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這就足夠了(一更) 看那麻袋也跟著扭來扭去的,該不是蛇吧?
黎傾夏眸間清冷如月,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計劃步驟:“想先迷暈我?然後放蛇咬我?可惜,你的那些小計倆用來對付我,還是太膚淺了。”
壯漢壓根沒想到黎傾夏會看破他的計劃,心頭一個心虛的慌張,便扔下手中的麻袋,想要先逃跑了再說。
這個三小姐,不僅沒有被迷煙迷暈,而且還、還……跟他說了這麽幾句話!
麻袋上面系著繩子,裡面的東西還在蠕動著。芷葉有些害怕的拉了拉黎傾夏的衣袖,看這麻袋的大小,起碼裝了十幾條蛇吧!
天哪,想想都是一個哆嗦,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黎傾夏手一動,那門便被猛地被闔上。壯漢本是快到門口了,猝不及防的就被關上了!娘的,這也沒風啊?怎麽就關上了?
壯漢心底發毛,這麽見鬼?
芷葉朝著壯漢跑的方向冷哼一聲,大夫人真是個狡詐無比的小人!就想著用這些陰招來陰她家小姐!
要不是小姐厲害,怕、怕是要被虐殺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黎傾夏帶著芷葉緩緩走向那壯漢,聲音淡淡的:“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總得留下些什麽。”
壯漢一聽,隻覺更加氣虛,身子緊緊貼著門,腿有些顫抖。這三小姐,怎麽跟鬼上身了似的,這麽陰森森的好可怕!
她的朱唇邊漾著涼薄的笑,“可有毒蛇?”
“沒、沒有……”壯漢眼神微有些閃爍。
“沒有?”黎傾夏便笑了,光芒在掌心流溢,她在芷葉和自己的身上加了一個保護層。
隨後,她也知曉芷葉害怕,就自己去將麻袋拖了過來,把繩子給解開了。
“芷葉別怕,轉過身去,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這裡的蛇的數量,粗略估計不下十條。若是叫芷葉看見,還不得害怕死。
“你、你要幹什麽?”壯漢腿一軟,想要開門,但這門卻是被關死了的,他怎麽開都開不了!
“你想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你。反正也是沒有毒的,不是麽?”黎傾夏緩聲說道。
邊說著,邊張開了那麻袋的口。動作倒顯幾分悠哉,一點兒都不染害怕的思緒。麻袋口被打開之後,裡面的蛇便得到了釋放一般,立即鑽了出來。
那蛇群完全沒有注意黎傾夏,直直的朝著壯漢過去。
黎傾夏雙手環胸,看過這蛇的花紋與顏色,大多數是沒有毒性,但的確,是摻了有那麽一兩條毒蛇。
壯漢縱然是個男人,但一看見這麽多條蛇,而且……這裡其實還是摻了毒蛇的!這這這,他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可不就一命嗚呼了!
“三、三小姐,這可是在黎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啊!”他試圖挽回一些黎傾夏的理智。
“嗯?那等會就送你出去就好了。”黎傾夏說得十分淡定。
那蛇爬行的速度非常快,僅僅這說話之間,已經有幾條纏上了壯漢的腳腕,他也沒有任何防身的工具,只能用拳腳來保護自己。
可是,蛇的靈活程度,可不是他能比擬的。
蛇信子吞吐,尖牙森然,壯漢冷不丁的就被咬了一口。
黎傾夏冷笑一聲,她本想放張氏再過幾天好日子,看來眼下,容不得她再饒過張氏了。
運起玄靈之力,黎傾夏將壯漢與蛇困在了個小空間裡面,順便封了壯漢的聲音,也算是斷了他的退路。將他與蛇弄出去之後,黎傾夏才關上門,走回裡面。
至於那個麻袋,到時一起送還給張氏就好了。
反正古代也沒有什麽驗指紋的高科技,她還真是不怕。
拉下了芷葉緊緊捂住耳朵的手,“好了,沒事的。”
芷葉的身子在發抖,睜眼見是黎傾夏,連忙抱住了黎傾夏,“小姐……”
聲音亦是顫抖著的嗚咽,有著為黎傾夏未來的擔憂。現在,老爺才去世,小姐就遭遇了蛇群,那麽以後呢?
大夫人真是太惡毒了!
黎傾夏輕輕撫著芷葉的後背,“芷葉,”
靜默了良久之後,黎傾夏才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道:“等到該解決的解決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沒有了爺爺的黎家,對於她而言,便不是家。
“好……!”芷葉更加緊緊抱住了黎傾夏。
這個是非之地,再待下去,她怕小姐真的會受到無妄之災。她想要看到小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長夜,似是漫漫。
黎傾夏秉燭繼續抄寫那心經,因為方才,她動了殺心,動了殺手。
那人已經被她用玄靈之力送去了張氏那裡,明天,大抵是要有一場大戲了。
時間慢慢溜走,黎傾夏寫著寫著便困倦了,讓芷葉先去歇息,自己本想還熬一會兒。
但是困意實在太過肆意,她竟就伏在這小矮桌前睡著了。
而風陌琰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燭光微微搖曳著,她就那樣趴在小桌上,睡顏恬淡,勻上了幾縷明滅的光影,安靜美好的令他不忍心打擾。
只是她現在這般睡著實在難受,風陌琰便輕輕的抱起她,將她帶回了清風苑裡休息。
反正,也只是一個眨眼的時候罷了。
臨走前,風陌琰還見著被她當成了枕頭的手抄本,大手一揮,那毛筆竟自己開始在紙上寫字了!
塵生與風陌琰是一道來的,主母由君上抱走了,他在看著縮在角落裡蓋著一床薄被的芷葉,搖了搖頭,便將芷葉也一道帶走了。
*
第二天,張氏的院子前,突然出現了一具死屍。
屍體上面,還盤踞著許多條蛇,這人的身子上面,肉眼可見的傷口便不下十處。
而奇怪的事情是,這蛇竟甘願待在這人的身上,而不是在咬殺敵人之後,四散而開。
張氏一大清早就看見這麽晦氣的東西,氣得心口氣血逆流,一陣氣兒沒緩上來,險些暈倒了。
“還愣著做什麽,快些將這處理了!衝撞了夫人,你們誰擔待得起?”張氏身邊的婢女趕緊扶著張氏,旋即又對這些光顧著看而沒有動作的人發號施令。
張氏回房歇息一會兒之後,才覺得氣兒順了些。
“黎、傾、夏!”張氏厲聲念著黎傾夏的名字,這個該死的黎傾夏,竟然將她派過去的人給殺了?
甚至還將那屍體扔到了她的院子裡!
真是該死,該死啊!
張氏倒了一杯水,小飲一口,眸色沉冷:“去允安王府請雲兒來!”
*
黎傾夏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在自己的清風苑裡。
眼珠微微轉了轉,看向自己的身邊……咳,真是尷尬了。
這貨一言不合就和她一塊睡覺,真是沒誰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睡得和豬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
風陌琰捏了捏她腰間軟肉,在她臉上輕吻一下,“心疼你,便擅自做主,帶你回來休息了。”
黎傾夏側翻了個身,與他四目相視,仿佛眼神就能交流:阿琰,謝謝你這麽陪伴我。
淺淺一笑,黎傾夏便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阿琰,我有一件事情想與你說。”
這一件事情,她也是思考了許久,猶豫了很久。
但,最終面臨著一個決定——
“嗯?什麽事?”風陌琰的聲音很輕快,看來心情還算是不錯。
黎傾夏慢慢斂起笑意,極為認真的說道:“我們的親事,能不能……先緩一緩?”
如今她重孝在身,而且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
親事這件事情,她或許是要對不起阿琰了。
想起當初擇日子的時候,她看中雙九寓意,原本所有的打算,卻……
黎傾夏最近也有些多愁善感,但凡沒有想起爺爺的時候,還不會那般難受,一旦想起了,那回憶的銀線便越拉越長。
風陌琰的笑意僵了僵,須臾後,握住她的手,掩去眸中的心疼與一縷淡淡失落,低聲道:“好。”
聽到這回答後,黎傾夏的眼眸澀了澀。心中百般滋味雜陳,擾亂了她的思緒。
雖然料想到了黎傾夏會提出擱置親事的事情,但沒想到,竟是發生的這麽快。
不過也能理解,黎久才去,夏夏是該守孝的。若是叫夏夏在守孝期間嫁給他,也未嘗真正沾得上那個喜字。
“對不起,”黎傾夏微微低了視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對不起……”
生怕看到他眼睛的那時候,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風陌琰轉而去撫她的臉,眸間允含深情:“知道你心裡有我,這就足夠了。”
*
黎傾夏洗漱之後,立即與芷葉去了祠堂裡。
因為今天早上張氏那邊出了人命的事情,黎傾夏這裡便也沒有太多人過來。
這會兒過來,本想去經書那裡看看,卻發現她未曾抄完的,都已經完成了。
想也不用想,這一定是阿琰做的。
芷葉在旁十分開心,“小姐你終於不用那麽辛苦了!”
還未出多久,便又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了這裡。
有黎重景,張氏,還有其他仆眾,以及……官府衙役。
一下子,好像又將這裡給填滿了。
自打張氏進來之後,黎傾夏的目光便一直圍繞著她轉,唇邊始終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在張氏眼中,有些發涼。
“各位官差大人,這就是我們家三小姐待的地方了。”張氏身邊婢女說道。
看來還是這些官差要找她?
“三小姐,我們奉例行事,還請三小姐配合!”為首的衙役說著,“今天我們接到報案,說黎家出了一條人命。經過一番輾轉的打探到,陳阿四最後到的地方,是這裡。”
陳阿四,便是那壯漢了。
黎傾夏挑著眉,一臉疑惑,“陳阿四,是誰?”
眼下裝個傻,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那為首的便又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了。
這三小姐看起來是不知情的啊,可這……線索又是指向了這三小姐的,該如何是好呢?
“陳阿四是黎夫人手下的人,他……”為首的想了想,打算這麽說,然而,才說了前面這麽一句話,又被噎住了。
“既然是大伯母身邊的人,那麽怎麽又到我這兒來了?”黎傾夏不解的搖了搖頭,看似疑惑的話語,實則是在一句一句的引導著。
“我家男人他就是被你害死了!”人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紅著眼,指控黎傾夏。
“你在開什麽玩笑?”黎傾夏不可置信,“我為什麽要害他?”
這女子該是知道陳阿四今天的行動的,所以,這才敢跳出來麽。
芷葉嚇了一跳,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大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事情?”為首的官差又問,剛才他們也只是知道了有人說陳阿四往這裡過來。
起初陳阿四的娘子什麽都不說,現在卻在這裡曝出這麽一句話來!是不是陳阿四的娘子知道些什麽,如果她能夠提供一些有利的線索的話,也許就能為他們破案做出大貢獻了!
陳阿四娘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抽抽噎噎道:“我家男人就是鑽錢眼子裡了!昨天晚上他出門前,我聽他隨口提起了要給三小姐抓蛇過去。我叫他可別去,但他卻說三小姐給他銀子拿,說什麽都要去!哪裡想得到,他這一去……嗚嗚,就回不來了!可憐我家裡那不滿十歲的兒子,這麽小,就沒了爹……”
哎喲,黎傾夏聽著這聲淚俱下的控訴,忍不住要給她鼓個掌。
那為首的聽後,覺得有什麽重要線索,連忙追問:“那陳阿四有沒有和你說過,三小姐要這些蛇做什麽?”
陳阿四娘子皺著眉頭想了想,看起來倒是頗為認真,“這倒是沒說,哦!對了,我男人說,他拿到了三小姐先給的定金了!就在我這兒呢!”
黎傾夏不急不緩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那一番說辭,細節之處都處理得很完整,很細致。
若說不是某個人故意的啊,真是難以讓人相信。
陳阿四娘子掏出了裝有銀子的錢袋來,交給了為首的官差。
“她說的可否屬實?”官差問道,只是看黎傾夏的反應,好像沒有一點點的害怕,不,確切來說,是沒有殺人者該有的一些情緒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