠手,只是她現在連反抗的力氣的沒有,她也不想反抗。
君承修不知道,羑言寧願死在他手裡。
“把剛才那句話收回去!”
她說她是赫連絕的人。
他在意的不是羑言口中所謂的兩個國家,而是她竟然說她是赫連絕的人。
她這輩子就只能是他的人!
“君承修,難道你沒有聽過覆水難收嗎?”羑言輕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麽可能收的回來。
難道他要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只要她說她收回,他就可以當做她什麽都沒有說過嗎?
“羑言!”
為什麽總是要挑戰他,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是這樣的相處方式。
“放開我。”
雖然他沒有用力,可是他只要情緒波動的時候,他的手就會不自覺的是使勁兒,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感覺,但是她有。
本就呼吸艱難,她這樣被他按著就更加難受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會發病,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時間跟他耗。
君承修松開了她,羑言立刻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她一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只不過,今天的筆墨紙硯有些特別。
她以手指為筆,以自己的血為墨,以手帕為紙。
指尖輕點杯中血,暗紅的液體落在手帕之上,素白的手帕頓時就暈開了顏色。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洋洋灑灑的二十四個字在手帕是上成形,最後羑言在手帕的衣角落下自己的手指印,她隨即拿起手帕亮在君承修眼前。
“既然你不願意,這和離書就由我來寫。”
君承修不知道那血是不是她,但是他就是覺得異常刺眼,他一把接過,隻想毀掉。
許是羑言猜到君承修拿到的時候一定會想撕毀,所以她才沒有用普通的宣紙,而是用了她自製的手帕。
“別費力氣了,這不是普通的絲線,這蠶絲是不會斷的。”
羑言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指著外面對君承修說道:“玨王,請。”
和離書已經寫下了,他也收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從今以後,你我再見別是路人,各不相欠,再無瓜葛。”
羑言說出的每一個字在君承修聽來都是一場刺耳的,他冷笑,甩掉手中的手帕,走到她身邊將門重新扣上將她按在門上。
“你說再無瓜葛就再無瓜葛?你憑什麽?”
憑什麽他的生命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她可以以羑菱的身份來愛他,替他擋箭,為他吸出毒液;可以以牧鈞的身份替他去見赫連絕,為他挽救士兵的生命。
可是為什麽她就是不能以羑言的身份跟他在一起呢?
君承修撅起她的下巴,薄唇描繪著她的唇形,感受不到他是否憤怒,只是當他狠狠地咬破她的唇時,她感覺到痛意。
“嘶……”
聽見羑言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君承修將她攬入懷中,“痛嗎?”
能有他的心痛嗎?
“君承修……”
羑言斂眉,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明明就應該毫不留情的離開,罵她吼她都可以,可是為什麽要這樣?
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做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和離書你寫了我就要接受,做夢。”君承修俯身在她耳邊說著話。
羑言抵著他的胸膛,偏開頭,盡管如此,她還是在他的禁錮之內。
君承修忽然笑了,“你不是說你是俞朝國的人嗎?那你說,如果我拿你去換俞朝退兵,你覺得可行嗎?”
“你!”
羑言萬萬沒想到君承修會說出這樣的話。
“生氣了?”君承修抬頭和她對視,“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的,還說你是他的人!就算是他的人那又如何,他不會為了你退兵,在他心中,你抵不過江山。”
可是在君承修心中,羑言敵得過一切。
“君承修,我以為應該是明主的,可是沒想到這麽不負責任的話也會從的口中聽到。”
他的意思是,為了她,他可以放棄玄鄴國嗎?
她不需要。
“千千萬萬的百姓等著你去救,他們信任你,你不應該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嗎?”
羑言和他對視,“我覺得你剛才的提議很好,你拿我去換俞朝國的退兵,就算不能就此停戰,至少可以休戰數日。”
這樣就是在給君承修爭取時間的。
“君承修,我們打個賭如何?”羑言君承修君承修答應與否,自顧自得說著,“你拿我去跟赫連絕談判,如果他答應了,你就收下這和離書。”
君承修視線一凝,她這是打定心思要離開他嗎?
“那如果他不答應呢?”
“如果他不答應……”羑言大腦在告訴的運轉之中,“如果他不答應,那我就留在你身邊,直到我死的那天。”
真是個誘人的條件不是嗎?
可拆卸君承修並不想下這個賭,這場豪賭,他輸不起。
“我不答應。”
君承修笑著拒絕,不賭,他就不會輸,就算沒有這個賭注,他也有辦法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就算是囚禁羑言,他也不會讓她離開,哪怕她心不甘情不願。
“你怕了嗎?”
羑言想用激將法,可是君承修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是啊,我怕,所以我是斷然不會答應你的。”
這個賭約,他絕不接受!
羑言一把推開他,她將落在地上的和離書拾起,重新交到君承修手中。
“這和離書你要是你,不要也是你的,落子無悔,落字亦是無悔的。”
羑言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君承修眼裡的冷漠讓她寒顫,他冷冽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凌遲著她的身體。
“你走吧。”
君承修扯過羑言的手,羑言轉了一圈倒在他的懷中,他吻著她,卻是沒有閉上眼睛的。
突然,羑言的閉上了眼睛,君承修落在她後頸的手將她一撈,她整個人也跟著落在他的懷中。
說過不放手,那就是不會放手的。
君承修抱著羑言下樓,一樓的眾人看見羑言被抱著出來,而且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左新文和若梅都吃驚的跑上前。
“怎麽了?小姐又暈倒了嗎?”
若梅話一出,君承修凌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又,看來羑言是真的經常昏睡了?
不管羑言再怎麽決絕,君承修都是不會相信羑言真心要離開他,那只能說明,羑言有她的原因,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讓羑言非要離開他不可呢?
君承修收回視線,抱著羑言往前,左新文攔住君承修,“你要帶她去哪兒?”
只不過是讓君承修來見羑言的,但是不是讓他帶走羑言的,而且還是在羑言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誰知道羑言是自願的還是被他強迫的。
左新文倒是覺得後者更為接近一些。
羑言現在的臉色雖然也不好,可是並不是她發病時的狀態,更加不是發病後的虛弱。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君承修將羑言打昏了。
他帶走她是在羑言不同意的情況下,那左新文自然是要幫著羑言的,不能就這樣讓君承修將羑言帶走。
他的職責就是保護羑言,如果讓羑言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他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若梅現在在犯難,想起花雨走之前說的話,不要後悔。
那個時候不太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現在有點明白了,難道花雨知道會出現現在的狀況嗎?
也不知道小姐在上面跟王爺究竟談判的如何,若梅的眼睛盯著羑言,羑言現在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小姐!”
若梅喊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君承修隔開了視線,君承修直接抱著羑言走出客棧。
左新文二話不說衝上前,可是他怎麽會是臨西和蒼南的對手呢。
他們兩人隨便來一個就足以對付左新文了,更加不用說兩個一起上。
若梅趁著間隙跑出去,她拉住君承修的手臂,“王爺,您不能帶走小姐,若是小姐真想跟你走,也應該讓她跟我們說一聲啊!”
“若梅,放手。”
若梅是真心對羑言好的,在他不在的期間都是若梅在照顧羑言,所有君承修不想傷害她。
“不,王爺,您不可以……”
蒼南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趕過來拖住若梅,他在若梅耳邊說道:“若梅,你就讓王爺帶王妃離開吧,他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的,誤會全部解開就好了,你放心,王爺又不會對王妃不好。”
蒼南說話期間君承修已經抱著羑言上了馬車,馬車沒有等臨西和蒼南,率先離開了。
現在君承修只能帶著羑言會安綏國皇宮,該跟安綏國談的事情也都談的差不多了,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羑言,自是不會在安綏國多呆的。
方才談話期間就聽見羑言提到和親的事情,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意的,所以他要盡快返回玄鄴國了。
馬車走遠了,左新文被臨西鉗製著,若梅跌坐在地上,蒼南歎了口氣,對若梅說,“起來吧,地上涼。”
若梅晃晃悠悠地起身,她看向蒼南,對他說,“蒼南,能不能拜托你,你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她的身子很不好很不好,有什麽消息,可不可以第一時間傳給我?”
她在請求蒼南,她突然跪下,嚇了蒼南一跳。
雙膝還沒有接觸地面就被蒼南拖起來了,“你別這樣,我答應,王妃的消息每天都會傳給你的,你放心。”
只不過是傳消息而已,他還是可以答應的。
王妃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在王爺身邊是最好的,王爺斷然是不會害王妃的。
若梅點頭。
蒼南回頭看向臨西,和臨西交換一個眼神,臨西松開左新文走過去。
左新文脫離了鉗製,上前將若梅拉進懷裡。
或許他們應該聽花雨的話,要是花雨在這裡,他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那邊在皇宮之中,羅筠嫣已經的獲得了消息,君承修去了一家客棧,帶回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好像昏睡著。而且,貌似君承修還是從別人手上搶的人。
“女人?”
羅筠嫣在捉摸著跟君承修有關系的女人,可是除了羑言是在是想不到別的女人了。
羑言,羑言怎麽又突然出現了?
羅筠嫣氣呼呼的衝出寢宮,被迎面而來的羅伝騫拉住,“去哪兒?”
“找君承修哥哥,你放開我!”
羅筠嫣一把甩開羅伝騫,繼續跑,羅伝騫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歎氣,就知道承修哥哥,她的心是被君承修佔據了吧!
羅伝騫本就是找羅筠嫣有事的,現在她跑開了,只能跟著一起去了。
君承修剛放下羑言,羅筠嫣就衝了進來。
“承修哥哥!”
羅筠嫣看見君承修,順著他動作看向床榻上的女人,這不是羑言是誰!
君承修還真的將羑言帶回來了!
羑言那般對他,可是他還是心心念念著那個女人,為什麽?!
“承修哥哥……”羅筠嫣很是失望傷心,一雙水眸可以滴出來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