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異常熱情,確定身份(加更) 深夜左新文為若梅蓋好被子走出去,閉著眼睛的若梅在門被關上的瞬間睜開眼睛,她下床套了一件外套在身上躡手躡腳的跟了出去。
左新文來到左國安的房間,輕敲了幾下門然後推開走進去。
“來了。”
左國安面容有些疲憊,看著左新文來到自己面前坐下。
“爹,我已經查清楚了,她就以安公主。”
左新文雖然還沒有看見羑言手上的圖騰,但是根據左國安給他送來的信息和線索,他更加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
“她現在已經離開安綏國了,不知她會去那兒,但是很有可能已經跟君承修或者赫連絕打上交道了。”
算算日子,他和若梅都已經到了玄鄴國,那羑言他們只會比他更快。
“你是怎麽打算的?”左國安揉著眉心看向左新文,“若梅她……”
“我娶了她,她是我妻子,如果我……能回來的話,我和她一起孝敬您。”左新文低下頭去。
左國安猶豫了。
他是不是做錯了?
“爹,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您做事了。”
最後一次。
上一次聽命與左國安,他帶領士兵攻城,棄青梅竹馬的夢萱不顧,接過夢萱被賊人抓取凌辱,還當著他的面殺裡夢萱,這輩子左新文大概都不會忘記那個場面。
左國安是將軍,他一輩子為國效命,所以連帶著左新文也必須精忠報國。
可是自從夢萱死了,臨青國落敗,左新文就頹廢了。
這一次,左新文想為了自己的自主做點的事情,他為他的國家做最後一件事,一旦完成,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若是有情況,記得發信號,我會派人去支援你。”
左國安放下手,看著他,擺了擺手對著他說。
“好。”
“以安公主知道了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
羑言什麽都不知道,她的打擊已經很大,若是再接二連三的拋出問題,怕是承受不住。
其實一切都沒有按照他們預期的走。
左國安從來都沒有想過,前朝臨青國的公主還活著,隻記得那場大火將皇宮中的人都燒死了。還記得他率領大軍感到的時候,宮女、太監、妃嬪等所有人都被囚禁在一間屋子裡,一把火,熊熊燃盡了所有的生命。
他以為臨青國的後人都沒有了,誰又能想到以安公主還活著。
“那以平公主呢?”
“死了。”
以平就是羑菱,羑菱死了,以平也就死了。
這世上,臨青國的後人,怕是只有羑言一個人了。
左新文最想不通的是東方曜的身份,他似乎很早就認識羑言了,如果說是東方曜救了羑言的話,那他是否知道羑言的身份呢?
最好是不知道,這樣還好。如果知道,那東方曜又是什麽身份呢?他收留羑言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左新文和左國安商量著計劃,兩人一直探討到天快亮,左新文回到房間的時候若梅還在熟睡,他轉進被我將若梅抱在懷裡,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若梅下意識的回抱住他,朝他懷裡拱。
正午時分,若梅睜開眼睛左新文還在睡,說好今天離開的,可是左新文沒有任何動作,連左國安也沒有來找過左新文。
若梅看著左新文,他伸手將她攬過去,她睫毛眨了眨,突然吻了上去。
她知道,左新文早就醒了。
左新文訝異於若梅的熱情,若梅突然離開他,額頭抵著他,緩緩開口:“你不是要我給你生個孩子嗎?”
左新文眼睛一亮,隨後一沉,將若梅壓在身下。
她攀附在他身上,今天格外的熱情。
若梅說不出來的不舍和心酸,通通用這種方式傳達給他,他會懂的是不是?
左新文離開的時候,若梅還閉著眼躺在床榻上,他離開沒有說一句話。
聽見外面的馬蹄聲,若梅眼角滑下淚水,她手放在肚子上,從成親到現在時間雖短,但是他那麽努力,一定會有結果的是不是?
羑言和遇祁到達玄鄴國和俞朝國的交界處,這個地方真的是沒人呆的下去了,兵荒馬亂之後的殘骸遍布各個角落。
俞朝國和玄鄴國的士兵都不在這裡,羑言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現在這裡放眼望去跟本就找不到人影。
遇祁找了一個相對來說較好的地方和羑言歇腳,他們現在沒有目標,去哪裡都不是,還不如留在原地,等想好了再出去。
左新文記得羑言說的話,將若梅安頓好之後就去找她。
他在想,可能羑言是真的知道了什麽吧?她一直都很聰明,也很敏感。
當初他就沒有想過要瞞著羑言,所以問的也直白,只是從來沒有對羑言解釋過。
左新文現在也需要知道俞朝和玄鄴之間的戰況究竟如何,這關系到他們之後的去留問題。
夜裡,羑言躺在稻草間沉睡和,靠在牆壁邊的遇祁睜開眼睛,他記得,曾經他跟羑言在同一屋簷下相處的時候,羑言就是讓他睡在稻草上的。
遇祁嘴角勾勒一抹弧度,有點澀澀的酸楚,感歎命運輪回。
羑言睡的不安,中途翻了個身,遇祁立刻閉上眼睛。
他只能靠耳朵去聽聲音,感覺到羑言又一次睡過去了,遇祁才微微將眼睛睜開,他一直看著羑言,如果他不是他,如果他在君承修之前遇見她,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嗯……”
羑言突然皺起眉頭,她的身體慢慢蜷縮在一起,手握拳,指甲刻進肉裡,牙齒咬著下唇,額頭冒出冷汗隻覺得全身被冰冷感包圍著。
她雪白的肌膚突然有青紫的痕跡,一道長長的痕跡從手指的位置開始蔓延至手臂以上,一開始只是一根,而後慢慢的越來越多。
遇祁感覺到了異樣,上前將羑言拉起來,他看著羑言,“羑言!羑言,醒醒!”
“嗯……疼……”
只能聽見她如蚊子嗡叫般聲響的聲音。
紅唇漸漸變為紫色,臉上的皮膚也跟著變色。
遇祁迫於無奈給羑言用功,他感覺羑言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跟他的力量抗衡,逼迫著那股力量下降,倒是傷了遇祁自己。
兩人同時吐了一口鮮血,羑言昏迷不醒,遇祁支撐著身子將羑言抱進懷裡。
把著羑言的脈相,確定她無事之後遇祁一放松,整個人也暈了過去。
羑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了,她隱約記得昨晚身上的痛感,她好像知道那是什麽。
嘴角一抹苦笑揚起,她開的很開。
羑言傾身掀開簾子,對著遇祁說:“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遇祁專心看著前方,羑言就坐在那兒不動,微風吹來,羑言的發絲隨風擺動,有那麽一絲涼爽。
時間過得好快,算算日子,從她到玄鄴國到現在,好像快一年了吧?
這一年內發生的事情真多。
“遇祁,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火葬?然後將我的骨灰灑了吧,就找一個高高的山峰,站在最頂端,隨風揚了它。”
羑言說的輕松,嘴角還帶著笑,她凝視著遠方,仿佛可以想到遇祁將她的骨灰散開的樣子。
“你不會死的!”
遇祁說的很篤定,換來的卻是羑言的笑聲。
“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安慰你自己?”
她不需要安慰,那這麽看來,遇祁是說給自己聽的。
什麽她不會死這種話,只有遇祁偏執的信吧?
他明明知道……
馬車停在了直接左新文帶他們去過的屋子,她正納悶遇祁怎麽會知道,下了車,看見左新文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們什麽時候聯系上的?”
羑言看著遇祁和左新文,視線在他們之前來回徘徊著。
“沒有多久,走吧。”
遇祁推著羑言走進去,左新文看著羑言,低下頭,轉身進了房子。
“若梅還好嗎?”
羑言見到左新文的第一句話。
左新文抬頭,點頭,又低頭。
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麽告訴她,應不應該告訴她,可是見到羑言之後,那些猶豫也就沒有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羑言看著他,“左新文,你有點怪?怎麽了?”
羑言是擔心若梅的,若梅是讓她牽掛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沒事。”
遇祁一直站羑言背後,左新文抬頭就能看見他,他和他對視一眼,說道:“你們打算去哪兒?去找君承修嗎?”
說著,左新文又將視線落在羑言身上。
羑言眨著眼睛,轉頭。
去找君承修嗎?她找他做什麽呢?好像沒有理由可以去找他了。
羑言心思飄了出去,左新文盯著她的側臉若有所思,“盡快確定吧,這裡也不能就呆。”
他沒有解釋原因,因為,原因是,君承修的人時常會到這裡轉悠。
這些都是左國安告訴他的。
羑言離開後,君承修的人找到這裡就斷了蹤跡,左新文和左國安也試圖去找過羑言,可是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就是找不到。
後來,是遇祁將羑言送到他們手中的,現在遇祁也一直跟在羑言身邊。
至於君承修,因為戰爭一觸即發,他必須上前線,但是,他總是定期派手下到這裡來巡查,只不過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沒有任何關於羑言的消息。
君承修也真是夠執著的,不過誰叫這裡是他最後的線索呢。
太陽落山,遇祁去了廚房,他們三個人中,遇祁是經常下廚的。左新文是不會,而羑言不是不會,是遇祁不讓她下廚。
廚房內,遇祁正在準備食材,左新文溜進來,來到他身邊。
“你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一直跟著羑言?”
左新文很好奇遇祁的身份,他查過,但是無論如何都查不到遇祁的信息。
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他隱藏的太好了。要麽,就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遇祁這個人。
遇祁絲毫不怯場,也不心虛,繼續手上的事情。
“說說吧,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羑言的。”
遇祁抬頭看了他一眼,左新文不覺得自己的話太無厘頭了嗎?
他都不告訴羑言,為什麽要告訴他?
左新文摸著鼻頭反而心虛了,“你倒是說啊!”
“我說什麽?”遇祁放下東西看著他,“不是幫忙的就出去。”
“我不,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
左新文開始耍無賴,可事實證明,對遇祁來說根本就沒有用。
“可以啊,作為交換,你也告訴我你的目的。”遇祁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下左新文。
左新文覺得自己中招了,感覺遇祁就是在這人等著他呢?
“哼,我不會告訴你的,就算要說,我也先告訴羑言!”
“告訴我什麽?”
說曹操曹操到,羑言出現在門口,倚在門框上好像看了他們很久,遇祁一點都不意外,又開始繼續自己的動作。
左新文明白了,合著兩人聯合起來欺負他呢?
“左新文,你跟我出來,我有我話也要跟你說。”
羑言對著左新文招手,左新文回頭對著遇祁示意拳頭,然而並不能嚇到遇祁。
左新文莫名的開始是害怕跟羑言單獨相處,因為他很怕羑言會問他,只要他問,她就一定會回答的。
羑言走到院子裡,找了個小凳子坐下,然後對著左新文說道:“你跟若梅怎麽了?”
今天問起若梅的時候,左新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兩個人出了什麽問題。這才剛成親,如果就出現矛盾那還得了?而且不能一吵架左新文就出來找她了吧,如果真是,若梅會怎麽想?
“嗯?”
原來羑言是問著個?嚇得左新文頭冒冷汗。
“沒,沒事!”左新文底氣足了,“我跟若梅沒有事兒。”
“真的?”
“嗯。”
“那你白天那是什麽意思?”
羑言不信他的話,還在問著他,左新文斂眉,直接坐在地上,他看向遠方,“我跟若梅真的挺好的,就是剛分開,就有點想她了。”
不是他煽情,是真的,一分開就想了。
尤其是他走之前若梅纏著他,那熱情過頭了,免不了讓左新文多想,若梅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可是當他試探的時候,若梅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沒事就好。”羑言聽了左新文的話,放心了。
左新文點頭,他也放松了。
可下一秒羑言的問話讓他不知所措。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手臂上的圖騰嗎?為什麽?”
單刀直入的問題讓他有些接駕不來啊?
誰能告訴他,難道不是應該在剛才那個問話那裡就打住嗎?
羑言盯著左新文,他要是敢不說,她就扒他一層皮,最後一定讓他連骨頭都不剩!
“沒什麽。”
左新文不自在地轉頭,羑言突然伸手偷襲他,左新文下意識地後撤,羑言再次出手,他手擒住羑言的手腕,羑言翻轉著手腕,連帶著將左新文的手臂一塊兒拉了過去,反倒是擒住了他。
“你說還是不說?”
羑言清幽的聲音飄進左新文的耳朵,她在他的手腕上用力,左新文就嗷嗷叫,“輕點輕點!”
“說!”
“我說我說!”
左新文求饒,羑言甩開他的手拍了拍手掌,這樣子怎麽感覺還是在嫌他的手髒啊?
“當初你在寨子暈倒了,我爹給你針灸無意中看見了的圖騰,事發突然他又沒有細看,所以讓我問清楚。”
“怎麽了,這圖騰你認識?”
“不是,這圖騰有些像我爹認識的一個故人手上的,所以我才會問的。”
左新文沒有看著羑言的眼睛,但是話還是很誠懇的,貌似也沒有破綻。
羑言將信將疑。
左新文偷瞄羑言,他這樣說應該不算說話吧?本就是他爹的故人啊!
“是這樣的?”
羑言突然掀起自己的袖子,毫不做作,潔白的皮膚露在月色下,她轉手,後面那個不是很明顯的圖案就出現在左新文的眼中。
左新文看過左國安畫在紙上的圖騰,所以現在看羑言手臂上的圖騰很是驚訝,沒想,這個比他爹畫的生動多了。
方才羑言轉過手臂,她手上蜷縮的鳳凰像是隨時要綻開一樣。
“這就是涅槃重生嗎?”左新文驚訝的呢喃道。
羑言因為他的話蹙眉:“嗯?”
“我爹說,這個圖案的寓意就是涅槃重生。”
左新文想起左國安說的話。
歷代臨青國皇室後人的手上都會印下這個圖騰,從他們出生開始就刻下了,圖騰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在皮膚上綻開,圖案也越加清晰。
左新文伸手觸碰羑言的皮膚,在碰到的那一刻收回手,仿佛褻瀆了她一般。
羑言閃著精光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放下袖子看著左新文,左新文愣了好久,腦海裡一直都是那個圖案在盤旋著。
“所以呢?”
羑言悠然的聲音飄在空中,左新文連轉過頭對上她打量的視線:“嗯?”
“哦,就是,那位故人的後人手上也有這個圖案,所以我爹想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如果沒有看錯,您就是他故人的孩子。”
左新文不像是在說話。
“你爹的故人?”羑言逼近左新文,“你爹認識我爹?”
不可能吧?羑言為什麽不知道?
她明明記得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從來都不認識什麽人,更不要說是村莊外的人,怎麽可能認識左國安呢?
“是的。”
左新文說的很誠懇,而且很篤定。
羑言眯起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左新文的話了。
“吃飯了。”
遇祁從廚房裡走出來,正好化解了他們之間的尷尬,羑言看著的他,起身走過去。左新文跟在身後,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為什麽羑言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不是恢復記憶了嗎?
算算時間,十幾年前,羑言那個時候好像也有六七歲吧?不可能對當時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啊。
遇祁擺放著碗筷,在羑言走進來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
“遇兄,你這麽賢惠,你未來的娘子豈不是要享福了?”
左新文看著一桌的好菜不客氣的坐下,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反觀羑言,那就是相當斯文了。
遇祁的手藝確實不錯,做的飯菜很好吃,左新文最喜歡!
羑言無奈的搖頭,遇祁也不說話低頭吃著飯菜,余光看了眼左新文,收回視線,握著筷子的手不禁又緊了些。
羑言瞪了左新文一眼他就老實了,這人就是欠收拾,若梅不在沒有人跟他嘮嗑,看來是嘴巴癢了。
飯後,羑言回房休息去了,昨晚身體不適今天入睡的很快。
左新文趕了一天的路,也很快就去睡了。
只剩下遇祁一個人在廚房收拾,鐵流鴿在空中盤旋,突然叫了一聲飛進廚房落在遇祁面前,他冷眼相對,取下紙條。
遇祁收拾好悄悄地進了羑言房間,月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看上去沒有異樣。
第二天一早左新文就醒了,去廚房沒有看見遇祁,他的房間也沒有人影,想著可能在羑言那兒。
門一推,左新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