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耀眼晃得伊驀羽幾乎睜不開眼睛,更是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以為自己好像回到了七年前在L國留學的日子。
那個時候,身後的男人寵她上天入地,也曾經帶她來過這麽奢華的酒店。她記得那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那個時候她見識淺薄,從未去過七星級的酒店,隻當他是L國豪門少爺,從未懷疑過他會對自己隱瞞身份。
她深信不疑的相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心甘情願的交給他。
兩個人已經纏綿到了最後一步,可是他最後終究是沒有要了她。
現在想想,他恐怕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怕最後她會纏上他吧。
他終究還是會娶個L國的權貴之女,為自己將來登上王位鋪平道路的。
而她終究是他不值得冒險的,人生道路中匆匆一瞥的風景。
而後,他消失在她的世界裡,她瘋了一般的尋找都無果。後來她回國,他的身份也曝光,是L國一直隱藏了身份的王子。
可她呢?不過是他說丟棄就丟棄的玩偶!
“風王子,這裡就是為您準備的套房,您請!”想到這裡,伊驀羽出口的話更是禮貌客氣得沒有一絲溫度。連靈魂裡都散發出一絲冰冷。
身後的凌風聽了她的話,看到這間布置得和七年前他們第一次去的酒店如出一轍的房間,身體僵在那裡,竟然一步子都邁不動。
她的痛,又何嘗不是他的痛!
“那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屬下就告辭了。這裡有我的工作電話,如果風王子有什麽需要,可以打電話給屬下!”伊驀羽巧笑嫣然,盡量將自己外交部長八面玲瓏的功夫展現到極致。
她從手包裡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怔愣在那裡的凌風,“風王子,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滿意啊?”
“沒有。”凌風對於她這樣故意的布置說不出什麽來。只是思緒一直忍不住的就要往七年前那個夜晚上去飄。
那晚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留給她一個最難忘的夜晚。之後,他就會向她坦陳自己最真實的身份,將她領回L國的王室去。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嬌弱了,哪怕她已經年滿了十八歲,他最終還是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的美好,讓他像至寶一樣的珍惜,不舍得隨隨便便就染指。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騙她,隻想等待王族公布了一直隱藏於世的他的身份,然後再帶著她一起回家,向她求婚,給她一個更穩妥的未來。
只能怪世事難料,一場突發的變故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堂而皇之的站在她面前說愛她。現在還能夠面對面的再看她一眼,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奢侈。
更或許,這就是最後的訣別。
想到這裡,凌風這多年來偽裝的無情,好像被刺穿,他那如精工雕刻的臉上,閃過一抹遺憾之色,狹長的鳳眼中,堆滿了悲痛。
然而,只是一瞬,他便斂住了所有的情緒,又變回了那個足以傾倒世人的風王子,姿態的瀟灑而肆意的擦過伊驀羽的身邊,向著套房裡面走去,“怎麽,你不帶我參觀一下這套房嗎?F國的外交部長好像不太喜歡我這個風王子啊?難道是我L國有什麽禮數沒有盡到?”
這下,反倒是伊驀羽定定的站在那裡,剛剛明明就有看到他眼中的悲涼,她的心跳都跟著漏掉了一拍,可只是一瞬,他就恢復了他那風王子式的瀟灑,讓她以為自己只是迷了眼。
他會演,她也要奉陪,“哪裡,屬下對待L國可是有特別的感情呢!又怎麽會不喜歡風王子這個萬人迷呢!”她繼續偽裝自己F國外交部長的微笑,穩住自己亂了的心跳,還特意咬重了“特別”兩個字。緊著步子跟著他一起往套房內室走。
“哦?是嗎?你喜歡我?”凌風故意挑高了音調,他此時只是貪戀和她最後在一起的這每一分每一秒,隻想把這時間拉長再拉長。
“喜歡,怎麽能不喜歡呢。如果風王子想要魅惑一個人,那人哪有不上鉤的道理呢!”
伊驀羽已經出了薄汗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但是小臉依然掛著禮貌疏淡又有些諷刺的笑。
魅惑?這個詞真的很適合他!他還真是副魅惑人心的毒藥!不然,都已經七年了,為什麽她還是忘不了他,為什麽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還是她的噩夢!
對於伊驀羽的諷刺,凌風不置可否。
他信步走入了套房中最大的一間主臥室,望著那張超大的睡床,背對著伊驀羽的眼底流露出的是無限的遺憾。
“風王子帶屬下來你的臥室,似乎不合乎外交禮儀吧?難道王子這次沒有帶暖床的來?”想到她無數個不眠的夜晚,伊驀羽所有的恨意翻滾著向她襲來,讓她此刻隻想極盡的諷刺他。
“羽兒……”他此刻好想告訴她,即便沒了資格再要她,他也不想再要其他的女人。可是,話卡在他那絕美的薄唇邊,幾番翕動,終究是說不出口。
伊驀羽銀色的裙尾輕擺,扭動曼妙的身姿,幾步走到凌風的身邊,她仰起小臉,故作嬌態,連開口的聲音都魅惑至極,又夾著輕佻,“還是風王子喜歡屬下給你暖暖床呢?”
她這樣的千姿百媚,挑動著凌風的每一根神經。這樣的伊驀羽,顯然和七年前那個青澀的她不可同日而語。這樣的伊驀羽,站在任何一個男人的面前,都能讓人輕松的繳了械,拜倒在她的裙下。
可是此時凌風是心痛的,她所有的美好,永遠都不會再隻屬於他一個人了!
一想到她的工作是和這世界的所有王公貴族,政客政要打交到,他的心中就在滋生著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
她當初是那麽青澀的一個女孩,青澀到他牽著她的手,都會讓她臉紅。所以他更加不敢輕易的染指她。
可是她現在的這種魅,究竟是怎麽錘煉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