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士兵們的話，梁立冬陷入了沉思，如此大規模的催眠魔法，其魔力波動一定很誇張，而且也會伴有相當惹眼的魔法特效，但這些士兵卻說沒有見到任何異常就睡著了，這事怎麽都透著一股怪異在內。

  這麽說來，應該不是純粹魔法造成的效果，難道是下毒？這可能性也不大，且不說沒有什麽毒素能同時讓這麽多人睡著，而且就算有，換成直接致命的劇毒豈不是更好？梁立冬微微眯起眼睛，他看著夜空中銀色的彎月，排除掉這兩種可能後，那麽只剩下一種原因了。

  因果律！

  在遊戲中，因果律號稱是最強的非魔法，非神術技能。能掌握因果律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玩家群體中，掌握了因果律技能的人數，也不足一百。如果是因果律的話，那麽可以解釋為什麽這些士兵能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突然睡著了。這也說明了對方為什麽在將所有的士兵都催眠後，卻沒有派足夠的人馬上清場，只派了兩個暗殺者割了一百多皇家步兵團的喉嚨。

  因果律並不屬於魔法技能，也非神術，但它號稱是神術中的神術，因為只有強大虔誠的信徒才有可能學會這個霸道極點的能力。

  這個技能需要事先設定一個起因，和結果。而後利用強大的精神力將經過具現出來，只要經過一旦完美產生，那麽結果必定會出現。打個比方，一個掌握了因果律的大主教，他對著敵人設定的起因是‘掉進深河裡’，結果是‘溺亡’，那麽他只要在裡腦海裡幻想著這個敵人掉進水裡怎麽掙扎，怎麽慘叫……腦海中的畫面越逼真越好，因果律成功的機率也就越高。而一旦經過完美地被臆想出來，那麽這個敵人無論在哪裡，就算他在沙漠裡，也會直接死亡，而且死狀必定是溺亡，即使他的周圍沒有任何一滴水珠。

  當然，越是強大的能力，其要求就越高……因果律需要自身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持，畢竟靠‘臆想’營造出現實，本身就是一種奇跡，第二就是被臆想者的意志力不能太強，因為強大的意志力會干擾針對自身的一切惡運，可以這麽說，意志力強大的人，即使運氣不是極好，但絕對也不會差。

  而負面型的因果律，其本質就是一種強大的惡運。

  城主夫人從旁邊走過來，她看著梁立冬一臉若有所得的神色，便問道：“怎麽了，你似乎想到了什麽線索？”

  “確實有！”梁立冬歎了口氣：“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強大的敵人，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你們夫妻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總是感覺被人盯著，而且總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惡夢，比如說被水淹死，被火燒之類的！”

  城主夫人瞪大了很好看的媚眼：“你怎麽知道？我們最近這一段時間，確實是惡夢頻發，有時候一覺醒來，那種被水淹，被火燒的感覺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樣。”

  “這是因果律，馬克在對付你們。”

  “因果律？”

  在遊戲中，NPC知道因果律的人並不多，但玩家不同，很多休閑型的玩家喜歡深挖遊戲背景，在他們看業，《法蘭大陸》這遊戲幾乎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所有的裝備物品都有出處，所有人物都能查得出起源。在這群玩家們孜孜不倦的探索下，遊戲中很多隱藏事件和特殊能力，物品被他們發掘了出來，然後通過論壇之類的網絡板塊共享。

  因果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休閑玩家們挖掘出來的特殊能力之一。

  城主夫人並不清楚什麽是因果律，梁立冬盡量用通俗易懂的將這能力的作用說了一遍，這下子城主夫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對於物理系職業來說，施法者的手段已經足夠‘肮髒’和‘惡心’了的，但她沒有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一種能力可以如此霸道。

  “你也別太擔心。”梁立冬安慰道：“想來馬克已經對你們數次使用過因果律了，但都沒有成功，這說明你們的意志力能干擾到他。只要你們繼續變得強大，那麽永遠不會被因果律影響。”

  城主夫人松了口氣。表面上梁立冬一幅無所謂的模樣，其實心中卻在歎氣。馬克是個牧師，一般來說，意志力是牧師的主要成長屬性，馬克能在LV10時就領悟了因果律，這證明他不但深得蘿絲女士的眷顧，而且還是個天才。現在馬克沒有辦法用因果律影響這城主夫婦，那是因為馬克可能領悟因果律能力沒有多久，而且城主夫婦是職業者，所以因果律暫時對他們效果不大，可隨著馬克的實力和等級慢慢提升，他的意志力會越來越強，而城主夫婦因為是物理職業的關系，他們的意志力成長並不高，這樣子意志力差距會越來越大……總有一天，馬克可以用因果律無聲無息陰死城主夫婦，而這個日子不會太久，梁立冬估計會在十年以內。

  不過很快城主夫人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馬克能催眠我們的士兵一次，就能催眠第二次，如果他再來一次怎麽辦。”

  “負面因果律發動條件很苛刻的，我想他一個月內很難發動第二次。”梁立冬說道：“而且我猜測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因果律是否能成功，所以就只派了兩個暗殺者過來，萬一成功了，就讓他們殺掉那些皇家步兵，結果讓他賭對了，可惜他沒有賭大，如果他一次性把所有的力量都派過來，那我們就危險了。”

  夜越來越深，城主夫人呼出一陣白霧，她說道：“那我們該如何防止因果律的力量？”

  “黃金是很好的魔抗物質，以後守備力量分成兩批，一批正常值守，另一批進到礦洞中待著。不但是魔法元素，精神力和意志力也很難穿透黃金層。”

  城主夫人說道：“那礦道必須得挖得寬闊一些才行……貝塔閣下，你送我回一趟城堡，我本以為生命神殿的能量隻比我們強出一點點，但現在看來，我們的估計出現嚴重的錯誤。”

  “行！”梁立冬點點頭。

  城主夫人向中年管家交待了一些注意事宜後，帶著六十多的騎兵疾馳回程。因為心急如焚的關系，她的馬速很快，梁立冬躡在她後面，因為顛簸的關系，他懷中的貞德醒了過來，這名鳥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早上了？可以吃早餐了嗎？”

  最前邊的城主夫人忍不住卟哧一笑，心情終於好了些。

  本來冬風城在入夜後就不準再開城門了的，但整個城市都是朗曼家族的，所以一路上暢行無阻，沒到一小時，他們就回到了城堡中。

  兩人趕往二樓的書房，城主正在伏案批示城務，見到兩人，他抬起頭，然後一愣：“索菲婭，你的臉色很難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梁立冬找了個椅子坐下，而城主夫人則開始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在聽到皇室步兵團全員死亡時，城主折斷了自己手中的炭筆，再聽說了因果律的事情後，他沉默了會，然後卷起袖子，將腋下的一個紅斑展示給兩人看：“二十天前的晚上，我夢到自己被烈火包圍，第二天醒來後，我就發現了這個傷口，當時就是一塊被燒焦的皮膚，當時我還以為是誰給我下了惡毒的詛咒，但沒想到，居然是因果律。”

  城主夫人撲過去，輕輕地撫摸著丈夫的傷口，難過地問道：“你怎麽不早和我說。”

  “說了也沒有用啊，我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反而還會害得你擔心。”城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而後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看來我們不能再這麽不溫不火地僵持下去了，必須得找個機會反擊，一定要殺了馬克，否則我們沒有好日子可過。”

  梁立冬在一旁說道：“可問題是，我們本來就處於劣勢，而且現在克萊門特嫡系的死，也會被算在你們的頭上，這明顯就是雪上加霜。”

  “明天那個胖子特使就會回程，而且他根本不會在意克萊門特嫡系去了哪裡！”城主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惻惻起來。

  梁立冬想了一會，立刻就明白了城主的用意。後者打算明天逼胖子使特離開城市，然後找個機會殺了對方，再棄屍荒野。反正這裡天高皇帝遠，死個把特使就算皇帝責問下來，城主只要死不承認，皇室一樣拿他沒有辦法，克萊門特估計會猜測是他殺了羅賓，但沒有證據的話，克萊門特家族的敵對行動也不會太過於激烈。而且就算城主不殺胖子特使，生命神殿的人也會殺了他，就是為了將事情嫁禍給朗曼家族。

  總而言之，胖子特使絕對是死定了。這驟然看起來，胖子特使很可憐，但實質上這也是他自找的末路，如果不是他和羅賓貪心冬風城的金礦，甘願被人利用，否則根本就不會發現這樣的事情，羅賓－克萊門特說不定死不了。

  “如果我們要對付馬克，就必須得走暗殺這條路。光憑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建議把殺手工會也請進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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