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聲清朗的咳嗽聲一下驚醒了她，她一聽到趙大河的聲音，忙道：“趙公子，我這是在陣中？”

  “是。”楚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仿佛來自天際。

  “怎麽才能出去？”月如忙道。

  楚離聲音中帶著笑意：“你可以試著闖一闖，看能不能闖出來。”

  “好！”月如飄身躍起，要沿著楚離聲音的方向追趕，卻在半途墜落，無以為繼，身子越來越沉重，怎麽也掙不脫，跳不高。

  她又往巨峰上攀爬了一會兒，知道徒勞無功，於是別出心裁的往回走，可往後一看，白霧茫茫，已經鎖住了視線與下山的路途，根本找不到路。

  她不信邪的繼續往下走，即使看不清路，沒有路。

  楚離的聲音響起：“要是放幾把刀，你現在已經把自己殺了。”

  月如停住腳步，於是轉向旁邊，很快又傳來楚離的聲音：“你又死一回。”

  月如緊抿紅唇想了想，再次施展輕功疾行，朝山頂而去。

  楚離道：“你現在正在繞圈子，已經十幾圈了。”

  月如哼道：“那到底有什麽辦法破陣？”

  楚離搖頭道：“對於不懂陣法的人而言，只能用蠻力，朝一個方向打，不過陣法之力乃虛空之力，人的力量在它跟前渺小微弱，除非天神高手才有希望。”

  “那就沒別的辦法了？”月如道。

  “想破陣法，一是自己乃陣法師，才能找到生門，另外一個就只能用蠻力了。”楚離道：“陣法布置得完美無缺幾乎是不可能，一旦有缺點，陣法之力運行難免有澀滯，蠻力可以破開，所以就看每個人的運氣，運氣好，陣法缺陷大，運氣不好，陣法缺陷小，怎麽也破不開。”

  周圍環境變量太多，想與陣法完美契合幾乎不可能，總存在誤差。

  “那這座陣法呢？”

  “這個陣法很小，而且玉器也足夠，所以缺點很小，想用蠻力破開很難。”楚離道：“出來吧！”

  他忽然踏進去，一把扯出月如。

  月如隻覺眼前霍然一變，又出現在鳳仙樓一樓大廳，先前的巨峰宛如夢幻，她卻明明真實的感受得到，絕非虛假。

  楚離看出她的想法一般，說道：“陣法之力作用於五官，眼睛看得到，手腳觸摸得到，所以覺得是真的，無法分辨到底是真是假，這就像佛法所言，五覺為障。”

  “他們一定逃不出去！”月如精神一振。

  有了這個陣法，這幫家夥來得去不得！

  楚離笑道：“他們未必敢入這個陣，所以不能抱太大希望。”

  他們若感覺敏銳，應該覺察到危險，不敢進來。

  月如道：“我去跟師父說。”

  ——

  清晨時分，楚離來到了九星樓。

  他來得甚早，搶到了一張窗前的桌子，點了幾道小菜，喝著酒慢慢品嘗。

  九星樓的廚藝確實是一絕，能成為大風城第一酒樓絕非憑的虎嘯堂之名，確實有真才實學。

  他剛吃到一半，看到楊鶯正輕盈的上了樓梯，看到楚離在，腳步便是一頓，扭身便想走。

  楚離揚揚聲，招呼道：“楊姑娘！”

  眾人皆望向了楊鶯。

  在眾人目光下，楊鶯緊抿櫻唇，瞪一眼楚離，氣惱的來到近前，坐到他對面：“你招呼我幹什麽，我要躲著你！”

  楚離笑道：“還能再呆一天？”

  “差不多吧。”楊鶯哼道：“吃來吃去，還是這家的菜最好，你就先躲我兩天吧，我就快走了，咱們從此之後就井水不犯河水！”

  楚離呵呵笑道：“你知道血衣教的事吧？”

  “血衣教？”楊鶯一怔，歪頭想了想：“好像聽他們議論過。”

  “虎嘯堂不想幫忙？”楚離道。

  楊鶯道：“他們要看鳳仙樓的熱鬧呢，怎麽可能幫忙，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她說到這裡，義憤填膺。

  楚離笑道：“三宗不是同盟嗎？怎麽關鍵時候不幫忙？”

  “他們只在對付光明聖教時是同盟，其余時候是對手。”楊鶯哼一聲，擺擺手道：“算了，我才不想管這些破事呢，就是小心你那個心上人。”

  楚離失笑道：“月如姑娘喜歡的是陸公子。”

  “你喜歡的是月如姑娘。”楊鶯哼道：“這誰也不礙誰的事兒吧？”

  楚離道：“好吧，不說這些，就說血衣教的人一旦進城，能不殺人？白虎宗就眼睜睜看著不管？”

  “血衣教弟子是瘋子，況且只有二十多個，不值得管。”楊鶯哼一聲道：“真是可惡，他們不管我管！”

  楚離眉頭挑了挑：“你要是管了，會給白虎宗惹大麻煩。”

  “怕什麽麻煩！”楊鶯哼道：“身為白虎宗，只有自己主動找麻煩，沒有怕麻煩！”

  楚離豎起大拇指：“巾幗不讓須眉，佩服！”

  楊鶯哼道：“你是替鳳仙樓拉人呢，倒真是盡心，就怕月如姑娘不領情呢。”

  楚離笑了笑：“那也沒辦法。”

  “好，衝著你的癡情勁兒，我一定幫忙。”楊鶯道。

  楚離呵呵笑道：“不必了，免得你受罰，鳳仙樓早有準備，就等著他們呢。”

  他對名聲倒是無所謂，反正強者為尊，只要自己武功足夠，一切都是美談，若是武功差勁，一切都是笑柄，裝成一個月如姑娘的追求者，癡情者也不錯，很好玩。

  “有什麽準備？”楊鶯哼道：“三家之中鳳仙樓的實力最差，要不是白前輩坐鎮，虎嘯堂與烈日堂都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楚離搖頭：“你們虎嘯堂與烈日堂對付不了血衣教，鳳仙樓卻可以。”

  “這倒也是。”楊鶯點點頭道：“虎嘯堂與烈日堂都做了縮頭烏龜，不敢惹血衣教，鳳仙樓卻不怕，關鍵時候還是靠女人！”

  楚離笑了起來。

  楊鶯道：“大風城的男人太沒用了！”

  她說話肆無忌憚，聲音不小，周圍人們都聽到，不善的瞪過來。

  “砰！”一道煙火忽然在天空炸開。

  楚離掃一眼：“是鳳仙樓的！”

  他大圓鏡智已經看到，十個白衣男子衝向鳳仙樓。

  鳳仙樓很安靜，半夜才睡，清晨正是睡得正香的時候。

  這十個白衣男子有兩個中年人，其余八個是青年，渾身血氣旺盛遠勝常人，從牆角湧出，直接撞開鳳仙樓的大門，衝了進去。

  然後天空爆開了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