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敞開心扉

  霍爵站在床邊，方小葉看著他問：“你還不走？你不走我怎麽起床？”

  “我不走你怎麽不能起床，一掀被子不就起了麽？”

  “喂……”方小葉大呼一聲，趕緊壓住被子，她煩躁地催促著，“你快下去，我們在上面這麽磨蹭，他們會誤會的。”

  霍爵抿嘴一笑，“你以為我們不一起下去，他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方小葉詫異地問：“他們都知道了？”

  “嗯哼。”

  “你什麽時候告訴他們的？怎麽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霍爵解釋道：“冤枉，我從來沒說什麽，但他們又不傻……快點起床，不然他們會以為我們在房間裡乾壞事。”

  “……”方小葉欲哭無淚，就不能按照正常的順序一步一步來嗎，進展得這麽快真的好嗎？

  就餐期間，方小葉全程低頭，光顧著吃飯，現在連看到郭姐都不好意思了。

  霍爵歎著氣，夾菜給她吃，“多吃點菜，別光吃飯。”

  方小葉悶聲不響地繼續吃，一句話都不敢說。

  霍爵又問：“想兒子嗎？”

  “嗯，想。”

  “我也想他，明天周六，我送你回去，我們好好陪陪他。”

  “好。”方小葉咬著筷子，猶豫著問，“霍爵，我媽她……其實很想念小石頭，我能不能告訴她小石頭其實沒有送人，就在都城上幼兒園？”

  霍爵點頭道：“可以。”

  方小葉喜逐顏開，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她看著他的眼睛，真誠道謝，“謝謝你，霍爵。”

  霍爵溫柔地一笑，“不客氣，吃飯吧，吃完了我們談談。”

  “好。”

  嚴寒的冬季，凜冽的北風吹了一下午，偶爾還夾帶著星星點點的冰粒子，砸在玻璃窗上劈劈啪啪作響。入夜之後，北風稍緩，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從天而降。

  方小葉站在窗戶邊上向外看去，茫茫夜色中，朵朵雪花連著串落下來，安靜而又磅礴。

  外面已是冰天雪地，而裡面，溫暖如春。

  她還是第一次抱著欣賞的心情看下雪，以往每年冬天，都是她們家最艱辛的時候，雙手雙腳長滿凍瘡，人受凍不說，生意也不好做，再遇上大雪，更是難上加難。

  房門輕輕推開，她從玻璃反光裡看到是霍爵進來了，她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外面雪下得很大，”霍爵走到窗邊，站在她的身旁，“明天可以陪小石頭打雪仗，堆雪人，他一定很開心。”

  窗戶玻璃反光出了兩人的影子，一高一低，一大一小，慢慢地，高大的影子就貼近了嬌小的影子，霍爵將她輕輕摟入懷中，下巴剛好抵在她的頭頂。

  如果不說話，這將是挺浪漫的一幕，正當方小葉心中小鹿亂撞的時候，霍爵直白地說：“你真矮，從小就缺營養吧？”

  “……”

  “真擔心以後小石頭長不高，男人的身高是很重要的，你怎麽這麽矮呢？你有一米五嗎？”

  “……”方小葉忍不住說道，“我一六六。”

  霍爵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驚，“是麽？穿高跟鞋一六六吧？”

  方小葉不滿地推著他，他笑著說，“好好好，不逗你玩了，抱著，別動。”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大地已經披上了厚厚的被子，銀裝素裹，靠近地平線的天邊微微泛著橙色的亮光，今天的夜空，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亮。昏黃的路燈下，雪花襯著燈光，打著轉落下，仿佛翩翩起舞的小精靈，為大地帶來了美妙的福祉。

  “小葉子。”

  “嗯？”

  “跟我在一起會有很大的壓力，或許還會遇到危險，你害怕嗎？”

  “我方小葉天生膽大。”

  “好，不過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和小石頭的。明天我送你回洋樓，以後你跟小石頭就安心住在那裡，我一有空就會過去。你還像以前一樣好好學習，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以前怎麽樣，以後也怎麽樣，明白嗎？”

  方小葉還以為他所說的談談是他要表白，確定兩人之間的關系之類的，可是她越聽，就越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一點都沒有拉近。

  霍爵又說：“跟我在一起，不能公開，不能給你名分，這樣的秘密交往或許會持續好幾年，你願意等嗎？”

  方小葉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他承認他們是在一起了，她就什麽都無所謂，“我願意。”

  “會很委屈你們娘倆。”

  “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霍爵寵溺地抱著她的腦袋，低頭親吻她的頭髮，許多年了，他都不曾有過現在這種踏實的感覺。他伸手往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布滿了凍瘡，紅的紫的，還有地方已經潰爛。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都不相信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會有這麽一雙難看的手。

  他疼惜她，輕輕地拿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他一邊哈氣給她暖手，一邊問道：“怎麽凍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幫你媽賣魚的時候，沾了水凍傷的？”

  方小葉想縮回來，手腫得像饅頭，太醜了，可是，霍爵緊緊握著，她也沒轍，“這都算好了，這邊暖和，凍瘡已經慢慢好了，往年的時候那才叫凍得厲害，一雙手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年年長，我都習慣了……你別看了，我知道很醜。”

  “趁這段時間把凍瘡也養養好。”霍爵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連同表情一沉，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我問你一件事，很重要，你仔細想好再回答我。”

  “什麽？”

  “那年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次，你為什麽會在酒店？”

  方小葉腦子一懵，這是得好好想想，不過，那麽荒唐的事情，經歷過就很難忘記，“那是我媽工作的地方，那天我媽值夜班，可是她發了高燒，我是代她上的班。”

  “就這樣？”

  “就這樣啊，要不然呢？”

  “那為什麽你要翻窗逃跑？”當時他收到消息說那女孩翻窗逃跑了，他都不敢相信，那可是九樓，大晚上的她也敢翻窗，真是服了！

  這時，方小葉用右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直接對準了他的肚子，說：“因為我看到了你的槍，感覺你不好惹，我以為你是哪條道上的大哥，吃虧就吃虧吧，總比沒了小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