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陸風掏出手機，撥通郭言志的電話。

  秦紅魚坐進車裡，見陸風在打電話，就順嘴問了一句：“給誰打電話？”

  陸風抬手示意秦紅魚不要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首粵語歌：“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心底如今滿苦淚；舊日情如醉此際怕再追，偏偏癡心想見你……”

  鈴聲唱完了一節，電話才接通。

  “情況怎麽樣了？”郭言志問道。

  “通知警察抓人，莫海升知道些事情，需要審一審。”陸風直接說道。

  郭言志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問道：“你又雷厲風行起來了，我就喜歡你這種做事的性格。我現在就給王隊長打電話，東西呢？”

  “東西被新東社的人拉走了，你開車去抬回來。”陸風說道。

  “我一個人嗎？我可不會打架。”郭言志說道。

  “去就行了，到那之後，人應該都擺平了。”陸風說道。

  “明白了。”郭言志掛斷電話就去辦事了。

  ……

  秦紅魚聽到陸風講電話的內容，聽得半懂不懂，用驚愕的眼神看著陸風，問道：“你剛才難道不是擔心和他們動手，才放棄青銅燈的？”

  陸風扭頭看著秦紅魚，勾起嘴角說道：“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麽還把青銅燈讓給他們？如果要報警，剛才在上面也能報警。”秦紅魚又問道。

  “東西如果到了警察手裡，我們就碰不到了。”陸風勾起嘴角笑道，“他們把青銅器抬走了，警察才不會追著我們要。”

  秦紅魚長大了嘴，終於想明白了：“你是把他們當做替罪羊。可是你要怎麽把青銅燈拿回來，郭言志一個人肯定不行的。”

  陸風不回答，伸手進口袋取出玉珠，往車窗外輕輕一彈。

  玉珠化作一道幽光，飛進了夜色裡。

  秦紅魚看著玉珠飛走，嘴巴張得老大：“你竟然把她放出去了，你知道她有多可怕嗎？”

  ……

  凌晨一點十分，莫海升被警方抓捕。

  三分鍾之後，陸風收到郭言志發來的信息：“事情全部辦妥，半小時後審問莫海升，要一起聽嗎？”

  陸風讓蘇道安先回家，然後看了秦紅魚一眼，問道：“想聽聽莫海升是怎麽說的嗎？”

  “說什麽？”秦紅魚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有一件事沒搞懂，她覺得陸風應該叫警察去抓幫派的那群人才對，抓莫海升有什麽用。

  “當然是龜鶴延年燈的來路啊。”陸風說道。

  “我們不是知道了嗎？就是從那座古墓來的啊。”秦紅魚奇怪的說道。

  “那你知道這座青銅燈是怎麽從墓裡轉到莫海升手裡的嗎？”陸風又問道。

  秦紅魚搖搖頭：“不知道。”

  “莫海升一定知道。”

  ……

  天河分局訊問室。

  陸風很有興趣嘗試訊問嫌犯的過程，所以和郭言志一起坐在了莫海升對面。

  王春雷站在隔壁的監控室裡，他心裡是有些不爽的，因為陸風不是警察，按規矩是不能審問犯人的，但是郭言志到分局之後，基本都不安規矩辦事，所以只能將就一下了。

  莫海升抬頭瞟了陸風和郭言志一眼，歎氣說道：“原來你是警察。”

  “其實並不是，不過這不是重點。”陸風笑著解釋道。

  “你們抓我也沒用，我什麽都不知道，也沒做違法的事情。”莫海升直接把自己摘乾淨。

  郭言志一拍桌子，喝問道：“販賣文物還不違法？”

  “我就是個做生意的，收點工藝品轉手賣出去，賺點差價。”莫海升攤手說道。

  “算了，還是別嚇唬他了，問我們想知道的事情就行了。”陸風說道。

  郭言志捏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換了個比較溫和的態度，說道：“好吧，莫海升，你那點破事我不想知道。老實告訴我一件事，問完就讓你走。”

  “那要看是什麽事。”莫海升不知道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麽藥，腦子一直在轉。

  郭言志翻出盜墓案資料，取出一張青銅燈底座壓痕的照片，和龜鶴延年燈的照片放在一起，推到莫海升面前，用手指敲了敲，問道：“告訴我，這東西怎麽到你手裡的？”

  莫海升一看這兩張照片，就知道這事已經牽涉到盜墓了，他如果承認了就算沒有參與盜墓，那也是銷贓，所以閉口不言，不肯回答。

  郭言志看到莫海升這個表情，搖頭笑了笑說道：“就知道你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說著拿出手機劃拉幾下放出一張照片給他看，“一個小時之前，新東社的王豪和趙承屹遭受襲擊，這座青銅器不見了，你說他們會保守你們的交易秘密嗎？或者說，他們會不會找你要回買青銅器的錢？”

  莫海升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唰一下就白了，雙手撲到桌上，苦著臉說道：“我也是混口飯吃而已。”

  “肯說了嗎？”郭言志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優哉遊哉的問道。

  “說是可以，但是這個……”莫海升為難的看了一眼郭言志的手機。

  “我說過了，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放你走。”郭言志說道。

  “好吧，我說！”莫海升一咬牙點頭答應了。

  ……

  莫海升喝了一口熱水，開始講述青銅器到他手裡的過程。

  “是這樣的，大概四個月之前，有個古玩行的朋友介紹了幾個人給我認識，讓我幫他們轉手一件東西……”

  “幾個？”郭言志打斷道。

  “四個……五個吧……我看見四個，另外一個只聽到了聲音。”莫海升說道。

  “都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子？”

  “兩個亞裔人，一個像是翻譯，另外一個聽口音像是本地人。另外兩個是白人，一男一女，女的是金發，身材很火辣的那種。男的一臉黑胡茬，很壯。”

  “這些人是做什麽的？”

  “聽他們介紹說是一家國際礦業公司的，我也沒有深究，反正應該是外國公司，那兩個白人的漢語不怎麽好。”莫海升答道。

  “繼續說。”

  “見過面之後，他們就把青銅燈給我看，我覺得這東西像是真的，就很想拿下來。他們要價也不高，最後我給了他們三百萬，就拿下了這座青銅燈。現在才想明白，為什麽會這麽便宜。”莫海升懊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