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個工作組,一起搞研究,忽然說誰是泄密者,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平時誰會留意這個問題啊?王一夫有些發懵,還真想不出來誰最有可疑,搞學術的人,********搞學術去了,誰都不會留意這個。
好半天,王一夫憋出了一句話:“誰都有可能,但又誰都沒可能,不好說啊。”
這是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應,趙無極也不責怪王一夫,想了想,說道:“我讓兩個同事去檢查你們的設備、電腦去了,你也去吧,跟他們打個招呼,配合一下,不管怎樣,查一下就知道了,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對吧?”
“這是自然,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心血就這麽沒人,我們也不心甘,說來你也許不相信,我們更想知道是誰乾的,不僅僅撇清責任,更重要的是想知道,平時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的人當中,有誰是泄密者。”說著,王一夫走出來會議室,轉身的一刹那,仿佛蒼老了許多。
科研成果被盜,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偷一樣,這種痛苦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到。趙無極就體會不到,但趙無極很生氣,氣這個給自己找事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人,本以為會消停一段時間,結果又整出了一茬,恨啊。
左右無事,趙無極走到研究中心,站在走廊上,隔著窗戶玻璃就能看到裡面忙碌的研究人員,一個個穿著大白褂,有人搗鼓電腦,有人搗鼓化驗設備,反正沒一樣趙無極能看懂的,見羅玲和葉飛正在忙碌的檢查各種設備,自己上去只會添亂,便朝外面走去。
保密處武枚武枚走了過來,歉意的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說這個了,泄密的人應該是王老的研究小組成員之一,具體是誰,沒有證據也不好下結論,你們這裡的安保措施看上去還不錯,但這種網絡泄密手法防不勝防,只能加強警惕了。”趙無極看著大門口空曠的廣場上冉冉飄揚的國旗緩緩說道。
“是啊,誰能想到會這樣呢?”武枚不好再說什麽了。
閑聊了幾句,羅玲和葉飛走了過來,神情古怪,看了趙無極一眼,趙無極知道發現了什麽,暗自點點頭,朝會議室走去,到了會議室,武枚被擋在了門口,不讓進去,有些事在沒搞清楚前,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說,什麽情況?”趙無極問道。
“頭兒,我們檢查了一下電腦和其他設備,發現工作電腦都沒有問題,設備也沒有問題,但有一個意外發現,”羅玲說道。
“什麽意外發現,說,別婆婆媽媽的。”趙無極鼓勵道。
“是這樣的,我在檢查電腦的時候,發現大家有帶私人筆記本的習慣,所有人的筆記本都檢查了一遍,發現王一夫專家的電腦有些古怪。”羅玲說道。
“哦?是他?”趙無極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王一夫,這有悖常理,也不符合邏輯,沉思片刻後說道:“如果是他,應該是被人利用了,我相信王老的人品,說說看,怎麽個古怪法。”
“是這樣的,我發現王一夫的電腦有過一次開機和關鍵,開機時間和資料泄密時間基本吻合,我假裝不經意的問過他本人,他本人表示這個時間正在和大家一起總結工作,數據研究完成了,大家要開個工作總結會,這是常理,研究小組所有人都參加了。”羅玲補充的解釋道。
“既然在開會,為什麽會開機?”趙無極好奇的問道,這個東西還真不懂。
“應該是電腦裡面設定了自動開機程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電腦自動開機後,自動聯絡上了研究中心的服務器,這麽一來,這台筆記本就成了一個信號接收器的同時,也成了信號發射器,可以肯定一點,這台筆記本被改裝過,但由於事關王一夫,我不好私自做主,過來請示你一下。”羅玲說道。
“嗯,你處理的很好,這事不能聲張,”趙無極沉思起來,事情變得有些麻煩,如果真是王一夫,倒也沒什麽顧慮,如果王一夫是被利用的,那麽,動了王一夫,必然會影響王一夫在二所的聲譽。
“頭兒,我覺得吧,王一夫的可能性沒有,應該是有人做了手腳,用改裝過的電腦更換了王一夫的電腦,能換這個電腦的人不多,他的家人,或者他今天上班時接觸過的人,都有可能。”葉飛小心的提醒道。
“有道理,這樣,馬上就是下班時間了,我找王一夫吃飯,順便談談,你們倆回避一下,回去看看有什麽幫得上的。”趙無極說道。
“好的,”羅玲答應著,拉著葉飛走了。
趙無極也起身朝外面走去,和在門口等候的武枚打了個招呼,說道:“武頭還沒走啊?這裡沒事了,下班了,早點回去吧,我和王老好久沒見,正好他的研究課題完成了,找他吃個飯去,回頭見啊。”
辭別了武枚,趙無極去研究中心找到了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王一夫,便拉著王一夫朝外面走去,當然沒忘那個手提筆記本電腦。
二人開車在附近找了個像樣的酒樓,要了個包間,點了些東西後,坐下來邊吃邊聊,回憶著當初共創亞馬遜河的經歷,述說著分別後的事情,不知不覺就一瓶酒下肚了,話也就多了,說話也就沒顧慮了。
過了一會,趙無極小心的試探道:“王老,你這個手提筆記本電腦倒是挺別致的,單位配的吧?你們單位福利還真不錯。”
“哪能啊,這是我家小子去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去A國旅遊時帶過來兩台,他自己留了一台,這台就送給我了。”王一夫不經意的說到,說道自己兒子,一臉的自豪和驕傲。
“看來,你兒子很孝順啊。”趙無極配合的讚美了一句。
“還行,在一家外資企業做計算機工程師,一個月掙的比我多,”王一夫自豪的笑了,兒子有出息,當老子的都很自豪。
事情已經基本明朗了,趙無極不忍心打擊這個做了一輩子科研的老人心中的那點自豪,想了想,見吃的差不多了,便說道:“王老,喝的差不多了吧?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裡,改天再喝。”
“沒事,我還能再喝一點。”王一夫醉態畢露的說道。
趙無極沒理他,叫來服務員結帳後,扶著王一夫上了車,問明地址後,開車送王一夫回到家門口,出來迎接的是一個老婦女,應該是王一夫的老伴,將王一夫交給對方後,趙無極看看座位上放著的電腦包,松了口氣。
一個晚上足夠研究出來情況了,大不了明天還的時候說忘了就是,這點小事相信王一夫應該不會在意的,私人電腦都不允許儲存單位的保密資料,電腦忘記拿也無所謂。
趙無極掉轉車頭急忙朝國安總部趕去,路上給羅玲掛了個電話,確認羅玲還沒有下班,放下心來,二十幾分鍾後,趙無極來到國安,提著電腦包走進特勤處,將電腦包遞給羅玲,說道:“馬上研究,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玲馬上醒悟過來,興奮的答應著,拿去一邊研究去了。
趙無極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在大班椅上,舒服的往後靠過去,韓雪敲門進來,端給趙無極一杯熱茶,這讓趙無極很驚訝,這個待遇可是重來沒有過的事啊。感激的一笑,點點頭表示感謝,說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事,大家都在加班,我一個人走算什麽,有什麽我能做的事,你就交給我辦吧,”韓雪輕輕一笑,別有一番風情,跟原來那個冷豔的氣質有著天壤之別,這個發現讓趙無極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驅散心中的雜念,趙無極說道:“那隨你吧,你過去看看,誰有事需要幫忙就做點吧,我這裡暫時沒事,事都在大家手上呢,我現在啊,就是一甩手掌櫃。”
“頭兒要是甩手掌櫃,這個世上就沒有乾實事的了,一天抓了五個間諜,中午發生泄密事故,您下午就有重大發現,這份本事,咱們國安誰有?”韓雪認真的說道,一臉敬意,發自內心的敬意,強者只會尊重強者,千古不變。
“去忙吧。”趙無極有些吃不消這個忽然大變了的韓雪,趕緊說道。
猛然想起林語上午說過的事情,掏出電話來,撥通號碼後說道:“我這邊今天太忙了,你那邊怎樣?公司沒事吧?”
“老公,公司沒事的,你就放心吧,倒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支教生的事,我去過他們家了,實在是太氣人了,撞了人還有理了,還把人當成捅死,還說什麽過激殺人,怪死者抄了車牌,氣死我了。”林語說著說著,有些語無倫次了。
“別急,這事急不來,等我回去再說吧,”趙無極安慰道。
“嗯,老公,這個支教生好可憐,我一定要幫他,你盡快抽個時間吧,已經提交了起訴書,還有幾天就開庭了,”林語趕緊說道:“對了,今晚你什麽時候回家,你要是不回,我就去酒店陪爸爸媽媽。”
“嗯,還不知道呢,你去吧,我這邊走不開。”趙無極說道,這話有點假,算是真實的謊言吧,大家都忙的一塌糊塗,既然林語想起陪父母,趙無極當然要成全了。
“行,你自己小心點,別太累著了,掛了啊,”林語說著,掛了電話。
趙無極也掛了電話,心裡面暖洋洋的,一天的疲勞一掃而空,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朝辦公室外面走去,大家的審訊結果也該出來了,是該計劃一下下一步怎麽走了,老是被動挨打很不爽,這也不是趙無極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