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君子一諾,夜色撩人(萬更求訂閱!) 羑言知道帝王不談愛,她希望君承修就此打消這個念頭。
“所以,王爺還讓羑菱離開吧。”
君承修看著羑言,認真的思考著她的話。
他是玄鄴國的玨王,曾經坐擁榮華富貴卻主動請命遠赴邊疆鎮守,此次回朝亦不是來享受的。俞朝國和玄鄴國的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談情說愛。
“修兒,不要輕易動心,否則傷的是兩個人。若是你不能保證你愛她,千萬不要誤了她。”
他的母妃臨終前的囑托他的話尤言在耳,他清楚的記得他的母妃因何而死。
“你要的,本王給不了。”
君承修轉身離開,羑言坐在床榻上,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氣。君承修方才一句“本王會娶你的”確實驚了她的心,那一刻,她竟然有感覺。
君承修承諾給羑菱自由空間,但是羑菱短時間內不能離開玨王府。
羑言也是後來才知道,赫連絕在上一次去過采擷苑後,竟然一聲不響的回了俞朝國。
眼看俞朝國和玄鄴國之間的協議時間就要到了,陵城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氛圍。
羑言坐在奉閑院院落的石凳上,她撐著手臂看天,東方曜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消息了。本以為發生那樣的事情他會大怒一場,會立刻出現在她面前狠狠地懲罰她,可是沒有。
她就像是被流放了一樣,一個人孤寂的呆在奉閑院裡,就連木狼和花雨也失去了消息。
采擷苑沒有羑言,又回到了從前,雖然客人不如羑言在時那般多,卻依舊夜夜笙歌。
“王爺,有信。”
君承修拆開信封,快速的閱讀著信上的內容,隨即將其燒成灰燼。
“赫連絕一回俞朝國就按耐不住性子了。”君承修研磨,提筆寫字,“將這封信送出去。算算日子也快了,讓他們好好監視著,有情況第一時間上報。”
“是。”
蒼南離開墨邑院,半途碰見羑言,羑言也看見了他,兩人相視頷首。
“等一下。”羑言突然叫住他,“是不是快要打戰了?”
“羑菱姑娘從何得知?”蒼南皺著眉頭。
羑言低頭,“街上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屬下出去一趟,幫王爺幫些事兒。”蒼南避開了羑言的問話,“羑菱姑娘時間還早,您可以出去走走,屬下讓人幫您準備馬車。”
“不用了。”
她哪兒也不想去。
“出去走走吧。”
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響起,羑言回頭就看見君承修朝著她走來。自從那日君承修離開奉閑院,他們一直沒有說過話,即使碰見了,也像是沒有看見一般。
蒼南收到君承修的眼神示意,率先離開了。
“本王也很久沒有出去散心了,你就當陪本王一起?”
羑言猶豫片刻,點頭。
下了馬車,君承修伸手扶住羑言,“小心點。”
蒼南帶著其他人在周邊扎帳篷,羑言和君承修並肩走著,回過頭問道:“今晚不會王府嗎?”
“嗯。”
“王爺心情不好?”
羑言看著君承修俊逸的側臉,他的眼神有些陰鬱,像是被濃霧遮住的天氣,太過沉重。
君承修轉頭,“坐吧。”
兩人並肩坐在草地上,面前就是清清河水,夕陽正在西落染紅了半邊天。
“借本王靠靠。”
“哎……”
君承修說著就靠在羑言的腿上,他睜眼和她對視,抬手觸摸羑言的臉頰,羑言下意識的向後退避開了他的手。
一抹笑意帶著苦澀在君承修的臉上暈開了,羑言皺著眉頭,他這個樣子讓她討厭不起來。
“王爺。”
“本王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羑言驚訝之余點了點頭,她很好奇,君承修要跟她說什麽。
“有名女子,她出生名門貴族,身世顯赫。她才華橫溢,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她每天都在府上過著數十年如一日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他。”
君承修凝視著天空,陷入深深的回憶。
羑言撐在草地上的手不由的收緊,她的心因為他的故事而緊繃。
“她以為他遇見了良人,令她欣賞讓她欽佩的男人,卻不曾想,那只是野心勃勃毫無情感的魔鬼。”
君承修轉了個身,撞上羑言的眼睛,她目光瀲灩。
“一個只在乎權,將她棄如敝履,最後冷漠看著她死去的男人。”君承修閉上雙眸,“可是,女人到死都愛著他。”
“王爺……”
羑言忍不住伸出手撫平他的眉頭,只是動作停在了半空。
君承修的話讓她莫名悲愴,好似她也曾經經歷一樣,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可是根本就沒有。
蒼南整理好,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君承修和羑言,他躺在羑言的腿上,兩人的背影看上去很和諧,或許羑菱姑娘是適合王爺的那個人。
“羑菱,身在皇家是悲哀的,嫁給皇家人更悲哀,你懂嗎?”
他欠她,所以更加希望她不要有這樣的悲哀。
“王爺,羑菱從未想過攀龍附鳳,隻想平平淡淡。”羑言輕笑。
如果允許,她希望在那個漆黑寒冷的夜,不曾遇見那個提燈溫柔對她笑的東方曜。這樣她或許可以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只可惜,時間重來不能倒轉。
“本王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的人,只是本王沒有把握像你說的那樣。”
君承修握住她的手,坐起身子正對著她,“玄鄴國和俞朝國之間免不了一場戰爭。”
那個時候一定會生靈塗炭,他不放心將她交予別人。
“王爺?”
羑言抬頭和他對視,君承修撫上她的臉龐,她微微一顫忍住沒有避開。
“羑菱,如果你願意等到戰爭結束,如果那個時候本王能凱旋,本王願意試著給你你想要的生活。”
羑言璀璨的雙眸猶如天上的星星閃著光,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這樣跟她許諾。
那一刻,好像有什麽撞進了她的心裡。
“羑菱,你願意嗎?”
深夜,鐵流鴿的嘀咕聲在帳篷外響起,羑言睜開眼睛走了出去。
回顧四周,大家早已歇下,她特意多看了君承修所在帳篷的位置,確定沒有動靜才離開。
羑言走到林間招了招手,鐵流鴿飛到她的手上,取下信箋鐵流鴿便飛走了。
“誰在那裡?”
蒼南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羑言趕緊進紙條背在身後,“是我。”
“羑菱姑娘?”
“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影響到你了嗎?是在抱歉,我現在就回去。”羑言抓著紙條往袖口塞,她走到蒼南的身邊對他歉意一笑看不出任何異常。
蒼南撓了撓頭,“屬下負責晚上的巡視,想找您了吧?”
他看羑言剛剛身體抖了一下,估計被他嚇著了。
“沒事兒。”羑言搖頭,“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歇息。”
“好。”
羑言回到帳篷快速拿出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主子來了。
羑言收緊手,他還是來了,躲不過的。
帳篷外傳來蒼南的腳步聲,借著月光,她可以看見蒼南的影子投射在帳篷上,他已經進入自己帳篷了。
羑言輾轉難眠,她教纏在一起的雙手一直不安的攪動著。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許是疲憊感來襲,羑言慢慢的合上雙眼。
睡夢中,羑言只是覺得癢癢的,她伸手撓了撓,碰觸到了什麽,突然間的扎人感讓羑言睜開了眼睛。
一條青蛇正對她吐著蛇信子,她眼睛微眯,本想出手,卻變成了尖叫。
“啊!”
“出什麽事了?”
外面有人被驚醒,君承修第一時間衝了進來,“羑菱!”
“蛇……蛇!”羑言擠在角落裡指著那條蛇,盯著它目不轉睛,生怕它會衝上來咬她。
君承修皺著眉頭上前,那條蛇感應到了,發亮的眼睛對著羑言身子猛地朝她而去。
君承修抓住蛇的身子,豈料它很是靈活的掙扎著,舌頭突然轉向君承修對著他的手吐著蛇信子咬過去,狠狠地一口,“呲……”
君承修倒吸一口氣將蛇甩出了帳篷,蒼南趕來拔劍一揮,蛇在地上掙扎了片刻就不再動了。
羑言跑到君承修的身邊拉過君承修的手,“王爺,你被咬了!”
“沒事兒。”君承修抽出自己的手反在身後,“這蛇沒毒。”
“王爺!”
羑言皺著眉頭拉過君承修的手,她咬著下唇,自責的說道:“羑菱又給你添麻煩了。”
從羑菱進入君承修的生命開始,就一直在不斷的給君承修製造麻煩。
“這不關你的事。”
君承修看著她的側臉,她憂心自責的眸光在他心上晃著,“去本王的帳篷休息吧,這裡怕是你也不敢再呆了。”
“您還沒有包扎傷口。”羑言說著出了帳篷,對著蒼南說道:“王爺被咬傷了,需要包扎。”
“屬下已經派人去準備了。”蒼南對著羑言點頭。
這時一名侍衛拿著藥過來,“蒼護衛。”
“我來吧。”
蒼南點頭,侍衛才將東西交到羑言的手上。
君承修已經走了出來,羑言轉身對上君承修的視線,她拉著君承修走去他的帳篷。
蒼南在身後緊盯著羑言和君承修的手,眉頭一挑對著旁邊的人說,“沒事了沒事了,都散了吧。”
羑言點燃蠟燭,漆黑的帳篷裡立刻就亮了起來,她走到君承修的身邊坐下,拉過他的手幫他上藥。
“真的沒有毒嗎?還是趕緊回去吧,找大夫看看比較保險吧?”羑言動作輕柔為他塗著藥膏,拿著紗布在他的手上纏繞著,“王爺,您聽到羑菱的話了嗎?咱們明天就回去吧?”
本是出來散心的,結果發生這樣的事情。
君承修一直沒回話,羑言抬頭髮現他的目光炙熱,她臉蛋微紅別開視線,“已經、已經包好了。”
她倉促的收拾著藥膏往外走,被君承修一把拉住,“睡吧。”
“王爺?!”羑言帶著抖音有些緊張。
“他們都歇下了,你現在出去找誰?東西先放在這兒,明日他們會收拾的。”君承修指著身旁的空位,“睡吧。”
怕羑言不放心,君承修又說了,“本王不會動你的。”
“哦……”
羑言抿著唇來到裡側的位置躺下,她面對著帳篷,攢緊手心,心跳也不由加快。君承修在她身邊和衣躺下,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羑言的呼吸平緩,他側頭看了她一眼。
君承修將被往羑言身上蓋去,羑言睫毛輕顫,手心出著汗。
君承修沒有了動靜,羑言慢慢睜開眼,手抓著身上的被褥。她輕輕轉身,注視著君承修的側臉,其實他和她想的不一樣。
起初羑言以為所有皇家子弟都生性放蕩、囂張跋扈,可是他不是,他從第一次見她就是溫文爾雅,對溫柔鄉更是避之。他有他的堅持他的抱負,不同那些惡人一般。
她慢慢合上眼睛,當翌日來臨,再次睜眼的時候,兩人的身體緊靠在一起。
“王爺……”
蒼南進來就看見這一幕,君承修睜開眼睛看了眼懷中的羑菱,食指放在嘴邊,“噓!”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出了帳篷,羑言睫毛顫了顫,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隨即也起身。
“王爺,李長德那邊傳來消息,赫連絕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這才趕回俞朝國就忍不住了。
“赫連絕暫時還不回出兵,他大皇子的位置還要再穩固些。”君承修走到溪水邊說道。
赫連絕隨時大皇子,可是並不得俞朝國大臣的心,在外人眼裡他只不過是個生性風流,無所作為的人罷了。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暗中的勢力究竟有多強。
“臨西有消息嗎?”
“王爺,臨西暫時沒有消息,不過前不久他有來信,俞朝國內部已經分裂,想必赫連絕此次回國必然要起一場風波。”
“好,讓他加緊監視,隨時匯報。”
羅伝騫和羅筠嫣回到安綏國,羅筠嫣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皇帝羅霖撒嬌。
“父皇!”
羅筠嫣撲進羅霖的懷抱,嘟著嘴對羅霖說,“父皇這麽久不見可有想筠嫣?”
“有什麽好想的?”羅霖捏著羅筠嫣的鼻子,“你一顆心都撲在君承修的身上,早晚要嫁人。”
羅霖的話讓羅筠嫣面上一紅,羞澀的嗲音當即響起。
“父皇……”
“兒臣參加父皇!”
羅伝騫跪在地上行李,羅霖捏著羅筠嫣的臉,讓她坐到一邊,對著羅伝騫說道:“起來吧。”
“謝父皇。”
“此次前去玄鄴國,可有什麽收獲啊?”羅霖對著羅伝騫問道。
“父皇,筠嫣要嫁給承修哥哥,父皇……您幫幫筠嫣……”
“胡鬧!”
羅伝騫對著羅筠嫣吼道,她怎麽就執迷不悟呢?
“父皇,切莫驕縱筠嫣。”羅伝騫走到羅筠嫣的面前一把扯過她,對著羅筠嫣說道:“君承修一顆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嫁過去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別?”
“我相信時間久了承修哥哥就會對我好的!”羅筠嫣急得跺腳,“父皇,女兒願作和親公主!正好可以促進玄燁國和安綏國之間聯邦,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羅筠嫣!”
“夠了!”
羅霖皺著眉頭揮手,“和親的事情暫不考慮。”
“父皇……”羅筠嫣跺著腳,來到羅霖的身邊晃著他的手臂。
“筠嫣,你哥哥說的對,你可是父皇嘴寶貝的公主,父皇怎能讓你受委屈?承修雖好,但緣分不能強求。”羅霖降低語氣對著羅筠嫣說道,“就算是要連親,也未必要你出面。”
羅霖將視線轉向羅伝騫,羅伝騫也到了婚娶的年齡了,可是到現在連個侍女都沒有,更不要說太子妃了。
“伝騫,你可有心儀的對象?”羅霖對著羅伝騫問道,“你可是太子!”
“父皇,伝騫暫時無心於兒女情長。”羅伝騫皺著眉頭,這話題怎麽又轉到他的身上了?
羅筠嫣嘴角一勾,使壞的說道:“父皇,哥哥他有!”
“羅筠嫣!”
“真的?”羅霖驚訝的轉頭看向羅筠嫣。
羅筠嫣不顧羅伝騫的瞪眼,繼續說道:“真的!”
“哥哥在玄鄴國看上了一名女子,只是那名女子心裡有了別人。”
“羅筠嫣,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羅伝騫瞪著羅筠嫣,她這分明就是在亂說,他什麽時候有心儀的女子了?
“真有此事?”這一涉及到羅伝騫的終身大事,羅霖來了興致很是重視,轉頭拉著羅筠嫣,“繼續說。”
“那女子美若天仙,只可惜……她喜歡承修哥哥!”
羅伝騫頓時明白羅筠嫣的用心了,他走上前扯過羅筠嫣,“羅筠嫣,我警告你,不許亂說!君承修心不在你這兒,你不要再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
“到底是怎麽回事?”羅霖莫名親其妙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父皇,您相信筠嫣!哥哥真的中意那名女子,她叫羑言,還在宴會上跳過舞,驚鴻一舞哥哥就別不開視線了!”羅筠嫣急切的說著,“可惜,那人心系君承修,但是承修哥哥也不喜歡他!”
“所以父皇,您幫幫哥哥吧!同時也是幫筠嫣啊!”
“父皇,您別聽筠嫣胡說!”羅伝騫揚手,一巴掌差點就打在了羅筠嫣的臉上。
羅筠嫣驚訝的看著他,生氣的吼著,“你要打我?好啊,你打啊你打啊!是不是被我說中!”
“夠了!”羅霖拍著桌子吼道,“朕會派人去調查的!”
羅筠嫣回到自己的寢宮,愜意的吃著糕點,房門被人踢開,羅伝騫三步上前將羅筠嫣抵在桌子上。
“羅筠嫣,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哼,我怎麽了?”羅筠嫣苦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哥哥,那是因為你沒有愛過一個人。若是你愛了,你才會明白我現在的感受!”羅筠嫣咬著下唇,“君承修是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嗎?他一心只在國事上,從來不考慮兒女情長,他的母妃枉死,他心有余悸。”
“那藥吃下去,只要有人找上門,他就會負責到底的!”
羅伝騫退後,搖了搖頭,“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給他下藥!”
“赫連絕跟君承修是死對頭,玄鄴國和俞朝國的免戰協議就要到期了,你覺得赫連絕會好心幫你嗎?”
“你要知道,安綏國雖是中立的,可是到最後必然會往強勢的一邊倒,萬一俞朝國勝了,你覺得父皇會將你賜予君承修嗎?”
“為什麽不能支持玄燁國?如果我們支持玄鄴國,俞朝就沒有贏得勝算啊!”
“筠嫣!”羅伝騫閉上眼睛無奈的說道,“你不懂。”
“哥哥,我怎麽就不懂了,難道我有說錯嗎?”
羅筠嫣抓著羅伝騫的衣袖,“你去跟父皇說好不好?”
“不可能。”羅伝騫直接拒絕,“在任何事上父皇對你都可以包容,可是國事面前,你別去觸及他的底線。”
“哥哥……”
羅伝騫甩開羅筠嫣的手,最後看了她一眼,“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忘了君承修,咱們安綏國的男子不必君承修差!”
“哥哥!哥哥……”
羅伝騫走遠,羅筠嫣跌坐在凳子上,沒有人幫她?她不甘心!
一間昏暗的密室裡時不時會傳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還能聽見水滴的聲音。
一陣腳步聲響起,像是催命符一般。
腳步聲停止,一道輕笑聲響了起來,“呵呵……”
“這點痛就忍不了了?”性感的男聲在密室裡回蕩著。
“東方曜,你就是個畜生!”
說話的人艱難的抬起頭,凌亂的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能隱隱看見一些血跡。他趴在地上,一件單薄的白衣早已被血浸透,上面還有灰塵。他的腳上拴著兩根鏈子,只要他動一下,就能聽到鏈子拖地的聲音。
“畜生?呵呵,你明白什麽是畜生嗎?”
東方曜撥弄著額前的發,看著那人身邊站著的人,隨即手下揮動著受傷的鞭子。
“啪……啪……啪……”
“嗯……”
那人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知道,東方曜就是想聽到他的痛苦,他偏就不遂了東方曜的願。
“還真是堅持呢。”
東方曜活動著手指,可以聽到骨頭咯咯作響,“你們沒有吃飯所以沒力氣是吧?看來,得好好讓你們飽餐一頓了?”
“屬下知錯!”
害怕的聲音顫抖著,隨即鞭子抽打的越加頻繁,一下比一下狠,那尚未愈合的傷口瞬間又炸裂了。
突然一人潑了一盆水到那人身上,這下沒有忍住,那人發出一聲低吼,“啊!東方曜,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哈哈……”東方曜享受的笑聲在空中回旋著,“殺了我?那也得你有哪個本事啊!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還妄想殺了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那人趴著,猛地用手扒著地面朝東方曜的方向爬去,可是鏈子拴住了他的腳,他爬到一半就不能動了。他拚命的找著東方曜揮著手,狂亂的揮舞著他的手。
“東方曜,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哈哈……”
東方曜繼續笑著,笑聲響了很久戛然而止,他狠辣的眼神鎖住那人。東方曜走到他的面前,踩在他的手掌上,“嗯……”
“報應?你覺得我東方曜會怕嗎?”
東方曜抓起那人的頭,然後猛地將他的面朝著地面按下去,狠狠地扭動著。
“給給好好伺候!”
東方曜站起身走出去,他拍著自己的手,嫌棄的說道:“真髒。”
出了密室,木狼和花雨站在外面等著東方曜。
“主子!”
東方曜擺手,“通知羑言了?”
“是。”
“很好。”東方曜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很久沒有看到我的羑言了,怪想念的。”
花雨和木狼對視了一眼,花雨收緊手不由為羑言擔心。
“羑言現在如何?”
東方曜上了馬車,木狼和花雨騎馬跟在東方曜的兩側。
木狼回答道:“羑言還在君承修的身邊,上一次機密沒有竊取成功,羑言說……她要親自去找。”
“嗯。”
東方曜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盯著木車的頂部,眼底是疲憊和倦意。
“那件事你辦的怎麽樣了?”
東方曜突然想起來,再次出聲問道。
木狼本以為東方曜不會再提起,沒想到東方曜就是東方曜,他每走一步棋都不是輕易的。
“還在進行中。”
花雨很好奇東方曜說的事是什麽,她完全不知情。
回到了落腳的地方,半夜花雨溜進木狼的房間,木狼有察覺的第一時間吹熄了拉住,反手擒住花雨。
“是我,花雨!”
花雨吃痛的壓低聲音對著木狼說道。
“你怎麽來了?”還是偷偷摸摸進來的。
木狼再次點亮拉住,花雨揉著胳膊,該死的木狼,下手就不能輕點兒啊!
“今兒主子提到的那件事兒是什麽事兒啊?”花雨湊到木狼跟前神秘兮兮的問道。
木狼推開花雨,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關你的事。”
“什麽事我不能知道啊?”花雨皺著眉,再次問道,“那羑言知不知道?”
“都說了,不關你的事,這事你不用你關,快點去休息,明天還要趕路!”木狼果斷的將花雨退了出去,直接將房門關上。
花雨還想再問的,可是礙於東方曜就在隔壁,動靜太大了不好,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
看木狼的態度,很明顯羑言也不知道。
難道主子有給木狼布置什麽秘密任務嗎?
俞朝國皇宮,赫連絕正在後花園賞花,欣賞群芳為他跳舞。
“好好好!”赫連絕拍著手連連稱好。
青葭走到赫連絕的身邊,對著赫連絕說道:“大皇子,您的茶。”
赫連絕拉著青葭的手轉了一圈,青葭倒在赫連絕的懷裡,低頭對著青葭親下去,青葭卻避開了。
“大皇子?”
青葭的看著赫連絕的舉動,他這是怎麽了?以往即使是他諂媚獻吻都不要,今日怎麽突然這般主動要的親她?
赫連絕的眼神色米米的盯著青葭窈窕的身材,他咽了口口水,松開青葭,很是不滿的看著青葭責怪道:“青葭,你怎麽躲本皇子呢!”
“大皇子,瞧您說的,青葭怎麽會躲您呢?”青葭諂媚的笑著,她拿過桌上的茶水遞到赫連絕的面前,“大皇子您喝茶啊,這可是青葭特意為您調製的,您嘗嘗味道如何?”
“好好好!”
見青葭軟聲細語,赫連絕的身子立刻就酥了,他結果青葭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優雅。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想那些達官顯貴嘴裡的遊手好閑、色令志昏的花花公子。
青葭雖然心裡有所猜疑,可是面上卻是一直保持著她標志性的笑容。見赫連絕喝完了茶,她再次給赫連絕添茶,如此反覆著。
“大皇子,您再喝……”
“不喝了!”赫連絕皺著眉頭擺擺手,“這又不是酒,哪有這麽喝的,不喝了!”
“大皇子說不喝,那不喝便是。”青葭放下茶壺,站在一側。
赫連絕看著青葭笑,對她招招手,“青葭來,今晚陪本皇子如何?”
“大皇子,您忘了?您之前說了讓青葭今天出去幫您辦事兒的。”青葭巧妙的避開赫連絕的觸碰。
赫連絕驚訝的看著青葭,隨即笑了笑,“你瞧瞧,本皇子還真給忘了。既然要辦事,那就早去早回吧,記得好好完成本皇子給你的任務啊!”
“是,青葭這就去。”
青葭轉身笑意全無,和紫莛對視一眼兩人一起離開。
“這哪裡是大皇子?大皇子人呢?!”
赫連絕雖然表面好色,可是從來沒有真正的碰過她,更加不會輕薄她,可是剛剛的“赫連絕”確實想盡一切辦法輕薄她。
而且赫連絕本身帶著高貴氣質,無論走到哪兒都讓人別不開眼,可是這個“赫連絕”猥瑣至極!簡直侮辱了赫連絕!
“我不知道。”紫莛皺著眉頭。
其實她比青葭更早懷疑赫連絕不是赫連絕。
平日裡赫連絕知道紫莛的性子,即使偶爾會調侃她,但是從來不會動她動手動腳。可是今天,赫連絕竟然趁機跟她又身體的接觸,而且是故意的。
紫莛還發現,只要是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他都會調戲一番,那個樣子真是令人惡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青葭走到半路又返回去,兩人躲在角落,看到赫連絕對著舞姬招手,其中的領舞走到赫連絕的身邊,赫連絕迫不及待的將其拉進懷中索吻。
好一番糾纏之後抱起女子,yin笑著帶進寢宮。
“該死!”
青葭向前衝,紫莛拉住她,“你幹什麽?”
“我……”
青葭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有人頂著赫連絕的身份乾這種侮辱赫連絕名聲的事情!
“你不要衝動,萬一他是大皇子特意安排的人呢?”
紫莛對著青葭說道,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否則不可能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在她們面前假扮赫連絕,而且是這種毫無演技的人。
“可能嗎?”青葭不甘的問道。
“俞朝國內亂,皇帝詔書未下,大皇子地位不保。所有人都覺得大皇子昏庸無為,索性就遂了他們的意,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障眼法。”
只是,真的赫連絕現在在哪裡呢?
“可是這個人連我們都騙不了。”青葭反駁道。
紫莛搖了搖頭,“真是因為我們知道大皇子真正的樣子,所以他才能騙得過那些人!”
青葭憋了口氣,不滿的說道:“那大皇子現在在哪裡?”
她很是擔心赫連絕,盡管赫連絕身邊的護衛不止他跟紫莛,可是她就是想跟在赫連絕的身邊,這樣才心安。赫連絕不會武功,萬一出了意外呢?雖然都是為赫連絕的賣命,但是青葭自認為沒有人比她更原因為赫連絕獻身了。
“相信大皇子吧,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青葭咬著下唇,不管這麽做,赫連絕終究還是沒有當她是心腹是不是?
眼裡閃過一抹失望,青葭閉起眼睛,再次睜開以後,她朝著寢宮走去。
紫莛快步跟上,“你不要衝動。”
“我沒有衝動。”青葭轉頭對著紫莛笑了笑,“我只是想要給‘大皇子’一個‘驚喜’罷了。”
紫莛停住腳步,看著青葭閃到窗邊。
房間內傳出的嬌吟聲此起彼伏著,“大皇子,啊……”
“舒不舒服?嗯?”
“哎呀……不要……嗯……”
青葭微眯起眼睛,該死的男人,敢以大皇子的名義做這種荒淫的事情,看她不弄死他!
青葭從袖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後,取下一片樹葉在盒中抹了抹,從花叢邊摘了一朵花放在盒子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窗口,隨即將窗戶關上。
“好好享受吧!”
青葭得逞後嘴角上揚,走到紫莛身邊,“走吧,咱們去找大皇子!”
“這真的好嗎?”
“難不成你還想留下守著他不成?就這麽個窩囊廢,大皇子若是真想找替身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嗯。”
赫連絕的寢宮裡突然傳出一聲低吼,“啊,好癢好痛!”
赫連絕從女人身上起來,繞著後背,女人之間赫連絕的背上紅腫了一大塊,“大……大皇子……你的背都紅了……”
“還不快去給本皇子找太醫!快去啊!”
女人連忙下地,抓起地上的衣物快速穿著,轉身發現地上有很多形狀怪異的小蟲子,再細看,那些蟲子都朝著赫連絕爬去。
“啊!蟲,有蟲!”女子指著赫連絕的喊道。
赫連絕憤怒的瞪著,“你不去給本皇子叫太醫!”
女子落荒而逃,而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他看見的時候,那些種子已經爬上了他的身體。
“啊!該死的!來人啊,來人!”
此後傳出大皇子赫連絕養傷一個月,這一個月都在床上度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青葭笑的樂趴下了。
“活該!”
羑言在玨王府等待著東方曜的到來,從知道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月的時間,可是東方曜還是沒有出現。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但是時間一久,她都忘了緊張。
夜裡,君承修在墨邑院書房內讀著遠方寄來的信,看完之後他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