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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可安》第六十六章 竹外桃花6
  第六十六章 竹外桃花6

  院子裡有一口井,言澤舟掀了井蓋,將一個系了繩的鐵桶扔進井口。

  幽深的井裡傳來“噗通”一聲。他纏緊了手裡的繩子,穩穩地往上拉。

  清涼的井水從桶口撲出來,可安往後退了兩步。

  言澤舟把毛巾按進水裡,順勢挽起了袖子。

  他胳膊的線條結實流暢,竟然還帶著傷。

  “你剛才受傷了?”她連忙跑過去,想要看清楚他傷得重不重。

  言澤舟擰幹了毛巾,正好她的臉貼過來,他一把托住了她的後腦杓,將毛巾糊了上去。

  一陣舒爽的沁涼。

  可安撲騰了兩下,什麽都看不到了,卻還在惦記著他的傷。

  “你剛才怎麽不說。”

  “小傷,沒事。”

  “不疼嗎?”

  “不疼。”

  她“哦”了一聲,停下來才意識到,他在給她洗臉。

  他動作很輕,一下一下擦得格外認真,好像她的臉不是她的臉,而是一件珍品。

  可安安安靜靜的,怕破壞了這一刻的溫情。印象裡,除了母親,沒有人給她洗過臉。而母親故去多年,她早已忘了被悉心呵護的感覺,原來如此甜。

  給她洗乾淨了,言澤舟把毛巾扔回桶裡,搓了兩把,自己也洗了把臉。

  同用一塊毛巾,如此親密的事情,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才顯得格外順理成章。

  “鄭嬸在燒水,等正陽出來,去洗個澡休息吧。”他把桶裡的水澆在菜園裡。

  可安一直沒動,只是看著他。他高高的個子,硬挺的背影,做起這些瑣碎的事情,怦然美好。

  沒聽到回答,他回過頭來看她。

  “沒帶換洗的衣服?”他認真的問。

  “你是指內衣嗎?”她開玩笑。

  “……”

  言澤舟眯著眼地瞪她,什麽女人,三分鍾跳戲,冷不丁就挑逗他一下,他想防備都來不及。

  “帶了,我都帶了。”見他瞪眼,她趕緊補救。

  言澤舟轉開了頭。

  “言澤舟。”她叫一聲。

  他俯身把井蓋蓋好,不理她。

  “言澤舟。”她又叫一聲。

  他拎起了桶,繼續不理她。

  “言澤舟!”她忽然朝他跑過來。

  言澤舟站在原地,兩隻手都佔了東西,無法推開她也無法擁抱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面前踮起腳尖……

  她的臉乾乾淨淨的,眼神也是。

  他靜靜的等著,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在他耳邊輕聲地說:“晚安。”

  言澤舟目光一跳。

  原來,只是為了說句晚安。

  “晚安。”

  ?

  言澤舟很早就起了,昨晚他最後一個洗澡,躺下的時候,正陽已經鼾聲四起,他望著黑暗裡顯得越發低矮的房頂,腦海裡回閃過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幾乎整夜沒有睡著。

  廚房裡亮著燈,他從門口往裡望了一眼。

  是二柱,他正立在砧板前,利索地切著什麽。

  “早。”言澤舟打開廚房門口的簾子,走進去,相比清冷的早晨,廚房裡暖融融的。

  二柱回頭,看到是他,咧嘴笑了。

  “言哥,你怎麽不多睡會兒?”他放下手裡的刀,手往圍裙上一抹:“是不是睡不慣?”

  言澤舟搖了搖頭。

  邊上鍋裡的水開了,正“嗤嗤嗤”地叫著。

  二柱跑過去,嫻熟地夾出了炭火。一看,就能看出來,這些活兒他是做慣了的。

  “你怎麽和那群人扯上的關系?”言澤舟問。

  “是小馬,他騙我可以賺外快拉我進去的。我進去第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別的不說,我哥以前是警察,他和我講過很多緝毒故事,我一猜這些家夥就是乾這個勾當的。想拉我下水,呸,我的志向可是當警察,我才不乾呢。”二柱一邊把水灌進熱水壺裡,一邊義憤填膺地說。

  “所以你把人打了?”

  二柱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是啊,所以他們嚷嚷著告我,才會鬧到我哥那裡去。我知道這樣做太莽撞了,但是我沒有忍住。”

  言澤舟勾了一下唇角。

  這哥倆,還真是一個脾性。

  “下次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確定又不想報警,你可以先給我打電話。絕對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我知道了。”二柱乖順地點了點頭,他把裝滿地熱水壺整整齊齊地排在牆邊,又往鍋裡添了點冷水。

  “傷還疼嗎?”言澤舟替他把炭火夾回去。

  “不疼。一點都不疼。”二柱動動胳膊,“比起當年你和我哥受的傷,我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麽!”

  當年……

  鍋子底下的炭火很快就旺起來,言澤舟盯著那片灼熱的紅,眼前漸漸浮現一個被血色浸染的當年。

  他很久沒動動槍了,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忘掉那段踏著槍林彈雨前行的歲月,忘掉那時是如何高歌磨劍快意恩仇。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言哥,這次,多虧了你救我。我欠你一條命。”二柱忽然說。

  “二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我說過,你根本不虧欠任何人。相反,這兩年來,我們一家蒙你太多照顧,這樣的恩情,已經無以為報。”二柱說著說著又動了情,他吸了吸鼻子:“言哥,事情過去了,你也該放下為自己而活了。”

  “我一直為自己活著。”言澤舟的語氣有些恍惚。

  “不,你沒有。”二柱激動起來:“如果你有,就不會放著可安姐這樣好的姑娘不抓住。”

  言澤舟挑了下眉,好似一瞬間被拉回了現實。

  “她和你說的?”

  二柱頓住了,半晌之後,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他不會撒謊。

  “什麽時候說的?”

  “從破屋出來的時候。”

  “怎麽說的?”

  “她說她不怕死,就怕繞了一圈之後好不容易又遇到你,卻還是不能在一起。”

  言澤舟不能想象,那麽一個樂天達觀的她,會用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語氣說出這樣愴然的話。

  他的心,有些疼。

  “我覺得,可安姐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二柱的目光一閃一閃的,“她漂亮又勇敢,善良又真誠,還愛你愛得無所畏懼。”

  言澤舟沉默。

  二柱這個說客,太讓人意外。這足以說明,寧可安的魅力,有多不凡。

  “所以言哥,你千萬別錯過這樣的人。”二柱靠過來,神色堅定也帶著不易些許的安撫:“就算當年劉哥死了,我哥殘了,但你能好好活著這絕對不是錯。你就應該要好好活著,也一定要好好活著。”

  ?

  言澤舟從廚房裡出來,天還灰蒙蒙的。

  二柱說他要給大家做早餐了,讓他別在屋裡礙手礙腳的。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子,真的什麽話都敢和他講了。

  但是,他說的,也沒有什麽不對。

  關於那段過去,二柱看得比他本人更加透徹。那是他一直解不開的枷鎖,縱然鑰匙就在他手裡,他也從沒有想過要解放自己。

  有時候,沉重地活著,反而更為踏實。

  言澤舟摸到了口袋裡的煙。昨晚換衣服的時候,他特地把煙也換了出來,還有那盒從不離身的火柴。

  他點了一根煙,靠在柱子上,望著遠方連綿的群山。

  “啊哈!又被我捉到抽煙!”

  對面的廊簷下,傳來一聲清亮的呵斥。

  他的視線挪過去。

  可安剛起床,她的長發盤成了丸子頭,此時正咬著牙刷。白白的泡沫像胡子一樣在她唇邊黏了一圈,讓她看起來朝氣蓬勃。

  言澤舟站著沒動,煙隻抽了一口,就夾在指間,沒有再碰。

  她快速的漱了漱口,低頭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捧水,就大步朝他奔過來。

  言澤舟看著她。

  那張凝了水的白皙小臉,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她的眼睛,像是嵌在雞蛋上的兩顆黑葡萄,澄亮又精神。

  她站到了他的面前,仰頭瞪著他。

  “一大早的抽什麽煙!”她伸手去奪。

  這次,他輕松躲開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不能抽煙!”她又來搶。

  “記得。”言澤舟主動丟下煙頭,將火星踩滅,接著,毫無預兆地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我記性很好,記得你的每一個步驟。”

  可安還沒完全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言澤舟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男人的氣息帶著甘冽的煙草香,而她的唇上,一片清涼。

  可安動了動嘴角,言澤舟的舌頭就悄無聲息地探了進來。

  那樣有力又執著的深吻。

  遠山之後,朝陽初升,晨光那麽溫柔。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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