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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情起》128:
  128:    申璿想想這家夥到海城來,中轉出差,來都來了,她應該請他吃個飯的。

  他那大少爺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說下車就真要下車了。

  不對,中轉?

  這兩個字怎麽覺著那麽別扭?

  “錦程,你的飛機?”

  裴錦程被申璿這一問,問得回過神來,他壓了壓正上竄著的火苗子,是那種懶懶得燒著舔著那些神經末稍的火苗子,是那種帶著情yu的火苗子,從申璿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系上安全帶,又摁了關閉敞篷的摁扭,他可不想讓別人當猴一樣看著,等著敞篷罩頂,抬頭瞄了一眼,“飛機怎麽了?”

  “你不是坐自己的飛機過來的?如果是自己的飛機,還用得著中轉嗎?直飛目的地不就行了嗎?”

  裴錦程眼裡劈裡啪啦的都是火星子,他是快要被這個女人給堵死了,隨口道,“我飛機在維護檢修,做保養。”

  “可是上次你出差的時候不是才保養過嗎?我記得喬小姐住進裴家那天,你就是坐的航班,那天是保養的最後一天。這才幾天啊?”申璿有時候就是太精明,所以在這種時候,忘了男人在某些時候需要的是台階下,而不是又給他一個大台階上。

  不是她不想給裴錦程的台階下,而是在她的意識裡,裴錦程不會用工作上的事情騙她。至少裴錦程還沒有騙過她,所以她也看不出來。

  裴錦程被戳破了謊話一下子處於了尷尬無比的境地,“我保養怎麽了?覺得上次沒保養好,再保養一次怎麽了?”

  “那你有沒有讓搞保養的賠錢?”

  “賠錢?”這女人腦溝的構造是不是不太一樣?

  申璿握著方向盤一驚,難道他覺得不該賠?“當然要賠錢啊?這才保養了幾天?你不滿意當然要賠錢,要不然也得讓他們免費保養,一次十幾萬的保養費,哪能白白的這樣給?”這男人是不是錢多了燒得慌?錢再多也不能這樣這樣糟蹋吧?想想三年多前嫁進裴家差點把申家搞垮,她用錢都格外省,這男人就是不知道錢來得辛苦嗎?

  裴錦程覺得申璿無敵了,這隨便一編的謊,他有些圓不下去了,“免費的!”

  “那你轉機還要住一晚?轉機不是中途停機就一個或者一個半小時嗎?”申璿其實就想打聽一下他此行的事務有什麽?能不能跟她分享一下,若換了平時,她可能會換另外一種方式。

  可女人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有時候智商這玩意,可能是負數。所以用在工作上的那些心機,這時候沒有適時的發揮出來,或者說某些時候也能發揮,像某次喝了酒裝醉,但此時一定是短路了。

  估計因為昨天晚上糾結電話的事,把腦子繞出毛病了。

  “申璿!”裴錦程這下子真怒了,一個骨子裡就驕傲如斯的人,怎麽能容忍一個女人如此的不給他留顏面?

  私人飛機的確是沒有開,是他不想把到海城的事搞得這麽隆重,如果私人飛機都開了過來,總覺得有點不太好解釋。現在倒好了,坐航班過來,也被她說,還一個勁的念,這女人是更年期了吧?

  當時說轉機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她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太陽穴那裡就跟有兩隻縮小的袋鼠在跳一樣,那後腿一蹬一彈,力道又大又狠,跳得他頭疼,“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我的事了?!你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

  申璿被吼有點懵傻了,“喂!~你凶什麽凶!”

  “開車!你想餓死我是不是?”

  “餓死你丫的拉倒!”申璿的海城話一溜溜的。

  “不開拉倒!我自己打車!出去吃碗面總能吃到的!”

  申璿看裴錦程又氣轟轟的松安全帶,抬手一指,凶凶的點著裴錦程,“你敢!你敢下車,信不信我一轟油門把你撞死!”

  裴錦程也狠狠的回過去!“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把我撞死!”

  申璿的好脾氣面對一個植物人,可以好上三年多,但是面對一個活蹦亂跳的男人,她還真是堅持不了多久,特別是這種動不動就要來惹她生氣的。一咬牙,趁著裴錦程伸手要去拉車門的時候,“轟!”的一聲,火豔的藍博飛了起來。“本公主不會撞死你!本公主今天要把你這亂臣賊子嚇死!”她要帶他去吃海城出名的百蟲宴,各種惡心的蟲子!

  裴錦程是見識過申璿開車的本領的,壞起來的時候,你說她是個飛車黨也不為過,可跑車沒卡安全帶,迅速拉起安全帶卡好,“申璿!放我下車,我自己去找地方吃飯。”

  申璿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去,“呸!”了他一聲,“本公主今天賜你丫的禦膳,別給臉不要臉!”

  裴錦程喜歡溫柔恬淡的女人,喜歡他可以掌控的女人,喜歡什麽都聽他的話的女人,他說一,她絕不說二。

  他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在裴家,一出生就是被認定了他未來的裴家家主的地位,所以家裡除了爺爺,幾乎每個人都對他有求必應,包括他的父母亦是如此。

  他這樣稟性,又如何受得了申璿這種男人婆一樣的說話腔調?

  就恨不得甩她兩耳瓜子,叫她閉上那張機關槍一樣的嘴!滿口海城口音,句句夾槍帶棒,真想弄死她!

  “你別嘴上逞能,等會下了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申璿輕蔑一笑,“喲嗬,你還能怎麽教訓我啊?你不就是把我往床上一扔,脫我的衣服,然後跟我上-床嗎?我說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床上功夫那麽差,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丟人不丟人啊?”

  申璿的公主病其實也很重,怨不得她,從小嬌生慣養。

  在g城,那是萬分收斂才沒有露出什麽端倪,在海城這塊生她養她的地盤上,她被巫婆詛咒過的靈性也終於破了咒,出了殼,公主病一旦爆發,別說面前是裴錦程,就是她親爹,也得對上幾句。

  要不然三年多以前,她又怎麽可能會惹那檔子禍?其實她跟他哥哥沒什麽兩樣,都是痞子流氓,不是什麽好東西!

  裴錦程知道他壓根就不該來,這女人除了讓他生氣,真是沒乾過什麽好事,他在g城給她收拾爛攤子,到海城來,她居然嘲笑他的能力!

  等等。

  她嘲笑他的能力?

  沒錯,她就是嘲笑他的能力?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們兩人第一次有男女關系開始,他就在嘲笑過他。

  這個死女人!

  那時候說什麽現在的小夥子都精壯結實,說他賣相差。

  還說什麽姿勢少,想去浴室試一下又怕他吃不消。

  還有,她說想掛在他身上做一次,也不知道感覺怎麽樣?

  他居然該死的全都記得。

  她這是經歷了多少個男人才敢這樣囂張的嘲笑他?!

  即便兩個人沒有什麽感情支撐,但這時候想起那些話依舊覺得四周有磚石在墜落,此時並不想去證明自己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麽差,只是她話裡那些影射出來的意思,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胸悶氣短。

  心裡堵得像塞滿了零碎不堪的細石子,壓得人一陣陣的沉,一陣陣的沉得有些發著悶疼,這感覺有點要命。

  “申璿,停車。”這一聲,裴錦程說得極淡,卻在這樣的空氣中像突然刺破氣球的銀針,放掉了氣球裡所有膨脹的氣體!

  申璿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他看到裴錦程臉色鐵青如濾水過後的面具,還能嗤嗤的冒著煙。

  “裴錦程!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跟我耍脾氣!”

  “我說停車,我有公務要回酒店處理!”

  “你不是說要去吃東西嗎?”

  “我現在想起來,事情很重要,必須回去。”

  “吃了東西再回去。”

  裴錦程語音依舊淡淡沉寂的湖面,“停車,我的事,你耽擱不起,你已經讓一個上百億的工程讓錦程控股很是困擾,難道現在又要重演?”

  “……”申璿腦子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在一個路口,一甩方向盤,刺耳的刹車片聲音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刺破夜空,尖銳得令路人紛紛側目,一個個仇富或者不仇富的人的嘴裡心裡都在罵,“有錢人就是這樣,拽個毛,小心出車禍!”

  “富二代都是社會的蛀蟲!”

  “靠!這些狗-日的榨取我們剩余價值的狗東西!大馬路是你們開的!想在哪裡調頭就在哪裡調頭?!”

  ..................................................................................

  車子回到酒店外,裴錦程就下車摔上了門,申璿,這是他最後一次來找她,以後再給他打一通電話,再來找她一次,他就是混蛋!

  申璿看到裴錦程摔上車站進了旋轉大門,她緊了緊方向盤,用力的咬了一下唇,兩個人為什麽總是這樣,相處不了多久就火星撞地球?

  裴錦程甫一刷開-房門,剛才一直在淡淡語言下埋藏著的怒火統統的都發了出來,廳裡桌面上還擺著他方才出去前因為緊張打翻的水壺,看著那柄水壺就想起給她打電話時候的那種心情,一陣陣掩飾時產生的心慌情緒從來都沒有過。

  她對他的態度一如繼往的差,感覺就是差到骨子裡的那種。

  操起那個水已經全部倒在地毯上,空空的又被他隨手扔在桌面的水壺,就砸到牆面的一副油畫上,“啪”“嗒”這樣兩聲,體內也有什麽東西應聲跟著一起碎了。

  這種女人果然是不適合做妻子的!

  他沒有一個做人妻子該有的矜持和端莊!

  他討厭這樣的她!

  他還有火沒有發出來,砸東西發泄這種發法並不好,他得回到g城去,裴宅裡有健身館,他得去打幾個小時拳擊。

  大步跨進臥室,開始收拾他的東西,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很狼狽,除了用狼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他不喜歡在女人身上花時間,就算跟白珊十來年的感情,白珊想要合好的時候,他也是能不見盡量不見,他是個討厭麻煩的人,能省的事,就省。

  雖然有些話她曾經也說過,但那時候他會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可現在,這些話絕對不是氣話,她就是那種拿自己過去睡了多少男人的事拿來顯擺!

  他一來,她就讓他滾!

  現在居然拿這種事來顯擺!

  她在他身下的時候,可以酥媚得如一隻腰肢細軟卻又有力的蛇妖,吟哦之聲,聲聲鑽心噬骨,那在別人身下呢?

  這些問題想想都頭痛!

  以前沒有這麽頭痛過。

  頭痛得心率都有些不穩。

  總之,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海城了,明明說好等一場雪,他卻等不及!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討苦吃?!

  活該!

  收拾好寥寥幾件行李,摁了總台服務電話,要訂最晚一班的機票回g城,可是這個點飛機已經沒有班次,最早是七點二十五,那麽好,就七點二十五分。

  訂了票了,讓總台計劃時間設定叫醒服務。

  他得去洗個冷水澡才會把來海城的晦氣統統洗掉。

  人還沒有走到衛生間,門鈴便響了起來,他頓了一下,過去拉開-房門。

  申璿站在門口,牛仔的短褲。腰線露出肚臍,水蛇腰若隱若現,腳上一雙平跟鞋,她似乎喜歡這樣穿,明明長得好看,卻又不過分穿得很妖嬈,因為她本身放在那裡就有妖嬈的資本。

  可她現在這樣的資本放在他的面前,讓他厭惡。

  他並非是個有c-女情節的女人,可她晚上說的話,讓他意識到女人的清白真的很重要。

  原來他也是個這樣古板和迂腐的人。

  申璿見他又要關門,立時衝了進去,差點被卡在門口,抵著門,大聲道,“裴錦程!你個小氣鬼!我不就是隨便說了一句嘛,開句玩笑還不行嗎?”

  裴錦程並沒有放她進門的意思,“申璿,我勸你立刻從我的地方滾出去!不想看到你!”

  申璿吐了吐舌頭,耍賴道,“錦程,我帶你出去吃飯啊。餓不餓啊?”

  “我叫了餐,等會就會送過來!”

  “錦程,我背上抵著鎖,疼死了都。”申璿一皺眉撇嘴,小可憐的樣兒就露了出來。

  裴錦程手上力道適時一松,申璿將門推得更開一些,鑽進門就抱住了裴錦程,“我開玩笑啦,別生氣啊,咱們去吃飯吧,我請客。”

  “放開!”

  “不放!”

  “申璿,你自重點!”

  “我自什麽重?你是我丈夫,我抱你有什麽不正常!我不但要抱你,我還要#已屏蔽#你!”

  申璿的嘴衝了過來,裴錦程適時一偏頭,卡住申璿的腋下便是一推!

  申璿一下子被推到了地上,看到他眼裡那絲閃過去的厭惡,她站了起來,“跑過來找我的是不是?跑來找我還說什麽中轉機,你有種來找我,為什麽沒種承認?”這是她剛剛想要離開的時候想到的問題,也許如此?

  裴錦程壓根就不理會她,往臥室走去,冷聲道,“出去把門帶上。”

  裴錦程剛要走到衛生間,申璿已經抓起一個沙發方墊,帶著不滿的情緒,穩穩的用力的砸了過去。

  墊子砸在裴錦程的後背,彈開又落地,裴錦程轉過身來,涼涼一笑,“申璿,這房間裡還有很多相對較硬的東西,怎麽不換一個砸一下試試?是不是特別後悔當初沒砸得重一點,要不然怎麽三年就醒來了?防礙著你風流快活了吧?!”

  申璿心裡一疼,她天天的巴望著他醒來,他卻把她說得這樣歹毒!

  “是,我就是恨不得砸死你!你這個害人精!”她已經衝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就掛上他的身,這動作分外的熟稔,她喜歡這樣跳上他的身體,把自己整個兒的掛上去,可以顯示他們的親密,也可以顯示他的力量。

  這個害人精!他絕對是個害人精,害得她當年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美色所惑,恨不得他多看她兩眼,結果他這個害人精不但不正眼看她,反而說她是個花瓶。

  這個害人精!除了害她傷心,就沒乾過什麽好事,真恨不得當初敲死了他也就算了,也不至於現如今這樣來氣她。

  “申璿!你給我滾下去!”

  “不!”

  “下去!”

  “不!”她低頭就去牆wen!

  他偏頭就去躲,他知道自己面對她的誘-惑抵抗力是薄弱的,腦子裡的弦崩得很緊很緊。

  她#已屏蔽#他的耳朵,直到聽到他的呼吸一陣緊過一陣,“申璿,你再這樣,我不會讓你好過!”

  “誰怕誰!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

  #已屏蔽#,“我叫過你走!”

  她有些虛弱的點頭,眼裡盛滿了後悔,“嗯,我知道,你現在放我走。”她不該選擇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討好他。

  他捏住她的削肩,用力一緊,疼得她皺眉才道,“是你先惹的我!”

  “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放我走吧!我不來招你了……”她以為她有多厲害,現在才知道第一次的疼痛不算什麽,面對一個男人發泄式的欲w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這種發泄裡穿刺了濃濃的恨意,這恨意還不是一點點,偶爾還帶著點毀滅似的意味。

  她以為他們的關系又會像往常一樣,#已屏蔽#,一並解決掉就可以,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不行!”#已屏蔽#

  #已屏蔽#,他邪侫帶笑,低低一句,“想跑?”

  她虛軟無力卻也用盡全力,“裴錦程,你夠了!”

  “沒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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