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介意多養一個傭人

  霍爵所說的書房，是在他的府邸，也就是總統府，不遠，離醫院五分鍾的路程。相較於醫院的豪華精致，總統府要顯得更加現代化一點，畢竟是人住的地方，總得接地氣些。

  敲開門的時候，霍爵剛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進來！”他示意道，眼睛看都不往門口看。

  方小葉戰戰兢兢地走進去，這裡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精致得讓她感覺壓抑。

  “孩子如何？”霍爵開口問道。

  “已經睡著了，吃飽了就睡。”

  霍爵點了點頭，也不說讓她坐下，而是直接說：“有關於我是他父親的事情，你跟他交待清楚了嗎？”

  “我正要找你商量這件事情。”方小葉抬頭看他，一看到他那冷峻的眼神，她的心就開始打顫，但是，無論再難，她都要爭取試試。

  霍爵看著她，問道：“你想說什麽？”

  方小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咱們之前的交易，能不能中止？??對，我知道是你幫我解決了老王家的事情，我媽的魚攤子也得以保全，但是，小石頭離不開我，我也不想把他交給你。”

  面對霍爵陰沉可怕的神色，方小葉乾脆不看他，微低著視線，說：“在他成年之前跟著我，等他成年之後，由他自己決定要跟著誰，你看這樣行嗎？”

  “跟著你到成年，那他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怎麽能叫毀了呢，雖然我給不了他大富大貴，但可以保證他吃飽穿暖。”

  “敢情你的標準就是過了溫飽線就行是吧？”

  方小葉反問一句，“那不然呢？你以為你能提供給他無憂的物質條件，他就能好好地長到成年？就現在的情況看，他跟著你恐怕連小命都快不保了。”

  “你??”霍爵竟然無語凝噎，兒子的情況，就如她所說的一般，“還怪我？你知道他現在的病有多嚴重嗎？要不是你的無知，他就不會錯過最佳治療時期，他就不會拖到現在。把兒子給你，你有錢給他治病嗎？你有時間和精力照顧他嗎？給你，不就等於送死嗎？”

  “??”方小葉心痛萬分，哽咽地問道，“他現在到底有多嚴重？”

  霍爵陰森的眼神向她掃射過去，他冷冷說道：“兒子的手術費用不著你操心，你只要陪著他就行了。”

  “手術？他還得動手術？”當下，方小葉的眼淚就奪眶而出，“他跟著我一直好好的，怎麽一遇到你就得病了？”

  “呵，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他的病是因為我吧？”

  “誰知道呢？！”

  霍爵眼神一覷，咬緊的牙關顯示了即將爆發的怒火，他從來都沒見過如此無知的女人，不，說她無知都太輕了，她就是愚昧至極。

  忍了好久，終於把怒火壓了下去，霍爵緩緩開口道：“兒子歸我，沒得商量，你就以保姆的身份在這呆著，以後的事，等他病好了再說。”

  好像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方小葉腦筋轉得極快，嘴巴比腦子還要快，脫口而出，“那不就是你養我們母子倆？”

  霍爵不悅她這一臉佔了便宜就竊喜的市井嘴臉，“我不介意多養一個傭人。”

  “呲，你傲什麽傲，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考慮？”霍爵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應該是求之不得才對。

  “當然了，我也有我的計劃和行程，不能你一句話就打亂我所有的計劃和行程。光天化日之下擄劫良家婦女，還兩次，這檔子事是你做得不厚道吧霍總統！”

  霍爵震怒，重重地深呼吸以調節自己的情緒，“那不妨說說你的條件。”

  方小葉從小腦子就機靈，在富貴街長大的孩子，天生練就了不吃虧的本事，不做多想，她說：“我來都城是打工賺錢的，我這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著我呢，到你府上當保姆，行啊，不過你得付我工資。”

  在霍爵那一臉無欲無求的淡定臉面前，方小葉厚著臉皮說：“我要求不高，你就按照你府上聘用保姆的標準付我工資就行了。”

  霍爵冷笑一下，他倒要看看，這個方小葉到底會貪得無厭到何種地步，“還有呢？說出你的要求，我可以盡量滿足你。”

  畢竟人家是國家總統，方小葉有點怕，但箭已在弦上，怕也沒用，她壯著膽子說：“我每個星期都會給我媽打電話報平安，我要是出了事，她肯定會找我的。”

  霍爵端端地說：“在我這裡，出不了事。”行啊方小葉，你還懂得給自己的人生安全找個保障，是我低估了你。

  “還有，出來之前我跟我媽說，我已經把孩子送人了，這件事太複雜，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孩子生病的事，以及我在你這裡當保姆的事，都得保密。”倘若讓媽媽和妹妹知道了實情，還不得上都城來投靠我啊，我還不至於有這個本事能說服霍總統連我媽和妹妹都一並收留。

  霍爵點頭，“這一點正合我意。”

  “那就一言為定，需要簽合同一類的東西嗎？”

  “不需要，”留下合同不就是留下證據麽，霍爵做事一向謹慎，“我拿人格擔保我們之間的協議有效，後續的事情我會讓簡封給你辦好，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兒子，他現在很需要你。”

  “恩，那你能跟我說說他的具體情況嗎？”

  霍爵已經拿起了桌上的電話，“你去問醫生吧，醫生會解釋得更專業??簡封，帶她出去。”

  兜兜轉轉，方小葉又回到了醫院，小石頭的主治醫生歐陽非凡出國去了，聽說正是為了小石頭的手術。

  是歐陽醫生的助理，告訴了她關於小石頭的病情。

  “小少爺是先天性室間隔缺損，直徑小於4毫米，對心臟功能影響不重，所以你沒發現也屬正常。這種情況有自動閉合的可能，先以觀察為主，如果不能閉合的話只能手術，這種手術的風險不是很大。”

  “但是，小少爺目前的情況又比較複雜，是因為室間隔缺損誘發了細菌性的心內膜炎，這種病起病慢，症狀多樣。可能是小少爺突然改變了環境，再加上情緒不定，所以才導致了突然病發。”

  “這病如果不重視不治療，小少爺活不到成年，突然死亡也有可能，但及時治療還是能痊愈的。小少爺目前情況穩定，只要不做激烈運動，不感冒發燒，其他正常生活都沒問題。具體的治療方案，得等歐陽醫生回來之後再定。”

  方小葉感謝他的詳細告知，她也記住了這位熱心助理的名字——顧槐之。

  自打那天起，方小葉就沒再見到霍爵，聽阿蘭說霍總統在外忙公務，要出去好一陣。

  小石頭回到了總統府，病情穩定。三歲的孩子，有媽萬事足，以前媽媽還要早出晚歸上班，現在媽媽天天陪著他，他可開心了。

  庭院裡，草地上，小石頭喂了一會兒鴿子就沒興趣了，天天玩鴿子，玩膩了，他皺著眉頭過來，問道：“媽媽，我想大胖了，能不能去大胖家玩？”

  方小葉搖頭，“這裡離大胖家好遠，去不了。”

  小石頭又說：“我好幾天都不見外婆了，我好想她。”

  方小葉歎氣，“我也想她，可是見不了啊。”

  小石頭坐在方小葉的旁邊，學她的樣子托著腮幫子凝視遠方，他幽幽地問：“媽媽，那個壞蛋真是我爸爸？”

  “恩。”

  “那為什麽他現在才出現？”

  “他去抓壞蛋了啊，壞蛋抓完了他就回來了。”

  “可是他看起來好凶的樣子。”

  方小葉抿嘴一笑，“他不凶一點怎麽抓壞蛋？”

  “媽媽，我好無聊，我想出去。”

  她兒子的思想，也是挺跳脫的，方小葉看了看遠處的禁衛軍，兩個列隊整齊劃一地站在門口執勤，深深歎氣，“小石頭，媽媽也好無聊，媽媽也想出去啊，可是石頭，你身體不好，你老爸不準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