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認識你的爹(4000) 黎傾夏的笑容也是頗為明媚,憐兒見此,心頭的怒意更甚,朝著她大聲怒罵:“你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聽後,黎傾夏不怒反笑,“嗯,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沒料到答應的這麽快速,甚至沒有一點兒反駁,憐兒緊緊咬著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不僅卑鄙無恥,下流齷齪,我還特別的……”黎傾夏故意延長了尾音,沒有往後說下去,徒留給憐兒一道神秘的笑容。
讓憐兒看得心驚膽戰。
隨後,黎傾夏便用行動告訴憐兒,她還喜歡什麽。
黎傾夏索性也一股腦的將自己身上的那些藥粉都取了出來,一一整齊地擺放在地上。
足足有二十瓶的樣子!
憐兒緊緊皺著眉,“你想幹什麽?”
聲音也沙啞不已,又隱隱的流露著一絲不安!
芷葉也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麽拿那麽多藥粉瓶子出來?
黎傾夏則是笑盈盈的挑了其中一瓶,“這是之前煉的藥,還未試過呢,就想找個人試試藥。”
聽了黎傾夏的解釋之後,芷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憐兒是最不淡定的一個,試藥?黎傾夏竟然拿她試藥?真是下作之人!
而且,方才黎傾夏給她用的愈合的藥粉好像也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她這會兒感覺到自己傷口那裡發癢,似乎是正在愈合結合成新肉。再加上黎傾夏給她用的癢癢粉,憐兒隻覺得手上奇癢難忍,但是自己卻又撓不到,這讓她也十分惱火!
手上的癢,是那猶如萬隻螞蟻爬在自己的手上,正在啃噬著她!
真是好難受,太難受了!
那一點一點的癢感正在不斷匯聚,在她的手指上爬入了她的心間!
而那些原本退出去的獄士,也都圍聚在門口,亦是在看著這一場好戲。越是看到最後,越是感歎他們夫人真是好厲害……
他們所上的十大刑,雖然殘虐,但是跟夫人這種手段比起來,也是尤然不及!
看看這麽多藥,一旦試下來,他們想想都覺得害怕!
黎傾夏將瓶口的軟塞拿掉,隨後倒是沒有再度撒在憐兒的手上,“這個呢,叫做扒皮粉。”
扒皮粉?
芷葉聽著這名字,也有些莫名其妙,這算是什麽東西?
黎傾夏轉而看了看芷葉,笑著對她解釋道:“這是讓人感覺到被扒了皮一樣的,前些天才想出來,還沒製成多久呢,就去了別的地方。這會兒回來,自然要試一試。”
這功效……
芷葉聽得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小姐,那這要怎麽用?”
黎傾夏又對那些獄士吩咐道:“去取一盆水來。”
得了黎傾夏的吩咐之後,便有獄士立即去取了一桶水,取過來之後,“夫人,接下來該怎麽做?”
黎傾夏將手中的藥粉倒入了水中,那極碎的粉末很快就化開了,只是那水碰到藥粉之後,開始滋滋啦啦的冒著熱氣兒,亦是有咕嘟咕嘟的水泡泛了起來。
“潑上去。”黎傾夏說道。
那獄士便十分快速的拿起水桶,“請夫人稍稍退後一些,以免濺潑到了夫人身上!”
黎傾夏便拉著芷葉稍稍往後退了一些。
那獄士這才猛地向著憐兒潑了過去。
“啊!”憐兒被一盆水潑到,又失控的尖叫起來,這水倒是沒有那麽涼,反而是偏溫的,潑在身上也就只有一瞬的溫暖罷了,隨之又冷了下來!
黎傾夏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下去,就對那獄士吩咐了那些藥粉具體該怎麽用,“配合著那十大刑用,有非一般的效果。”
那些獄士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後黎傾夏又問道:“都聽清楚了嗎?”
他們這才紛紛應道:“聽清楚了!”
而後,黎傾夏便也帶著芷葉出去了。芷葉倒是也看到了憐兒那副慘樣,心裡亦是舒坦了不少,這才與黎傾夏一前一後的離開。
她們二人離開時,還聽到憐兒那依舊咒罵嘶啞的聲音,“黎傾夏,你……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麽。
黎傾夏離開的腳步停了停,微微轉過頭,而憐兒只能看到她朱唇邊漾開的一道清冷笑意。
她恨啊!
然而那些獄士卻不得不承認,夫人這般笑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很有韻味。
仿若天女一般,那般清冷疏離。
芷葉自然也聽到了那麽一句咒黎傾夏的話語,便又猛地回過頭去,“你才不得好死呢!”
這個壞憐兒,不僅對自己家小姐存了那樣的心思。現在小姐只是將那些都還給她,卻又被這般惡毒的詛咒!
黎傾夏倒是無所謂,甚至還輕笑著道:“那不過是弱者無能的表現罷了。”
因為贏不了她,便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芷葉動了動眉心,“這……”
雖然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是想想,聽了的人心裡總歸也會不舒服。小姐倒真是寬心,似乎是並不介意。
黎傾夏與芷葉出去之後,外面的光亮比裡面足了不少。
黎傾夏用手擋了擋太陽光芒,隨後又眯了眯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道:“芷葉,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你就不用跟著我了。”
“什麽?”芷葉有些疑惑,“小姐,你要去哪裡?”
生怕黎傾夏又要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一樣,芷葉便想要問清楚了,至少能夠知道她去哪裡,也是好的。
“隨處走走吧。”黎傾夏回答著,已經轉了個身,便朝向著魔殿大門口那邊走過去。
芷葉也知道這裡自己小姐的決定,也就沒有多做懷疑,“小姐,你出去的時候,自個兒小心些!”
黎傾夏向著芷葉揮了揮手,“知道啦!”
她出去,其實主要還是為了那一天的神秘男子。
那個男子,該怎麽說,她思來想去,還是想要找到他。
不知是哪裡來的這樣的一種執著。
上一次她並沒有找到他,也的確是有些失望。
這一次,也正好趁著她有空,再看看能不能遇上他吧。
黎傾夏甚至都去了尹家那裡,可是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只是,在黎傾夏快要喪失信心的時候,她的面前,卻……
“是黎傾夏吧,”那是一個女子,一身青衣,倒是頗有幾分英氣,“能和我聊聊麽?”
黎傾夏微微壓下了眉心,“你是?”
*
黎傾夏最終是與她面對面的坐著,端起面前的一杯花茶,“不知你找我,是為了什麽?”
她的印象中,對這個女子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麽這個女子又是怎麽認識她,與她之間是否又有著別的淵源?
那女子的手交疊於桌前,那視線緊緊盯著黎傾夏,倒是讓黎傾夏有些納悶,“你……”
這女子打量的神色實在是太過灼熱,而且又不說話,只顧著盯著黎傾夏看。
黎傾夏用手擋住了額頭,低聲道:“我說這位姑娘啊,你要是再這麽盯著我看,我可不保證我家那位喪心病狂的會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來。”
那女子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也並沒有覺得失禮,“你和我的師父長得很像。”
黎傾夏擋著自己額頭的手微微挪開了些,看向這女子,好似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似的,連連問道:“你師父是誰?”
她和她娘的容貌長得很像,莫非這女子,是她娘身邊的人麽?她原本猜測的就是娘是魔界中人,但是她怎麽說也到了魔界那麽多天了,也沒有見到過娘的娘家人之類的。
眼下若是說這是娘的身邊之人,倒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那女子倒是並沒有要告訴黎傾夏的意思,反而將交疊的手分開,轉而捧住了茶杯。
黎傾夏等了半天,沒有從那女子口中得到什麽回答,有些著急的同時,又難免有些微微的小不悅,“嗯?姑娘,你的師父是誰?”
那女子卻依舊緊緊抿著唇,而後,她的視線又轉向了窗外,“他是真的很愛你啊!”
黎傾夏以為這女子所說的他,是女子的她。
便又更為心急了些許,“你是不是認識我娘,夏予柔?”
而聽到黎傾夏口中的名字時,女子的眼中劃過一道晦澀的痛楚之意,緩緩垂下眼,遮掩去了自己過多的情緒。
“我並不認識你娘,但是,我知道你娘的存在。”女子在這一點上,並沒有什麽隱瞞。
她的師父,心中住著的女人,就是夏予柔。
黎傾夏聽了這話,也知道這女子原先所說的人,大抵和她想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這女子卻是知道自己的娘的。
“姑娘,我認識的,是你的爹。”女子深吸一口氣,好似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帶你去見他。我知道這大概很突然,你甚至可能沒有做好準備。所以,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要不要隨我去見你的爹?”
在她來找黎傾夏之前,她也曾猶豫遲疑過。雖然她很想師父和黎傾夏相認,但是她又害怕師父和他女兒相認之後,她和師父之間會隔得越來越遠。
她也在害怕,自己會不如從前那樣,能獨佔師父的疼愛。但是,身為徒兒,她又看不得師父那痛苦的模樣,一直身處在那思念妻子女兒的世界中。她不想再讓師父那般消沉下去了,所以,即便她會違背師父的命令,她也想帶著黎傾夏去見自己的師父。
天底下最幸福圓滿的事情,大概就是親人團聚了吧。
黎傾夏的掌心漸漸收緊,瞳仁微微凝固,呼吸好似也變得有些沉重,她的……爹?
當初,爹娘合葬的墓地裡,全都是空的。
所以,她的爹也是很有可能是……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相遇,竟然是在魔界這裡!
如果爹還活著,那麽又是為什麽,從不曾回家看看?
讓爺爺這位白發人,難過了那麽多年?
“多謝……”黎傾夏心中難免有些雜亂,靜默須臾之後,才從唇瓣中低低念出這兩個字眼。
女子也是笑了笑,“不用。”
其實她也是為了她的師父,如此而已。
而後,女子便帶著黎傾夏去找她的師父。
黎傾夏也在路上知曉,這名女子名為青衣,和她所穿的衣服一樣,一身青衣。
“就是這裡了!”到了他們落腳的客棧裡,青衣又帶著黎傾夏到了黎莫元的房門之前。
看著緊閉的房門,黎傾夏的心頭也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爹……
黎傾夏輕輕抬起手,敲了敲門,裡面倒是沒有什麽回應。
“師父?”青衣也敲門,並且叫著裡面的黎莫元。
卻仍是沒有什麽回應。
青衣心中一急,一腳便踹開了房門,黎傾夏跟在她的身後也大步進去。
一進去,才看見……
黎莫元正倒在了桌子邊的地上,也因為臉朝著下,黎傾夏也就看不清他長什麽模樣。
只是這一身穿著,倒是讓黎傾夏想起了那一天幫著他的那個神秘男子!
黎傾夏一驚,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是那源於內心深處的骨肉親情還是讓她飛快到了黎莫元的身邊。
余光瞥到桌子上有一幅微微張開的畫像,那上面,好似是個女子的模樣。
也只是看了這麽一眼,黎傾夏隨之則是與青衣一起將黎莫元扶到了床榻上,緊接著替黎莫元把脈。
經過診脈之後,黎傾夏倒也是松了一口氣,“心慟過度,這才導致了一時暈厥,沒有什麽大礙。”
而後,她則是看著這一張略顯滄桑的容顏,心裡的情緒微濃。
青衣也放心下來,隨後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畫像上,有些似強顏歡笑:“大概師父又看了師娘的畫像了吧。”
黎傾夏陡然被這一句話戳中了心窩子,爹還是那麽深愛著娘,只是大概,連爹也找不到娘吧!
繼而,黎傾夏步履極輕地走到了桌子邊,將那畫像展開。
果不其然,這裡的女子,的確是她的娘。
與黎家的畫像一樣,都是那麽愛笑的女子。
而黎傾夏好似也被那畫像裡的笑容感染,唇邊也漾開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師父,你醒了!”青衣也察覺到黎傾夏的動作,也沒有製止,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黎莫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