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自己怎麽迫害別人，心裡都不會有一丁點的於心不忍，但只要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就承受不了。”陸風很瞧不起王振龍這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王振龍的怒氣在拔高，雖然沒有爆發出來，但那殺人的目光仿佛要把陸風刺個對穿。

  “這麽說，你覺得豪仔是罪有應得？”

  “有因必有果，即便不是我，他也未必能活。”陸風不知不覺之間說出了一句蘊含些許禪機的話。

  王振龍的臉色非常難看，但始終壓著怒氣，說道：“對！有因必有果，因你種下了，那果報就得來。一個人，無論做了什麽事，都需要對他做過的事負責。你是這樣，雲山也是這樣。”

  “你也是這樣。”陸風補充道。

  王振龍陰沉的目光盯向陸風。

  陸風接著說道：“洗白不等於沒黑過。是你說的，一個人無論做了什麽事，都需要對他做過的負責。”

  王振龍冷哼一聲說道：“若是早幾年，你說不定真的能出頭，只可惜現在時代變了。”

  道上的出頭，說的是出人頭地，以前是靠打出來的，現在光靠打已經不行了。

  陸風很能打，但雲山還是以醫為本，以道為心，武只是強身健體之用。

  “我可以走了嗎？”陸風不想再說下去了。

  王振龍在陸風身上看不到一點害怕的情緒，這讓他身為江湖大佬的威勢完全發不出來。

  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他抬手擺了擺，擋在卡宴前面的兩個黑西裝墨鏡男退到一邊。

  陸風發動車子掛檔離開。

  ………………

  王振龍的頭馬斧頭俊，走到車窗邊，彎腰問道：“大佬，要不要我找人做了他”

  王振龍沉默少許，搖搖頭看向斧頭俊，問道道：“你怕死嗎？”

  “怕死怎麽出來混？”斧頭俊說道。

  “既然不怕死，殺你有什麽用？對付一個驕傲的人，就得從他最驕傲的地方入手。”王振龍說道。

  “大佬的意思是？”

  王振龍目光陰沉下來，說道：“他最驕傲的地方應該就是他的師門了吧？他學的是內家拳吧？找人堂堂正正的擊敗他！”

  斧頭俊皺眉說道：“大佬，我看過他和人動手，除非用槍，不然很難找到能穩贏他的人。”

  “花錢找，國內沒有，就到國外去找，沒有誰真的能天下無敵！”王振龍說道。

  “是！”斧頭俊答應一聲就立即跑去辦事。

  ………………

  自從姚楚楚成為人間驛站的下一任驛丞之後，每天晚上都要在匯樂超市待到凌晨，然後才回家休息。

  陸風有空的時候會去接她，看看她的情況。

  護林路，匯樂超市。

  “世間有五種眼，幾乎所有的人都是第一種眼，肉眼。只能看到該看到的東西，而第二種眼，天眼，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比如魂魄。”

  一到晚上，護林路幾乎沒有行人，薛丹仁就在超市裡給姚楚楚講述世間五眼的內容。

  陸風進到超市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一點。

  “那我有時候能看到，有時候又看不到，算哪一種？”姚楚楚追問道。

  “應該算肉眼裡比較有天分的那種，靠近冥火之燈之後，就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薛丹仁解釋道。

  姚楚楚已經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麽害怕，見多了鬼魂之後，已經習慣了這些無害的靈體。

  能形成靈體的魂魄，生前都是精神比較強，並且有執念的人。

  姚楚楚發現有人走進超市，回頭看去，立即高興的跑過去，說道：“你來了。”

  陸風點點頭，看向薛丹仁，打了個招呼。

  姚楚楚回頭問道：“師傅，我今天可以提前一點走嗎？”

  “走吧！走吧！”薛丹仁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別在這礙眼。”

  姚楚楚高興的拿了一瓶水，在櫃台上掃了一下條形碼，然後拉著陸風高高興興的往外走。

  進到車裡，陸風問道：“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乾下去？”

  “對啊，就是不能睡美容覺了，以後皮膚會不會很差？”姚楚楚捧著臉頰有些苦惱的問道。

  “你不害怕了？”

  “不怕了，其實沒什麽可怕的。驛站的工作是接引鬼魂去投胎，不是抓拿厲鬼，所以一般是碰不到什麽可怕的東西的。而且師傅正在教我修行，以後我會很不一樣的。”姚楚楚解釋道。

  “有多不一樣？”

  “總之就是很不一樣，我不想普普通通消磨時間，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到時候我會和其他女人一樣，或許有些錢，有房子，提著名牌包包，出入娛樂場所。或者像美術學院的畢業生一樣，去遊戲公司做美工，也可能找不到工作。畫出來的畫想拿去畫廊賣，還要被畫廊的老板刁難。我不喜歡這些，與其這樣，我寧願學些不可思議的東西。”姚楚楚摟著陸風的胳膊，一邊思考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高興就做吧。”陸風沒有勉強她放棄驛站的工作。

  “謝謝……”姚楚楚終於得到了陸風的支持，很是開心。

  “你都學到了什麽？”

  “嗯……暫時隻背誦了天師道的修行口訣，不過不知道有什麽用。”姚楚楚轉而問道，“你要聽嗎？我背誦給你聽。”

  “不用了，雲山有自己的修行口訣。”陸風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和郭言志一樣想聽呢。”姚楚楚見陸風不想聽，有點小失落。

  “你告訴他了？”陸風皺眉問道。

  “告訴了，師傅也沒說不能告訴別人。”姚楚楚說道。

  “沒事，說就說吧。希望他別走岔了路。”陸風對於郭言志這種執著感到無奈。

  郭言志從一開始懷疑超自然事物的存在，到後來好奇的探尋，再到千方百計的想要修行，只不過他的決心並沒有得到秦紅魚的認可，所以一直都沒有入門的機會。

  這一次他利用姚楚楚，終於弄到了天師道的修行方法，真不知道以後會修行成什麽樣。

  以郭言志這種特殊且極端的情況，真的很難說會變成什麽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