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2朝中大臣都議論紛紛,金元王朝的另一個神話 那高麗公主摘下眼罩,左右為難。
“王妃給本王斟酒。”鳳無殤一臉的冷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剛才王爺不還是自斟自飲嗎?王爺難道失憶了?”秦晚歌就是帶著倔強的姿態,衝著鳳無殤叫囂,她是王妃不是宮女。
“本王並沒有失憶,還記得命令王妃給本王斟酒的事情。”鳳無殤不甘示弱,他的話語如狂風暴雨夾雜著霸道氣息。
紫蘇站在後面,全身都覺得難受,王妃能不和王爺吵嗎?這也太衝擊心臟了,她腦海裡浮出兩幅畫面,一幅是王妃雙手叉腰,暴打王爺,另一幅是王爺淡唇一張,王妃氣的半死不活。
秦晚歌瞪了鳳無殤一眼,“王爺真狠。”
秦晚歌真是對鳳無殤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語,深感氣憤,狡黠的眼神掠過,一酒樽給倒滿了,流了一桌子,她得意地笑容勾起,假裝收拾桌子上的狼藉,直接將她在旁邊吃剩的點心給扔到那酒樽裡了,濺起的酒水還灑到了鳳無殤的衣領上。
紫蘇不敢相信,趕緊捂著雙眼,她不想看到接下來血腥的場面。
秦晚歌得意地笑著,“王爺請喝。”
裡面可是有浸泡過她吃過的點心,可是有她的口水,她倒要看看鳳無殤敢不敢喝。
鳳無殤目光深沉,秦晚歌這麽明顯的動作,他看到很清楚。他竟然接過秦晚歌遞過來的酒杯,看到表面浮著點心渣子,酒樽溢滿留下的酒水,流到了他的手心。
他嘴角拂過一抹笑容,讓秦晚歌錯愕,鳳無殤竟然拿著那酒樽喝了下去。
秦晚歌的作為讓鳳無殤想起了夢中小女孩狡黠的眼神,衝著虛弱在地的他,手中高高揚著她咬了一口的饅頭。
秦晚歌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鳳無殤竟然真的喝了下去。
殊不知鳳無殤趁著喝酒之際,袖子中竟然飛出兩顆細小的珍珠,正是秦晚歌頭飾上裝飾的小珍珠,在秦晚歌遞酒樽的時候,鳳無殤巧然已經拿到了那兩顆珍珠,而他喝酒一動作,巧妙地遮蓋了他剛才飛出兩顆珍珠的動作。
那兩顆珍珠像是有意識,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飛向了高麗公主,珍珠細小,不是仔細認真的人是不會輕易察覺的。
高麗公主隻覺得她左手虎口處閃過兩顆珍珠,恰巧落在了她的手裡。
她順著珍珠飛來的方向,警惕的眼神掠過,看到秦晚歌頭釵上輕易不能察覺缺失了兩顆細小的珍珠。
她衝著秦晚歌溫柔一笑,秦晚歌都有些奇怪,這高麗公主怎麽對她很感恩的模樣。
只看到高麗公主嘴角帶著笑容,自信的朝著皇帝說道,“我選……第……”
她刻意吊著眾人的口味,戲虐的眼神看著秦千羽和韓影,她可是沒忘記之前比舞時候這兩個女人高傲的模樣,現在還不是一副緊張慌亂的模樣,心中大悅。
“第二位。”她利落的脫口而出,讓別人真的以為她是信步說出。
鳳清塵一手捏著酒樽的手,青筋暴起,都要捏碎酒樽了。
鳳清歌嘴角掠過一抹神秘的笑容看了一眼秦晚歌,轉而去打趣二皇子鳳清塵去了。
韓影是高興地松了一口氣,秦千羽整個人就非常不好了,她想要大喊大哭,大吵大鬧,可惜只能一腔悶火。
皇帝輕微咳嗽了一聲,無奈只能宣布擇日完婚,但是這高麗公主是不能做二皇子妃的,只是封了一個側妃。
秦晚歌淡然的眼神看著每個人神色不一,悠閑的把弄著手裡的酒樽。
這次的百花會,不用質疑秦晚歌是最大的勝利者。
百花會接近尾聲,也是該算舊帳的時候了。
“戰王妃秦晚歌聰慧無雙,才藝雙全,配得上“第一誥命夫人”,然卻有兩位女眷,讓朕非常失望,三番兩次做出無禮舉動,在別國使臣面前,有損顏面。李氏千羽,丞相之女韓影,不允三個月內再進皇宮,待在閨中自省數日,不允任何人存著違背聖旨的心思。”
這簡直是金元王朝建立以來,對女眷最嚴重的懲罰了。
皇帝一沒刑罰,二無削位,但是在眾人面前指名道姓,說一個女眷不知禮儀廉恥,行為乖戾失德,這還是第一次。
不光是秦千羽和韓影沒臉見人,她們的家人也是一臉羞愧,丞相連連低聲歎氣,女兒這般作態都是他寵愛無度。
最痛苦的莫屬秦千羽了,她現在是李天虎的妻子,李縣丞的兒媳婦,秦家和李家都因為她在所有人面前丟了顏面,偏偏這兩家都是特別注意門第風氣,特別注重名利。
秦千羽以後的日子苦了,恐怕再無翻身機會。
秦晚歌懶得看那李天虎對秦千羽的咒罵,狠狠的掐著她的手腕,恨不得衝上去暴打一頓。
她那婆婆一頓冷嘲熱諷,還鼓吹自家兒子狠狠修理她,若不是李縣丞攔著,恐怕當眾就要失控打起來了。
紫蘇看著秦千羽那淒苦的模樣就覺得解氣,“王妃你快看,她現在那可憐樣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吧。”
秦晚歌笑的很自然,“我也沒想到,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呢,紫蘇你可看清楚,她們這樣和本王妃可沒半點關系。”
“那是,她們是咎由自取。”紫蘇說的認真,她們兩個是自己作踐自己。
鳳無殤撇過眸子看著秦晚歌嘴角揚起的笑容,“王妃,想要再添一把火嗎?”
“再添一把火?哦,差點忘了,秦千月的事情還沒完。她們這樣爭著跳火坑,我攔都拉不住。把她送到刑部吧,我二表哥慕言彬是刑部尚書,肯定會好好招待她的,明天煩請王爺為妾身做主啊。”秦晚歌說的一臉笑意,狡黠聰慧的笑容,明亮如珍珠。
不僅迷了鳳無殤,也讓一旁的鳳清歌看的出神,以及紫色鬥篷下那雙陰沉的眼眸。
“王妃心情大好,能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本王為你做主的。”鳳無殤淡漠的一句話,似乎是在譏諷秦晚歌,這種語調,讓人聽起來還真是不爽呢。
紫蘇暗叫不好,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
鳳無殤冷哼一聲,竟然瀟灑的拂袖起身離開了。
他看到了鳳清歌和昆季對秦晚歌欣賞的神情,心中閃過一絲不悅,看到秦晚歌自由遊刃有余的笑容,他想要親手掐掉她的喜悅,不允許任何人窺視。
秦晚歌還想要跟他爭辯幾句呢,見他直接走了,有些倔強的也趕緊起身,跟著出了去。
二皇子鳳清塵難以掩飾的憤怒,無奈帶著那高麗公主回了二皇子府。
百花會,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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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明月忽明忽暗。
秦晚歌和鳳無殤坐在馬車裡,月光時不時的會傾灑進來,流瀉的光芒,逆光下的鳳無殤,側臉更加顯得冷峻。
秦晚歌百無聊賴的望著簾外的月光,她聽到輕微的女子交談聲,眉頭不禁一皺。
鳳無殤冷峻的嘴唇弧度勾起,“王妃,可有寬廣的心胸掌管王府後院的事情?”
秦晚歌覺得鳳無殤一定是故意的,後面跟著三輛馬車的宮中女眷,都是皇帝賞賜給鳳無殤的,保守估計有五六位美人。
後面那些女人真的很吵,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們在背後說人也就算了,為何還說的那麽清晰,說她長相不出眾,卻命好嫁給了戰王。
“王爺不要小看妾身,不過是五六位美人,妾身一定管教的妥當,妾身還擔憂王爺吃不消呢?以後王爺有什麽事情盡管交給妾身,妾身可是一直記著王爺當眾將妾身推出去解那難題,摸那白鼠。”秦晚歌反將一軍,她不是愛算老帳,實在覺得鳳無殤做的太過分了,他自己不去,幹嘛還要把她給推出去?
“如此看來,愛妃的心胸並不像你所說的寬廣,愛妃可要記著,你是如何拔得頭籌的,本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將你推出去,只要本王願意,本王就要能力扭轉乾坤。”
鳳無殤淡漠的嘴唇輕輕的張合,在月光下有些泛白,卻有些蕭冷的色彩。
“自然妾身記得很清楚,王爺不僅有能力扭轉乾坤,還不做賠本的生意。聽聽朝堂上,大臣不是讚美戰王妃如何出眾,如何聰慧,而是說戰王妃自從嫁入戰王府,脫胎換骨,令人驚豔,果真戰王教導得當,功不可沒,令人驚訝!妾身從前有多麽不堪,卑微,如今就顯得王爺多麽強大,睿智。”
秦晚歌適時反擊,一臉嚴肅。
“本王從不需要別人的讚美。”鳳無殤冷聲一句話,顯出他的霸道自傲。
“妾身也不需要別人的肯定。”秦晚歌順勢一句話,她才不稀罕拔得頭籌,一鳴驚人,她要的只是一個交易,一件砝碼。
馬車裡的氣氛冷肅,月光也顯得越發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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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戰王府,秦晚歌覺得頭疼的一件事又來了。
那就是睡覺,同床共眠的事情。
之前鳳無殤總是在書房看書到很晚,等她睡著之後他才合著衣服躺下,早上也是早早起身,所以秦晚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今天夜色已晚,鳳無殤是不可能去書房看書了,要一起入睡,面面相覷,身子緊挨,還真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愛妃,給本王寬衣解帶。”鳳無殤已經張開雙臂,等著秦晚歌的伺候。
“紫蘇,進來給王爺寬衣。”秦晚歌不想給鳳無殤寬衣,便想著叫紫蘇進來幫忙。
殊不知,一時之間,鳳無殤神色冰冷異常,周身散發著冷酷的氣息。
秦晚歌只是失神片刻,鳳無殤竟然逼迫著她的臉直面他的眼神,他步步緊逼,逼著她快要跌到在床上,他霸道冰冷的一手緊緊的掐著她的下巴。
她倔強的轉頭,卻被他手上的力道加重,這次緊緊的扼住了她尖細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她感覺下巴都要脫臼了,輕輕皺著眉頭,卻沒叫疼,倔強的眼神就是不肯屈服。
門外的紫蘇聽到王妃叫她,正要推門而入,突然從屋裡硬生生的直直射來一鋒利的匕首,正好插在門框上,紫蘇嚇得差點跌倒,驚訝的看著戰王掐著王妃的下巴,兩人又鬧起來了,她有些擔心,但還是乖乖關了門,退了出去。
“王妃,都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該做什麽,你應該比本王更清楚,若你想慕言川安然回歸,就該順著本王才是。”鳳無殤很憤怒,秦晚歌的性子執拗,他要好好的告誡他,適時的順服他,才是正確的路子。
“王爺除了用武力,用條件,威脅我,還有什麽好怕的,王爺這樣,讓我很失望,傳聞中的‘戰神’,武功高強,神秘強大,可現在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只會用武力威脅弱女子的蠻漢。”
秦晚歌從來都不是個溫柔順服的女子。
鳳無殤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倔強的眼神,鮮豔的紅唇,讓他抑製不住的想要發狂,一種沉澱不下來的怒氣,一種痛恨和欣賞的糾結。
她的倔強,她的冷漠,是他喜歡的,可是她不順從,卻讓他感到痛恨。
內心揪著一股子無名火,從未這樣的失態,終於那一刻失去了理智。
他霸道的雙手挾持著她的腰身,如暗夜中嗜血的眸子緊緊的看著她,只聽到狠勁一聲,秦晚歌的身子被他狠狠的壓倒榻上。
秦晚歌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冷冽,錯愕的眼神看著鳳無殤如發狂一般,重重的身子毫無支架的壓在她瘦弱的身子上。
“鳳無殤,你要做什麽?”她無法掩飾的慌亂的眼神卻帶著倔強和憤怒,雙手憤怒的捶打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鳳無殤雙手捆住她不聽話亂動的小手,暗沉的眸子很冷,“不要動。”
他的聲音好像壓抑著痛苦和久違想要傾瀉出來的情感。
秦晚歌竟然有那麽一刻失神,他的冷魅霸道,深入人心,冷若骨髓。
“你到底要怎麽樣?”她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是她放棄反抗,而是鳳無殤力量太大。
“不知道,你現在靜靜的就好。”他似乎恢復了一絲理智,可身上也想抽脫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毫無防備的重重身子壓在秦晚歌身上,秦晚歌差點沒踹過氣來。
她無奈的撇過頭去,因為鳳無殤冷峻的側臉,能感覺到他細膩的皮膚緊緊的貼著她的側臉,她能感受到他俊顏忽冷忽熱的觸感。
“你怎麽了?”秦晚歌被他緊緊的壓製在身下,語氣細細聽來還有些慌亂。
鳳無殤的氣息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整個身子如岩漿般滾燙無比,他原本黑色的眼眸變得赤紅,竟然不由分說的直接整個身子欺在秦晚歌身上。
秦晚歌驚恐的看著他俯下的身子,憤怒的雙手捶打著他堅硬的胸膛,“鳳無殤,你放開我。”
鳳無殤就像是入了魔怔一般,完全聽不進去,神情冰冷如而惡魔。
她努力夠到了旁邊的石枕,勉強舉起來,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狠狠的砸在鳳無殤的額頭上,她怔怔的看著鳳無殤額頭左邊一小角處鮮血慢慢的滴落,滴在她的下嘴唇上,明顯的鐵鏽味般的澀味。
秦晚歌利索的扯起旁邊的被子裹在身上,她抑製住眼角的淚水,拚命不讓淚水流下來。
鳳無殤暗沉的眸子,帶著冰冷的氣息,額頭上的鮮血似乎迷了他的左眼,秦晚歌看到他的眼眸恢復了往日正常的神色,似乎變得冰冷,冷靜下來了。
他竟然不顯得狼狽,神色依然的高貴冷傲,語氣靜靜的說道,“夜深了,睡吧。”
秦晚歌輕輕眯著的雙眼,幽深,“王爺,難道忘了剛才的事?真是忘性大,竟然不知道做錯事後需要給我道歉嗎?”
她憤怒,是因為她內心恐懼,戰王為何要如此對她?
鳳無殤直直的站在秦晚歌面前,眼神清明,看到了秦晚歌被他撕碎的衣服隨意的被丟棄在榻邊,黑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冷峻的嘴唇。
“王妃,真要如此咄咄逼人?”他的語氣有些隱忍,似乎胸腔中擠壓著什麽一般,帶著火辣辣的熾熱感。
“鳳無殤,我們是契約夫妻,我決不允許你玷汙我,就算你是金元王朝的戰王,在我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只會使用蠻力的暴徒。”她滿腔憤慨,緊緊裹著身上的錦被,還能感覺到身上的冰冷涼意。
只見鳳無殤微微有些俯下的身子,單手撐著身子,神情淡然,卻從他的眼裡看出他壓抑了許久的痛苦。
突然只聽得‘噗’的聲音,鳳無殤竟然又從鮮紅的嘴唇中吐出一口鮮血,竟然紅了他詭異的黑色長袍。
吐出的血紅血跡,如浸染的紅花,慢慢的散開。
秦晚歌驚愕,她想要衝下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她是驚愕的,因為那個平日裡霸道硬朗的戰王,竟然如孱弱的病人一般,蒼白可怕的臉色,幽深的眸子,鮮紅的血液,對比如此的強烈,刺激著她的腦子。
她本是要下去扶著他的,可她剛要起身,卻感受到錦被從腰間滑落,只是一瞬間,她又停下來動作,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鳳無殤的話。
“對不起。”
猶如千斤重的話語壓在鳳無殤的心頭,他竟然虛弱的朝著秦晚歌一笑,那種細微的嘴角弧度,那種蒼白無力的笑容,世間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如此展現在秦晚歌的面前。
秦晚歌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心痛,那種揪著心,壓抑在喉嚨口的話,‘別走’,硬是沒有發出聲音來,以至於她的喉嚨很痛,很痛,壓抑的痛。
因為鳳無殤在她的目光中,帶著那蒼白無力的一抹笑容,帶著一句對不起,筆直高大的身子,月光下,他拉下的背影,很長,很長。
秦晚歌聽到那關門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她手緊緊的攥著錦被,她的心竟然有些不可思議的抽痛,說不出的感覺。
直到紫蘇滿臉擔憂的衝進來,看到秦晚歌全身裹著錦被,地上是撕碎的衣衫,滿地的狼藉。紫蘇竟然‘嗚嗚’的一聲,爆發出的哭聲,滿臉的淚水,跑過去緊緊的抱住秦晚歌。
“小姐,你受委屈了?戰王怎麽能這樣?怎麽可以這麽殘暴的對小姐?太過分了,小姐從來都沒受到過這種屈辱。戰王怎麽要這樣殘暴?”
秦晚歌哭笑不得,感動她對她的忠誠和關愛,摸著紫蘇的後背,輕聲柔語,“紫蘇,沒事,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紫蘇越發的大哭起來,看著秦晚歌就抑製不住的哭,“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說呢?小姐,你有什麽委屈你就說出來,可別說沒事。”
秦晚歌無奈的笑了,“傻丫頭,我是真的沒事,他適時停住了。你怎麽還叫小姐,叫王妃。”
“嗯嗯,那就好,王妃。”紫蘇真是個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的人。
秦晚歌輕笑,紫蘇以為她受了委屈,還謾罵戰王過分,殘暴,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衝動了呢。
“我只是有些奇怪的心慌,只要想起他那抹笑容,就有些心慌。”秦晚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腦海中無法揮灑的那一幕。
“王妃,紫蘇剛才看到王爺額頭上全是血跡,還有嘴唇上,王爺是不是生病了,還是王妃你打王爺啦?王妃,你可沒看到剛才聶楓侍衛的表情,扶著王爺,回頭還往王妃屋子裡看,那眼神恨不得炸了這間屋子。”
秦晚歌聽罷,有些無奈,那一句話‘對不起’為何讓她心裡這麽不好受,明明就是鳳無殤先侮辱她的,她是正當防衛而已。
“哦,可能是我拿起石枕打他額頭了。”秦晚歌有些冷靜的語氣。
紫蘇嚇了一跳,看著榻上旁邊沾染了血跡的石枕,再看王妃那冷靜的眸子,一時之間情緒有爆發出來了。
“王妃,你真的是瘋了嗎?你竟然打了堂堂的戰王,天啊,王妃,現在看來王爺真的是好可憐,你是沒看見王爺那蒼白無血色的臉。怪不得聶楓侍衛惡狠狠看著屋子裡,王妃,你這次真是膽大包天,衝動極了。”
秦晚歌聽著紫蘇的一頓說落,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好像是有點吧,好了收拾一下,睡覺。”秦晚歌內心有些歉疚,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她裝作瀟灑淡漠的樣子。
“這樣好嗎?難道王妃不應該看看王爺去?王爺心情會很不好吧?”紫蘇一臉的擔憂,這丫頭竟然又向著戰王說話了。
“紫蘇,你真是一個狗尾巴草,牆頭倒,明知道王爺心情不好,還要去添一把火嗎?那不是自己找氣受,順其自然,睡覺。”
秦晚歌不理會紫蘇的羅嗦,其實她心裡是歉疚的,可她卻理直氣壯,因為誰要他那麽殘暴的對她,不管怎麽說鳳無殤粗暴的現實是擺在眼前的。
其實她一夜無眠,腦海裡,心頭上,縈繞的依然是那三個字,如千斤頂。
‘對不起’,對不起什麽?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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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夜裡,狂風席卷而來,吹起的黑色長袍隨風飛揚,他被手而立,黑夜中,他站在高頂處,可以俯瞰整個京城。
銀白色月光的暗影,拉出的身影,他如墨的發絲,修長的腰帶隨風飄揚,整個身子卻是站的很穩。
左邊半跪著的男人,一身的戾氣,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屋子,那正是秦晚歌的屋子。
鳳無殤的臉色依然蒼白,他看到荷花池裡的螢火蟲四處的飛舞,它們的美從不離開荷花池,遊離在水池邊的眷戀,美麗的盛景。
腦海中閃過的一幕,她喜悅的臉龐,利索卷起的褲腿,興奮地在水池中抓著螢火蟲,卻差點跌倒,那時候他的心慌了一下,生怕她跌在滿是淤泥的荷花池裡,髒了她乾淨的小臉。
掠過的畫面,錦繡的被子,裹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她意欲起身,卻在最後關頭停住了,在他扶著柱子站穩的時候,一瞬而過,再無機會。
他輕輕的眯著眼眸,想要看清楚她的內心,他知道似乎還差些什麽?
他不懂自己的情感,不懂自己為何抑製不住想要那樣對他。
最近他身體裡的蠱毒發作次數增加,越發嚴重,但這次他竟然差點沒忍住。
難道是他內心有一絲這樣的期許。
“主子,您以前的冷酷作風都到哪裡去了?誰敢動主子一分一毫?為何偏偏到了新王妃這裡,您就變了?單單是因為她嗎?”聶楓一臉憤怒,秦晚歌瘋女人,居然敢打他的主子。
“聶楓,你輸了。”鳳無殤竟然淡漠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聶楓怎麽輸了?”聶楓疑惑不已。
“你看人的眼光大不如從前了,你輸了,輸給了傳聞。她不一樣。百花會,她拔得頭籌。”鳳無殤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卻聽在聶楓心裡驚訝萬分。
“主子您果真是變了,主子根本就無意指望新王妃在百花會上給主子帶來好處,卻只是為了向聶楓,向全天下人證明,秦家廢物小姐絕非池中物,稱得上第一夫人,只是為了一個證明,主子您費了那麽多心力。可那新王妃心存感激了嗎?竟然還對王爺你大打出手,她不知道王爺身中蠱毒,時有發狂。聶楓不懂,主子這樣做值得嗎?”
聶楓一字一句,是對鳳無殤的不解,甚至是不滿。
“聶楓,本王的生命短暫。以前本王從不做無用,無利益的事,現在本王希望在有生之年,推翻皇帝,另立新王。可本王有時乏了,需要看到新鮮明亮的東西。”鳳無殤似乎是第一次,和聶楓說他內心的獨白,說他真實的性情。
盡管如此,聶楓還是覺得在王爺心裡似乎還藏著什麽秘密,那是一種昭然天下,便會化為烏有的東西,王爺好像很害怕失去那東西。
“聶楓懂了,往後王爺想要做的事情,聶楓一定辦到。今晚,行刺戰王妃的女子已經押入刑部。”
聶楓恢復了他大將軍時的神采,無論多麽血腥,多麽痛苦的事情,在他眼裡不值一提,冷漠自然,唯聽主命。
“明日頒布軍令,召回南疆的大將軍慕言川。”鳳無殤冷漠的聲音回蕩在夜間,不高不低,卻沉穩有力。
“南疆一事一直由二皇子掌控,明日有些趕。”聶楓如實回答。
“聯合左右丞相,逼二皇子召回。若不從,派人殺了二皇子的暗影。隻許明天,召回。”鳳無殤如命令一般的語氣,如刀削一般的零落。
“遵命。”聶楓堅定地語氣響起。
夜色繼續變深變暗,風繼續變狂變野。
月光下,高高在上,睥睨整個天下,俯瞰整個城池的男子,雙手背後,高大身影,只有微風吹過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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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歌一夜未眠,她心裡裝的事,也沒有心思看兵書,想著出去逛逛,透透氣。
“紫蘇,我們出去走走吧。”
“王妃,你不看書了?出去幹嘛?王妃以前不是說不愛出去嗎?哦,我懂了,王爺現在上早朝呢,沒在書房。”紫蘇嘿嘿一笑,那笑似乎是要看穿秦晚歌的心。
“紫蘇,你再胡說信不信本王妃教訓你。”
“啊呀,紫蘇知道了,王妃可不是出去等王爺下早朝回來呢。”紫蘇一臉賊笑,看到秦晚歌臉色變得尷尬,惱羞成怒,立馬跑了出去。
秦晚歌真心無奈,紫蘇這小丫頭,真是要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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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歌嫁進戰王府不過半個月,她卻從來沒有認真逛一逛。
也許真的是巧合,她剛走進花園,看到亭台樓閣,處處精致,卻偏偏看到一處顯得幽暗的房間。
這好像是……鳳無殤的書房。
秦晚歌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旁的紫蘇趁機添油加醋。
“王妃想什麽呢?王爺現在可不在書房哦,哎,也不知道王爺現在額頭上的傷怎麽樣了?額頭上頂著傷上早朝,要是被外人議論該怎麽辦啊?肯定不會有人相信那麽冷酷的戰王會被戰王妃打破腦袋,王妃你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呢。”
秦晚歌裝作嗔怒的看著紫蘇自顧自的說話,“紫蘇,你要再說,信不信本王妃賞你板子吃。”
“紫蘇不敢了。”紫蘇樂呵呵的笑。
秦晚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不再去看那書房,才走到花園處,就聽到下人來稟報,說是慕府三公子慕言楚到訪。
“請進來。”
秦晚歌坐在荷花池邊的涼亭裡,細細的品著龍井茶,翠綠色的茶葉點點飄在表面,藍色花瓷印底,看著平靜碧藍的湖面上,微波蕩漾,風微微吹過……
“王妃,三少爺要來了,你怎麽這麽淡定啊?”紫蘇現在是找到了打趣秦晚歌的由頭,說的不亦樂乎。
“紫蘇,你今天還真是好奇的很。三表哥要來,可不一定是好事,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毒舌得厲害。”秦晚歌淺淺的一笑,看到了慕言楚嘴上帶著戲虐的笑容,一身湖藍色衣服,飄飄走來。
慕言楚見秦晚歌神情淡然,悠閑的品著茶,倒是沒從她的臉上看到慌亂的神情,看來秦晚歌表妹遇事越發的沉穩,會藏著自己的心思了。
“晚歌表妹,別來無恙啊。”慕言楚絲毫不客氣的拿起旁邊的茶杯,自酌自飲。
“三表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秦晚歌顯得一點都不熱情,一旁的紫蘇疑惑不已,看樣子難道是慕言楚做了什麽事情惹得王妃生氣了?
慕言楚輕輕一笑,“沒想到秦晚歌表妹這麽記仇,還在為三王爺的事生氣?秦晚歌表妹現在是戰王妃,可是三王爺的皇嬸。三王爺有什麽得罪你的,你找他去。三表哥可是不敢跟三王爺對抗。”
“三表哥和三王爺的交情可不淺,我看可比我這戰王妃說話管用多了。”秦晚歌佯怒,她心裡其實也不是生氣,她明白三表哥是會永遠維護她的,她只是生氣百花會那晚上,三王爺鳳清歌當著三表哥的面為難她,而三表哥只是微微一笑沒出聲。
現在她比較好奇三表哥和鳳清歌的關系到底有多好。
“表妹,現在做了戰王妃,心眼可是變小了,而且脾氣也暴躁太多了。
聽說今天早朝上,戰王額頭上包著紗布,眼神陰沉的要殺人。朝中大臣都議論紛紛,爭相猜測世間哪有人敢砸破戰王的額頭?簡直是金元王朝的另一個神話。”
慕言楚頓了頓,看了看秦晚歌的臉色接著說道,“晚歌表妹,你是有所不知,朝中大臣為了戰王額頭上的傷,分化成了兩派,一派相信戰王額頭上的傷是自己造成,不可能有人能傷了戰王,另一派堅持戰王額頭上的傷一定是有人砸的,至於下手的那人,估計早被戰王碎屍萬段了。就連父親和二哥都被那些大臣詢問了意見,問他們支持哪一種說法。戰王妃,你覺得有沒有趣?”
慕言楚刻意觀察著秦晚歌的神情,嘴角輕笑不已。
他心裡也有疑惑,秦晚歌可是連二皇子都敢揍的主,難不成真打了戰王?
可戰王是金元王朝的神話,怎麽可能被秦晚歌打了,還能讓秦晚歌安然無事?
秦晚歌心裡聽的認真,面上還要裝作很淡定,“我覺得很沒趣,那些大臣真的很無聊,不談國家大事,偏喜歡八卦,這跟愛嚼舌根的婦女有什麽兩樣?”
秦晚歌其實心裡有點小小的竊喜,還好她沒被鳳無殤教訓。
不過如三表哥所說,戰王在金元王朝一手遮天,勢力強大,哪個若有不敬,必然是死無赦。
她就算是戰王妃,和戰王是夫妻,昨晚那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也不會覺得是秦晚歌受了委屈。
她以後一定要抑製住衝動,因為她這一世的任務是復仇,絕不可以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