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這事你打算怎麽收場？把她當文物交上去？還是繼續拷問我們？”郭言志一張胖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趙立仁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原本以為抓到了一個大案子，沒想到卻是功勞沒撈到，惹了一個大麻煩。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聽你的。”趙立仁只能苦著臉說道。

  陸風見趙立仁知道怕了，應該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就開口說道：“說正事吧。”

  郭言志點點頭，問道：“案子報上去了嗎？”

  “沒……還沒，上面的大爺又不加班。”趙立仁連忙答道。

  把人帶回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所以案子就沒有上報。

  “那還能補救，把案子相關的信息全部抹掉，我們三個人從來沒有來過你們分局喝茶。”郭言志說道。

  “是是是……沒來過，從來沒來過。”趙立仁連忙點頭稱是。

  “還有你那些下屬，叮囑好了，漏出去一個字，後果你懂的。”郭言志陰測測的說道。

  “知道，我知道怎麽做。”趙立仁繼續點頭。

  “最後，我們的車給我開過來，既然請我們進來了，那就得恭恭敬敬請出去。”郭言志最後說道。

  ……

  趙立仁親自去把陸風三人的車開過來，恭恭敬敬的送三人離開。

  重新啟程，凌晨的時候，才趕到落霞峰清陽觀。

  秦紅魚敲開了清陽觀的門，和清陽觀的道士客套幾句，要了一口薄棺，抬到清陽觀後面三公裡遠的一個山坡上準備下葬。

  “暫時只有一口薄棺，委屈一下，等來年找到你兄長，合葬之時一定風光大葬。”秦紅魚雙手合十說道。

  “我不在意這個，氣勢磅礴的墓穴都住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出來沒多久，又要被埋下去了。”九嫣的鬼魂看著自己的屍身被放進棺材，埋進墓地裡，心卻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所謂孤魂野鬼，就是沒有三尺之地可以安息的鬼魂，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孤魂野鬼了。”秦紅魚說道。

  “那又有什麽用，我不想去投胎。”九嫣回道。

  下葬之前，秦紅魚準備了一身衣服，給屍身穿上，是件大紅衣服，穿好之後，看上去就像年後上走下來的娃娃。

  給女童屍身穿衣服的時候，秦紅魚看到了她後背上的三個傷口，知道那是因為她死得的時候，水銀沒有流遍全身，所以作惡的人又在她後面上開了三個洞繼續灌水銀。

  “一定很痛，對嗎？”秦紅魚把衣袍扣起來，問道。

  “太久了不記得了，隻記得有些涼涼的東西流進腦殼裡。”九嫣回道。

  說完話，把棺材埋進墓地裡。

  秦紅魚又準備了些香燭紙錢在墳前燒了。

  “我又沒下去，燒紙錢有什麽用？”九嫣看著土包說道。

  老人燒紙錢的時候，都會在心裡默念燒給什麽人。

  現在的冥幣做得千奇百怪，有的和真鈔做得一樣，有的一串零數不到頭。

  但其實，這些噱頭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死人之人香火，燒了多少煙火就是多少，和紙上面的數字沒關系。

  所以，秦紅魚燒的紙錢叫元寶，四四方方的一張紙，中間有一點金紙，可以折成元寶形狀，燒起來很快。

  “燒給陰差也可以，在陰差那裡掛個名，等以後下去了，不用受苦。”秦紅魚答道。

  ……

  “我有個疑問，雖然安葬了她，但是那個鬼道人又跑來把屍身挖出來繼續做法怎麽辦？”郭言志在返回的路上，思考著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安葬之後的鬼魂就不是孤魂惡鬼了，如果鬼道人再來挖墳，那損的陰德就大了。他要是敢這麽做，直接招陰差來都行。”秦紅魚解釋道。

  “那為什麽他就敢挖古墓？”郭言志又質疑道。

  “那是因為古墓不是九兒的墓，那個墓主是躺主墓穴的那位，九兒是陪葬，躺的是陪葬坑，所以那不是她安息的地方。不是她的墓，挖出來沒關系，如果挖出來再安葬，還是積陰德的善舉。”秦紅魚解釋道。

  “還有這麽多說法？”郭言志對這些事情越來越感興趣了。

  “那當然，風水和道學上的學問太多了。”秦紅魚說完看看陸風，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好像一整天都悶著。”

  “沒什麽，只是有些感觸而已。”陸風隨口說道。

  “什麽感觸？”

  “也沒什麽，只是對人人鬼鬼的事情有些感觸，人有惡人，鬼又不全是惡鬼。”陸風感歎道。

  “跟你說吧，能變成鬼的多半都不是惡人，因為惡人有怨氣早就報復回去了，只有不敢或不能報復仇人的人才會因為怨氣變成鬼魂滯留陽間，所以師父說，即便是一隻惡鬼，他生前多半也不是惡人。”秦紅魚解釋道。

  郭言志皺眉搖頭說道：“聽你這麽一說，這鬼反倒都成好的了？”

  “當然不是，只是說有這樣的情況而已。傳說裡鬼害人的故事，其實多半都是心裡有鬼的人編。”秦紅魚連忙解釋道。

  “還是當個大夫比較好。”陸風感歎道。

  ……

  回到羊城，三人各自回家。

  九嫣在天亮之前就返回了玉珠裡，陸風把玉珠揣口袋裡帶著。

  她不肯去投胎，陸風覺得這樣不好，但是也不能勉強她，總得想辦法找到她兄長才好。

  之前見到鬼道人那個鄭姓弟子的時候，從他口裡聽到了一些關於雲山的事情，似乎鬼道人知道雲山，而且還有點關系的樣子。

  陸風不知道師門以前的事情，所以上午的時候去找了一趟蘇道安，想要談談雲山的事情。

  ……

  “快過來坐，你可鮮少來我這，今天是有什麽事嗎？”蘇道安連忙招呼陸風坐下，用茶包泡了杯茶。

  “有點事情要問。”陸風說道。

  蘇道安聽陸風口氣很鄭重，也立即嚴肅起來，坐正身體說道：“你問。”

  “關於鬼道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陸風開始問道。

  “知道一點，不是十分清楚，你說說。”蘇道安回道。

  陸風簡單的把鬼道人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接著問道：“鬼道人應該就是想要《千金方》內篇的那個人，你認識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