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全都怪到我的頭上來？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了！你和樊小艾不是好朋友嗎？你看看你都是怎麽對你的好朋友的？幸好你不是我的朋友，否則我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閉嘴，你給我閉嘴！”莫菇大叫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捅了莫遇凡之後，她就清醒了過來。

  她不知道她對樊小艾的恨到底是怎麽來的，她只知道後來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變成了過街老鼠，東躲西藏，她害怕莫遇凡死了，害怕莫遇凡找她報仇，她每天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她甚至想過要自殺。

  這段日子裡，她想到的最多的，竟然是和樊小艾初遇時的那些快樂的日子。

  她沒有朋友。

  因為她不敢交朋友。

  高中的同學覺得她孤僻，見到她都不會和她打招呼，她到了大學就特意學著變開朗，可即便如此，因為她沒錢沒勢，長的不漂亮，又沒有天賦異稟的設計才華，她依舊融不進去別人的圈子。

  那個學校，那個專業，是她喜歡的，可是沒錢沒勢沒才華的她，不屬於那裡。

  直到樊小艾轉學過來，她才看到了曙光。

  樊小艾長的漂亮，可和她一樣，沒錢沒勢，沒有設計才華，她們可以愉快的上下課，回學校。

  那段日子，真的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尤其是樊小艾人很好，但也會需要她的幫助，她可以從她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價值，這比什麽都讓她覺得開心。

  可慢慢的，她卻發現樊小艾有錢有勢，有設計才華，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更有一個很有錢很有才很有權勢的男友，她以為的和她一樣的樊小艾，和她卻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而這個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樊小艾，竟然還把她僅有的一點點東西都奪走了。

  或許，張雪說的對，像她心裡充滿了惡意的人，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她爸爸的公司出事，害死了人的時候，那些找上門來的人也是這麽罵她和她的哥哥的，說他們也是天生的下賤坯子，說他們就算長大了也肯定是社會敗類，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小艾。”莫菇轉頭，望向了身後擋在莫遇凡身前的樊小艾。

  她以為自己得到了莫遇凡，以為自己搶走了樊小艾的一切，以為自己終於被樊小艾優秀了，以為自己可以站在世界的巔峰了，卻沒想到莫遇凡的心裡，始終有且只有樊小艾一個人，他那麽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竟然為了幫樊小艾報復她，而選擇和她演戲。

  樊小艾聽到莫菇叫自己，她越發戒備的望向了莫菇。

  莫菇看到樊小艾望著她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和笑意，心裡一片淒涼。她把她唯一的朋友，唯一真心實意的對待她的朋友給弄丟了，她還做了那麽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確實是個壞蛋。

  她確實不值得原諒。

  “小艾，對不起。”莫菇回頭，對著樊小艾磕了一個頭，聲音沙啞的道歉道。

  樊小艾望著莫菇，眼裡依舊只有戒備，一個可以拿刀捅她，想要她的命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了。

  莫菇磕完頭，抬起頭，似乎是想看樊小艾身後的莫遇凡。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配不上莫遇凡。

  她原本就只是想將他當成男神，遠遠的看看就好的，可這個男神卻變成了她碰得到摸得著的朋友的男朋友，還看著男神為自己的朋友做了那麽多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裡面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去幻想？

  想到莫遇凡曾經對自己的溫柔，即便是演戲，她也滿足了。

  “小艾，其實，他真的很愛你。”

  莫菇說完這話，突然站起身朝著牆壁就撞了過去。

  樊小艾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前幾天還想置她於死地的莫菇，會真的悔改，還當著她的面就撞了牆，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莫菇撞了牆，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原本控制莫菇的那個保鏢，現在是在控制著張雪，因此也沒有防備。

  梁票距離莫菇又有一段距離，因此，只聽到“嘭”的一聲巨響，莫菇就這樣撞到了牆上。

  “莫……莫菇……”樊小艾回過神之後，向前邁了兩步，隨後朝著莫菇就跑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莫菇抱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啊？我是恨你，恨不得送你去坐牢，可是我沒想要你死啊！”

  “你撐著點，我帶你去醫院。不！單醫生就在外面，我去叫他。”樊小艾說著就想起身，跑出去將單玫叫進來，可她的手指卻被莫菇給拉住了，“小艾，對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做了那麽多壞事，你憑什麽說一句對不起，就想不了了之了？我要你活著，我要你活著，你聽到了沒有？你欠我的多了，你要還我的！”

  “小艾，你告訴我，在……在我身世泄露之前，你知……知道我，我在醫院……醫院遇到的，心……心上人……他嗎？”莫菇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只是還望著莫遇凡所在的方向。

  樊小艾聽到這話，有些震驚的莫菇，又望向了莫遇凡。

  小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莫菇看到樊小艾的眼神，就知道，錯了，全都錯了。

  “小艾，對不起。”莫菇的手垂了下去，整個人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不要——！”樊小艾拉著莫菇，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聲嘶力竭的叫道，“莫菇，你起來啊！莫菇，你起來啊——！莫菇，你說過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

  莫遇凡推著輪椅，來到了樊小艾的身側，將樊小艾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樊小艾抱著莫遇凡，嚎啕大哭了起來。

  張雪被蒙著眼罩，什麽都看不見，但是她聽得到，當她意識到莫菇真的因為她的話一頭撞死了，她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尤其是聽到樊小艾的哭聲，她更是害怕的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