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風起波生19
他一身冷冽的酒氣,蓋住了他身上原本好聞的皂角香。他緊緊纏繞著她的時候,她好像也要醉了。
她的心又在疼。
“放開。”可安拍了拍他的腰:“我送你回去。”
“回你那還是回我那?”
她沒回答,只是提醒他:“別鬧,傅老在外面看著呢。”
他安靜了幾秒,搖搖晃晃地松開了她,側身讓了一步,一條胳膊還搭在她的肩上,光一條胳膊的重量,都能把她壓沉。
她攙著他,一步一步往外走。
平時走路帶風的人,此時卻踉踉蹌蹌,連著走幾步腿就打結了似的。
好不容易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車邊,傅殷也走過來幫忙,才把人妥妥帖帖的送進了車廂。
可安對傅殷說了句再見,副駕上的言澤舟閉著眼,好像已經沒了意識。
傅殷點點頭,隻說:“麻煩寧總了。”
可安開得很慢,時不時的看言澤舟一眼。
他雖然一聲不吭,但那緊鎖的眉頭不會騙人。
久不喝酒的人忽然喝得酩酊大醉,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難受。
到了家,他還閉著眼。
可安靠過去,替他先松了安全帶,“吧嗒”一聲脆響,他睜了眼。
“到了。下車吧。”可安說。
他扶著車門,想自己下車,但那扇門好像有什麽隱形屏障,竟然跨了幾次沒跨出去。他歪來倒去,自己也有些惱了。
可安連忙繞過去,把他扶下來。
那一瞬,她莫名覺得他很有喜感。
走到門邊,她掏鑰匙開門,他自己扶著牆壁站著。
可安打開了門,回頭見他靠在牆上,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雖然醉了,但他的眼神還是很堅定。
“看什麽?”
“看你掏鑰匙開我家門的樣子真性感。”
可安不理他,攙了他進屋,他靠過來,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裡。
“你每天隨身帶著我家鑰匙?”
可安窘。
他變成了醉鬼依舊能讓她不知所措。
“你站穩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可安撤了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言澤舟還未準備好,忽然重心不穩,直直地就往地上倒。
“誒!”
她著急去補救,反而被他攥住了一起倒。
地毯是軟的,加上有他護著,一點都不覺得痛。
“你沒事吧?”可安仰頭去看他。
他閉了眼,搖頭。
可安想站起來,他卻準確的伸手撈到了她,往懷裡一拉,緊緊地抱住。
屋裡很安靜,他也很安靜,這個擁抱她的姿勢,像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難受嗎?”
“難受。”
“頭痛嗎?”
“頭痛。”
“後悔嗎?
“不後悔。”他笑了,使勁蹭了蹭她的額角,“寧可安你框我呢!”
可安不動,任由他抱著蹭著。
“需要經常面對這樣的應酬,也不後悔嗎?”
“不。”
“我不領你情,你也不後悔嗎?”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已經朝我走了五十五步,剩下的路,也該我來走了。而且,你遲早會領我情。”
“為什麽?”
“你舍不得。”
可安勾唇,嘴角的弧度微苦,卻帶著幸福,但言澤舟沒有看到。
“起來,去床上睡。”
他點點頭,但卻沒有松手。
“今晚別走,好不好。”
“嗯。”
?
可安天亮才從言澤舟那裡出來之後,她離開的時候,言澤舟還沒有醒。
她回家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酒氣。
他昨晚,抱著她睡了一夜沒撒手。
人是醉了,心卻很清醒。
等可安到公司的時候,言澤舟已經到了。
他一身清朗,正在低頭簽文件,竟一點看不出宿醉的樣子。
“早。”聽到她進來的聲音,他抬了一下眸。
“早。”可安越過他。
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淡淡的,很乾淨。
“花不錯。”他指了指桌上的綠植,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臉上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在乎我”的表情。
“我只是看不慣你那辦公桌光禿禿的樣子。”可安解釋。
他動了下脖子,笑得清風和睦:“那我打光棍的樣子呢,你看不看得慣?”
可安無言。
言澤舟的助理正好敲門,他笑著轉開了臉,說了句:“進來。”
可安在自己位置上坐下,聽著言澤舟的助理向他匯報工作和行程安排。
言澤舟工作的樣子很迷人。
“言總,今天下午您和寧總一起去平川工廠視察,公司已經安排好了車輛和隨行人員。寧副總說他有客戶要接待,所以晚點才能去。”
“知道了。反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好。”
言澤舟的助理出去了。
“你也一起去平川工廠嗎?”可安看著言澤舟。
他事先並不知道他的出差計劃。但想想,他新官上任,是該要去工廠基地走走,至少先混個臉熟也好。
“怎麽,我陪你一起去不好嗎?”
“我不需要你陪。”
“可我需要你陪啊。”
他前一秒還在認真嚴肅,後一秒又開口耍花腔。
可安不理他,拿了自己的水杯站起來,想去飲水機旁倒杯水,他跟過來,繞過門口的時候,順手按上了門鎖。
門鎖“吧嗒”一聲,可安瞬間提高了警覺。
她回眸,他已經欺身過來,將她鎖在飲水機前。
“你幹什麽?”她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按著他的胸膛企圖拉遠兩個人的距離。
“昨晚我喝成了爛泥,你失不失望?”
“我為什麽要失望?”
“因為浪費了一夜***。”
“我不失望。”
“你不誠實。”
他低下頭來,狠狠地吻她,像是要懲罰她的不誠實。
可安緊閉著唇,不讓他的舌尖進入。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用力的推擠著她。兩瓣唇被他揉壓的發麻,她手裡的杯子搖搖晃晃的,剛倒的水悉數潑到了自己的裙擺上。
“濕了!”她叫。
“哪裡濕了?”他笑。
“裙子!”她瞪他。
言澤舟低頭,掃了一眼她濕意斑駁的裙子,又朝她壓過來,這次,他還一並奪下了她的杯子擱到飲水機上。
“我看看,裡面濕沒濕?”他的手下移,順著她的裙擺,探進去。
“言澤舟!”
可安身上滾過一陣顫栗,雙腿一酥,就軟進了他的懷裡。
他擁著她,將她抵進角落,趁勢忘情的吻她,佔有她……
?
下午一點,寧氏的車輛到達平川的工廠基地。
可安最後一個下車。
平川這個地方,對她來說,並沒有特別的回憶。隻依稀記得,她很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和母親來過。
那時候,她是喜歡這裡的。她喜歡這裡的小河,這裡的玉米地,甚至喜歡這裡的大狼狗……但現在,她對這個地方,只剩下深深的抵觸。
因為她忘不了,父親寧啟仲和兄長寧容成就是在這個地方遇到意外的。
言澤舟已經下車了。
他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正午陽光下,沉穩,修挺,風度無邊。
可安下意識的壓了一下自己的裙擺。
衣冠禽獸這個詞,言澤舟拿捏的很好。
有人來給她開門,她下車之前攏了攏自己的披肩。
雖然陽光燦爛,但是還是有點冷。
工廠的穆廠長和幾個主任早已等在了門口,言澤舟過去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握了手,可安緊隨其後。
“這次寧氏有難,多虧了寧總及時出手,我們遠在平川的這麽多員工才能保住飯碗啊。”
“言重了。就算沒有我,寧總也絕對不會讓你們丟了飯碗的。”言澤舟一邊對穆廠長說話,一邊看了可安一眼。
可安安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低調卻自有氣場。
“是是是,言總說得是。”
穆廠長對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工廠。
午休剛過,工人們已經恢復了正常工作。穆廠長邊走邊給大家介紹著工廠的狀況。言澤舟配合著穆廠長的步伐,走得不快。
他聽得很認真,倒是可安,總顯得心不在焉。
走到編藤部門的時候,大家紛紛都散了,各自去看幾個技術工人的手藝。
言澤舟站在原地沒動,可安也沒有。
“累了?”他看著她。
可安避開他的目光,臉莫名其妙地發熱。
“有點。”
“生氣了?”
她沒作聲,想起他在辦公室對她為所欲為的樣子。
“怪我,給你增加了額外的工作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