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畫是畫在裡面的嗎？”

  秦紅魚湊近了看這個鼻煙壺，不過沒有伸手去碰。

  莫海升笑吟吟的答道：“秦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來這鼻煙壺上的畫是畫在裡面的。”

  只不過是看出鼻煙壺的畫是內畫，談不上好眼力，但莫海升這麽一稱讚，即便秦紅魚知道這是客氣話還是高興的莞爾一笑，可見莫海升確實很會說話。

  “切！不就是畫在裡面，有什麽了不起的。”王豪不屑的嘲笑了一句。

  “誒！這個王少爺就不懂了，這個鼻煙壺內畫可是一門高超的手藝。在前朝，內畫鼻煙壺，可是很難得的物件，為當時皇宮貴族、達官貴人所擁有。清末民初時期‘京城四大內畫名家’之一的葉仲三，被稱為現代京、冀兩派內畫的創始人。”

  莫海升開始敘說內畫鼻煙壺的故事：“畫內畫的高手，可以在鼻煙壺拳頭大的內壁上，寫出一整本金剛經，總共5176個字，據說慈禧就有過這麽一個鼻煙壺，那絕對是稀世珍寶。”

  “這個鼻煙壺多少錢？”秦紅魚沒等趙承屹和盧老板看完，就直接問價。

  “這個……”莫海升看看趙承屹和肥頭大耳的盧老板，沒有直接報價。

  趙承屹臉上保持微笑，說道：“既然秦姑娘看中了這個鼻煙壺，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說完就坐回自己的椅子裡。

  盧老板似乎也看不出什麽門道，見秦紅魚竟然問價了，懷疑是莫海升安排的托，考慮了一下也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裡，和他的小秘耳-鬢-廝-磨去了。

  “這個鼻煙壺可是前朝從皇宮裡出來的物件，當時李蓮英當大太監的時候……”莫海升開始講故事，說得好像真有那麽回事是的。

  蘇道安對古玩這行當有點了解，知道講故事就是想要把古玩賣高價，於是開口說道：“行了，莫老板，跟我小姑娘講什麽故事，東西能賣就說個價。姑娘喜歡自然會買，如果不喜歡，就算你舌綻蓮花說的故事多好聽，秦姑娘也不會買。”

  “嘿嘿……嘿嘿……既然蘇老板在，那我就不費口舌了。”莫海升說著就從身後拿出一個計算器，摁了六下，然後遞給秦紅魚。

  秦紅魚看著計算器上面的數字，用手指數了一下上面的零：“一、二、三……五……”數萬就開始計算價格，“五個零，二十……二十萬？”計算完之後，臉色大變，臉部抽搐著問莫海升，“你這個價格的單位是分，還是元？”

  “呵……呵呵……秦姑娘真會開玩笑，二十萬而已，蘇老板那麽財大氣粗，分和元有什麽區別呢？”莫海升打哈哈道。

  秦紅魚咽了口唾沫，雖然莫海升沒有說是“分”還是“元”，但她聽得出來是“元”。

  其實她一開始也猜到是“元”的，只不過覺得二十萬這個價格太誇張，心裡想著如果是“分”的話，兩千塊雖然貴了點，但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所以才會那麽問。

  “呵呵……那……那我不……不要了……”秦紅魚羞臊得臉紅紅的，問了價又不要，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秦姑娘是覺得這個價格不合適嗎？那你還個價吧。”莫海升說道。

  “啊？這個……”秦紅魚雖然沒什麽閱歷，但人不算笨，知道這個鼻煙壺開價二十萬之後，就知道這東西不是正常價格的東西，已經丟臉一次了，如果還價還低了，還得再丟臉一次，如果還價高了，自己又買不起。

  古玩行當有個規矩，買家只要問價了，即便賣家開價太高，買家必須要還一個價格才行。

  這就導致古玩市場經常出現這樣的一幕，一個不懂行的買家看中一個物件，賣家開價好幾萬，買家覺得太貴，但是還價又不好意思太低，還個五百塊，結果賣家直接成交。因為這物件根本就是現代工藝品，成本幾十塊錢，賣五百塊已經是賺翻了。

  陸風看見了秦紅魚的窘態，立即就猜到是什麽情況了，再看看趙承屹和盧老板在那裡看笑話，猜到了點什麽，不過還不能確定，於是扭頭去看蘇道安。

  蘇道安也是偷著樂，不過秦紅魚畢竟是陸風帶來的朋友，還是要幫忙的，所以用手給陸風比劃了一個動作，先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一下，然後捏拳頭。

  陸風看到蘇道安的提示就可以肯定自己猜的沒錯，見秦紅魚已經窘得滿臉通紅，連忙站起來走過去說道：“我幫你看看這個鼻煙壺吧。”

  “哦……哦……”秦紅魚連忙把一隻手套脫下來遞給陸風。

  陸風也不戴手套，捏著手套包著鼻煙壺拿起來看了幾眼，然後笑著對莫海升說道：“秦姑娘看來是挺喜歡這個鼻煙壺的，那我買下來好了，我給莫老板還個價，可以嗎？”

  “那當然可以。”莫海升滿臉堆笑。

  陸風伸出兩個手指，說道：“二十……”

  “二十……萬？”莫海升不解的幫忙補了個萬字。

  “二十塊。”陸風糾正道。

  “二十……塊……”莫海升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

  二十萬直接砍到二十塊，這砍的幅度也太嚇人了一點，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秦紅魚更是愣住了，原本她能接受的價格是兩千塊，還擔心兩千塊這個還價還得太狠會丟臉，所以不敢說，沒想到陸風更狠，狠得喪心病狂。

  “要不給你加點運費，加到三十？”陸風接著說道。

  莫海升只是表情僵硬了一會兒，很快又恢復滿臉笑容，說道：“既然這個鼻煙壺不入諸位的眼，那我們看下一個物件。”說著看向秦紅魚，陪笑道，“秦姑娘如果喜歡鼻煙壺，一會兒走的時候，我送你一個，就當見面禮了。”

  莫海升這句話其實就是承認這個鼻煙壺是個現代工藝品，根本不值錢，不過作為古玩行當裡的人，是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物件是贗品的。

  聽到莫海升的吩咐，旗袍美女準備掀開第二個托盤的綢布。

  不過，王豪現在沒興趣繼續看古董，不耐煩的開口說道：“喂！我又不是真的來看你這些破爛玩意的，直接把那個青銅的東西拿出來，沒時間陪你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