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遇凡前面的話剛讓樊小艾感到高興，後面的半句話就讓樊小艾扶著他的手都頓了下。

  以前賣身給他的時候，就想過他有別的女人，只是那時候，她恨不得他多去別的女人那裡，只要不收回那一百萬的包養費就好了，可現在，聽他說這種話，她的心裡怎麽這麽難受呢？

  樊小艾深吸了一口氣，抬眸望向了莫遇凡，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誰說我愧疚了？要不是因為你，我和莫菇也不會反目成仇，要不是你把我綁在電線杆上，我也不會走不了。你被捅都是活該的！”

  別以為只有他會說傷人的話，她說起這些話來，也是很厲害的！

  “那就好。”莫遇凡收回了捏著樊小艾臉頰的手，淡淡的望著眼前的小女人道，“你這麽想是最好的，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樊小艾見莫遇凡又要趕自己走。

  她一屁股就坐到了莫遇凡的床上，“我說過了，等你好了，我肯定馬上就走。現在，絕對不可能！”

  莫遇凡看著和自己鬧小脾氣的小女人，淡漠的開了口，“天晴在這兒，我不想讓她誤會我和你的關系。”

  樊小艾，“……”

  如果說，剛剛樊小艾還有心思和莫遇凡懟，那麽在莫遇凡說出藍天晴的名字，還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的心思就全都死絕了，隻覺得心裡冷的可怕。

  他不缺女人，更不缺自告奮勇的來照顧他的女人。

  “如果我就不走呢？”樊小艾握緊了拳頭，倔強的望著莫遇凡道。

  “樊小艾，你怕死嗎？”

  莫遇凡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樊小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堅定的開口道，“不怕，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可是，莫遇凡卻說，“我怕。”

  樊小艾，“……”

  莫遇凡怕樊小艾出事，怕他再次見到她，看到的是她的屍體。

  他被長老會壓迫的喘不上氣的時候，養過很多女人，但卻從不曾碰過她們，這輩子真正養過的女人就只有她這麽一個，包養她的那一年裡，他來天京市的次數比前二十六年加起來都多。

  他動怒的時候，會來找她。

  他高興的時候，也會來找她。

  即便，那時候，兩人的交流，隻限於床上。

  在他的印象裡，她就是一個很乖巧懂事的小女孩，隨傳隨到，從來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明明有時候他太狂野，把她弄的很疼，她也只是咬著嘴唇不出聲。

  像極了，他曾經養過的那隻小白貓。

  而那隻小白貓，就因為太得他的喜歡，被長老會派人弄死了。

  剛剛梁票過來匯報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長老會的人沒有派人來，留在這裡的只有藍天晴，而莫菇的事情鬧的太大，藍天晴一直以為莫遇凡這些天不見蹤跡是在忙著安慰莫菇。

  小艾現在還是安全的。

  現在趕走她，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怕死，我更要留在你的身邊了！”樊小艾回過神之後，更加堅定的道，“這樣，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這個不怕死的還能幫你這個怕死的擋一擋！莫遇凡，我連你和曾經背叛我的朋友在一起的這種事，我都能忍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辦法，逼走我的？”

  “行。”莫遇凡見逼不走樊小艾，他冷下了眸子道，“如果你非要留在我身邊，就不要讓天晴發現你。”

  莫遇凡這冰冷的話和冷漠的態度，讓樊小艾像是被莫菇拿著刀，捅了好幾刀似的。

  她沉默了好久，才屈辱的憋出了一個字，“好。”

  莫遇凡聽到樊小艾壓抑的聲音，轉頭瞧了她一眼，對她不好，才是保護她的最好方式。

  莫遇凡就是個大爺！

  樊小艾被他用言語欺辱，還要忍受他的冷暴力，還要幫他打掃房間，端茶倒水。

  不見面的時候，會想他，可是見了面之後，簡直是恨不得造了他的反，將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頓，讓他看清楚，到底誰才是女王！

  要不是他受了傷，還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這輩子都不要理他了！

  樊小艾怒氣衝衝的邊替莫遇凡拿要換的藥物，邊在心裡畫圈圈咒罵他。

  樊小艾出去以後，莫遇凡望向了自己的腿。

  此時，他的大腿沒有一點知覺，連動都無法動，今天單玫過來的時候，直接和他說了他腿的事，他的腿動過手術，但情況不容樂觀。

  槍傷，大量出血，和禁藥，讓他大腿處的肌肉全部壞死。

  若他變成了一個殘廢，長老會的人恐怕會很樂於見到。

  樊小艾進來的時候，就瞧見莫遇凡正盯著自己的腿。

  看到這一幕，樊小艾頓在了原地，還一個側身，靠在了牆壁外，不讓莫遇凡發現，這些天都是樊小艾幫莫遇凡換的藥，擦拭的身體，他大腿的肉都潰爛了，每次看到都很是觸目驚心。

  這個男人的腿，是怎麽傷成這樣的？

  會廢嗎？

  樊小艾想到，就心疼，這個男人傷成這樣，是怎麽做到若無其事的去召開記者招待會，還開著車載著她到處跑的，為什麽傷成這樣了，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站在她的面前，還幫她擋刀子？

  她對莫遇凡的感情很複雜，複雜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還是恨他。

  樊小艾靠在牆壁上，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才再次邁步走了進去。

  她走到莫遇凡的面前，將藥放到了茶幾上。

  “換藥的時間到了，我給你換下藥吧？”樊小艾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道，“單醫生說，你現在只要按時換藥，按時檢查，按時做複健，你的腿會沒事的。”

  莫遇凡聽到這話，抬眸瞧了樊小艾一眼。

  這段時間，這個小女人變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那麽怕他了，某些時候也有了自己的主見。

  不過撒謊……

  莫遇凡眯起了眸子，衝著樊小艾道，“坐過來。”

  樊小艾不知莫遇凡這是又怎的了，但還是坐了過去，然後，她的下巴就被莫遇凡給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