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國安總部負責人辦公室。
唐智一臉愜意的靠在真皮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聯播,笑呵呵的對身邊同樣認真看著的張鵬說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們的大處長到哪裡都不能消停,這麽幾天就鬧出這麽多事情來,年輕真好,精力旺盛啊。”
張鵬笑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手下,對吧?頭。”
“少給我拍馬屁,你是想說‘也不看是誰的兄弟吧?’就你那點心思,還好意思耍花招,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的大處長好氣魄啊,胸懷弱勢群體,招收那麽多支教生,還花錢辦福利學校,這些都要很大一筆投資才行,你說說看,他哪兒來的那麽多錢啊?”
“不知道,呵呵。”張鵬很乾脆的說道,確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會說不知道,免得某些人惦記,打土豪分田地。
唐智哪裡不知道張鵬的那點心思,想想,國安部自從吸收趙無極加入後,在中央大員們的心目中地位大漲啊,在國際上也是名聲大響,連“生化人”都能活捉了,這絕對是其他國家無法想象,又難以相信的事情,直接的好處就是國家給予的經費預算多了許多,當然,國安托趙無極的福氣,也沒少撈不義之財。
“無極集團算是打出了招牌,用招人這一招就將無極集團的企業形象傳播開去,國內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讓無極集團曝光率大增,這個趙大處長,不僅乾特工是一把好手,這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啊,可惜有女友了。”唐智感歎的說道。
“怎麽,頭,你有意思撮合誰啊?該不會是你那冷若冰霜的妻妹吧?你把她調到特勤處給我五弟當幫手,不會是真有這個意思吧?”張鵬打趣的說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你那五弟沒興趣,”唐智並不介意和張鵬開這種玩笑,領導不僅要有威嚴的一面,也要有親切隨和的一面才行。
“來的時候接到情報,金沙鎮堵路敲詐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縣公安局負責人宋蒼平涉嫌包庇黑社會成員罪、貪汙罪、敲詐勒索罪、強奸罪等六項罪名,解除職務,判處無期徒刑,白勇、黑豹、光頭佬也涉嫌多項罪名,判處無期徒刑,其他參與事情的人也全部拘留,市公安局負責人失察罪、失職罪,兩罪並罰,降二級,守檔案去了,省廳的負責人也降一級,留用查看。”張鵬匯報起工作來。
“這些都是小事,紀委和組織部怎麽說?”唐智問道。
張鵬知道唐智關心的是這兩個部門的態度,畢竟這些都是那兩個部門的事情,被國安捅出來,面子上過不去,想了一下說道:“目前來看並沒有什麽,不滿情緒肯定是有的,紀委倒還好一點,有羅家的當家人打招呼,加上原本就是乾這個的,送上門來的功勞哪裡揀去?組織部有情緒也是少數人而已,大多數人還是保持觀望態度,有人離開就有空缺,他們又有事做了,說不定暗地裡歡喜這呢。”
“不要有情緒啊,你也算是黨員了,怪話可不能講,出去更不能說。”唐智佯怒的呵斥道,對於有才的愛將,該敲打的時候還得敲打,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是,”張鵬答應著,臉上卻無所謂的笑了。
“要是每個人都想趙無極這樣憂國憂民,那咱們國家┅┅。”唐智說到這沒有再往下說了,臉上寫滿了憂色。
張鵬知道唐智擔心什麽,職位越高,接觸的東西越多,這裡面也包括灰色的東西,心中擔憂是難免的事情,也不好勸說什麽,祖國就像自己的母親,國家出現貪汙、道德低下等社會問題,就像母親身體局部得了各種疾病,做子女的除了幫著醫治外,還能說什麽?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
遠在千裡之外的趙無極可不知道首都有人在惦記著自己,看著四周漆黑一片,聽聽外面響動,心情糟透了,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警察們受了蒙蔽跑過來抓人,為了避免誤傷,趙無極又不得不躲在裡面,讓趙無極慶幸的是外面的警察並沒有了繼續強突的跡象,放心不少。
只要是警察們不強突進來,趙無極相信,天色一亮,老百姓們就會發現真相,過來解釋幾句,謊言經不起真相的衝擊,一旦警察們了解真相後,事情也就和平解決了,唯一擔心的就是外面的警察頭頭一根經,腦子裡除了抓人還是抓人,要是再晚一點派人偷襲進來,那就麻煩了。
趙無極倒不是擔心警察們會傷了自己人,而是擔心局面失控,自己人傷了警察,讓親者痛仇者快,那就不好玩了,還好,目前來看,外面的警察們並沒有偷襲的跡象,反倒是安靜了不少。
兩軍對陣,越是安靜的反常越要小心,趙無極一點都不敢大意,讓大家小心點,實在不行就都坐到車裡去,萬一警察們偷襲進來,誰也不要反抗,被活捉就是,雖然很丟臉,雖然很沒面子,但總比事情鬧的無法收場要好。
當然,這是趙無極最後的底線,被人抓捕的滋味很不好受,趙無極是個要強的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趙無極很清楚,就算是對外面喊話,說自己是無辜的也沒用,警察們未必會信,剛才李國柱和宋德勇痛罵了幾句,稍有一點腦子的人也能猜到一點事情的真相,沒必要再喊話了,當務之急就是保護好大家,免得受了冷槍,那就冤枉死了。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往前走著,市公安局負責人凌峰也在焦急的等待著,過不多久,縣公安局負責人雲中天過來了,將凌峰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凌局,咱們真的被┅┅”
“好了,我知道了。”凌峰打斷了雲中天的話,憤怒的看著夜色虛空,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說道:“到底怎麽回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有一夥商人來到這裡,正好趕上這裡的村民為爭學位大打出手,這夥商人製止了鬥毆,化解了一場大案,並答應出資建校,張鎮長過來攀交情,沒人理睬,於是,張鎮長公報私仇,向上謊報案情,也就有了現在這局面。”雲中天簡要的將情況說了一遍。
凌峰一聽,徹底震驚了,居然有人敢這麽謊報案情,而且還是這裡的一鎮之長,這還是國家領導下的天空嗎?難道打黑槍的那個人也是張鎮長?想到這個可能,凌峰更是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那個張鎮長呢?”凌峰馬上想到關鍵所在,趕緊問道。
“根據情報,張鎮長中午離開,去了縣城報警,好像沒有回來,他家在縣城,難得回去一趟,應該在家裡。”雲中天不敢肯定的說道。
凌峰沉思起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問題是怎麽收場,仔細想來,有兩種辦法,一是馬上收隊,然後把張鎮長抓起來,自己再去領導那裡檢討,背個失察之罪,以後的仕途也就到頭了,鬧出那麽大動靜,總得有個人背黑鍋不是?二是馬上收隊,當做今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對外就說是演習,事情控制在警察系統內部處理,當然,這是最理想的,但難保事後不會走漏風聲,剛才沒人開槍還好,可以圓謊,有人開槍了,事情就不好圓謊了;三是繼續抓人,然後當成誤會釋放,賠禮道歉,將責任推給下命令的市政府和張鎮長,表面上看沒事了,但事後難保市政府領導穿小鞋。
這事不好弄,左右為難啊,凌峰尋思了半天,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一根線上的螞蚱雲中天說道:“今晚的事你怎麽看?”
“既然已經知道真相了,人不能抓,否則就是明知故犯的罪名,撤,必須馬上撤,我剛才詢問的時候並沒有說自己身份,老百姓只知道來的是警察,並不知道是那個單位的,以退為進,拚一下我們的運氣了,運氣好,老百姓不說,那些商人不追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雖然有點鴕鳥行為,但不失為一個辦法,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主動承認錯誤,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攬上身,受點處分,將來還有機會,但也有一定的風險,我傾向於第一種。”雲中子馬上說道。
不管是哪種,都有風險,既然都有風險,為什麽不選擇最好的那種呢?做一回鴕鳥,苦主不追究,老百姓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傳到政府,沒人告,誰也不會多事,雖然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可取,但也不失一種辦法。
過了一會,凌峰不甘的做了一個決定,心裡面已經將那個張鎮長恨死了,卻不能抓,這讓凌峰更加不甘,恨恨的說道:“傳令,收隊。”
雲中天暗自松了口氣,還真怕凌峰不顧一切的抓人,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事態擴大了,至於責任,上有市公安局負責人,下有張鎮長,自己不過是失察之罪,了不起降一級,真要硬拚,誰也逃不了啊。
大隊人馬很快又悄悄的離開了,就跟來的時候一樣突然,瞬間走的乾乾淨淨,雖然警察們不知道為什麽,但接到命令後,都不折不扣的執行了,躲在遠處的張鎮長看到警察們撤退,知道大勢已去,趕緊回去準備去了。
校內的趙無極敏銳的發現外面的警察撤退了,大吃一驚,仔細聽了一會,確定是撤退了,松了口氣,對身邊的人說道:“沒事了,都走了。”
消息很快傳開,公子哥們聽說警察撤退了,都撇撇嘴不屑的笑了,好戲沒看成,沒了興致,都聚到一起閑聊去了。
“張曼,查一下那個叫凌峰的人,是哪個市公安局的負責人,這事沒完,一幫玩忽職守,沒腦子的人,得給他們長長記性。”趙無極可不是善茬,當然不會就這麽算了,還有那個打黑槍的家夥,必須抓起來,自己不能白嚇了。
“好嘞。”張曼對趙無極的請求向來是執行命令不打折扣,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好,能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點什麽,張曼覺得很開心。
夜色更加深沉,卻掩蓋不了這樣那樣的不公,人間事,總得有人出來管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