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目光落在他的眼眸上，看見他瞳孔裡倒映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嗯，還真的是陌生。

  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漢人的樣子，現在變回來，還真的有些不能適應，以至於，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敢照鏡子。

  “你不可能回到這個樣子的，拿下假皮，給我再看看你的樣子好嗎？”玉子像曾經無數次一樣的溫柔的對她說話。

  軟軟的音調，還是素言喜歡的聲音，好聽，又溫暖。

  素言定定的看了他許久，隨即歎了一口氣：“相見不如懷念，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要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因為我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小時候用藥改變成了漢人的樣子，即使過了這麽多年，那種痛她依舊銘記在心裡。

  “小言，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算了吧，你又不跟隨本皇，見再多次又如何。”她的心，早就煉變成鐵石，情愛也不過是她利用的棋子。

  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不肯妥協。

  “一人不忠二君。”這是玉子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素言也明白，他也是頑固之人，勸也無用。

  也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相見不如懷念，這個男人，他們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不如就想念著曾經的那短暫的時光便好。

  素言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眼前，玉子淒涼一笑，此生無憾了。

  愛這種東西不分國界，不分種族，所以，也沒什麽好憎恨的。

  玉子一臉了無牽掛的樣子看著姬月瑤，讓她動手吧。

  姬月瑤握著伊澤再次塞給她的長劍，站在原地。

  “伊澤，我本什麽都沒有，你卻要逼我殺不相乾的人，以後，我們也無法回到過去了吧，這會是我們之間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姬月瑤說完說著一劍刺中了玉子的心口。

  玉子悶哼一聲，嘴角流下一抹血：“月瑤，沒想到為師會死在你手上。”可為師，死而無憾！

  “我不認識你，但是看你這麽痛苦，死了也許是你最好的歸宿，如果下輩子相遇，我定當做牛做馬給你贖罪。”姬月瑤強忍住想要歇斯底裡喊出來的痛苦。

  不必了，好好的活著，為師不怪你，玉子在心中默念，然後慢慢的闔上了雙眼。

  劍還插在他的胸膛上，伊澤過去看了看，玉子已經死了。

  姬月瑤後退了兩步，轉身漠然的離開。

  一路上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站在房間門口，姬月瑤冷漠的對跟過來的伊澤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踏出這個小屋一步。”

  砰的一聲，姬月瑤將門關上。

  伊澤站再門口沒有馬上離開。

  姬月瑤靠在門板上，手握成拳頭塞在嘴裡，不讓自己的哭出聲音來，一隻手錘著自己的胸口。

  她親手將自己的師父殺了，再次重逢，他們之間甚至沒有好好的說過話。

  可是，她卻不能不殺他，為了大局，她必須動手。

  姬月瑤緩緩的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