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要注意分寸，別鬧得太過。”蕭琪蹙眉道：“這位宋國公的脾氣不太好，真鬧過了，萬一真打起來，咱們要吃虧。”

  楚離失笑：“不是與國公爺有交情嗎？不至於打起來吧？”

  “誰知道呢。”蕭琪搖搖頭，歎了口氣：“國公府之間沒有真正的交情，都是利益糾葛。”

  “有什麽利益可爭的？”楚離道。

  國公府是當初立國之時所創，世襲罔替，是鐵打的國公府，再怎麽折騰也不至於消亡，只要保證後繼有人就成，也沒必要去爭名奪利。

  蕭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心貪婪成性，有一點利益就會爭來爭去，況且還有人煽風點火。”

  楚離恍然的點點頭，自然是皇室在煽風點火。

  “總之這件事也只能你去。”蕭琪歎道：“其余人過去總有些不妥當，我也不放心。”

  “小姐放心吧。”楚離道。

  蕭琪扭頭看他一眼：“我其實很不放心，你年輕氣盛，也是個忍不了氣的，這件事又明擺著要看臉色。”

  楚離笑道：“小姐，何必非要忍呢？即使實力不濟，也未必怕他們！”

  “你可別胡來！”蕭琪蹙眉道。

  楚離道：“我有分寸。”

  蕭琪緊盯著他看。

  楚離越說有分寸，她越擔心，楚離的大膽也是她見識過的。

  楚離笑道：“我不會一味的蠻乾，看看情形再說。”

  蕭琪緩緩點頭。

  楚離對人心的洞察入微，這也是讓他去的原因，其中火候分寸委實精妙，除了楚離，其余人很難看破宋國公的心思，難免處處受製於人，給國公府丟人。

  ——

  楚離回到小院後，繼續研究枯榮經。

  二層的枯榮經奧秘無窮，他至今未能盡窺。

  精神力漲一大截，大圓鏡智與枯榮經的范圍大增，身體強橫許多，再有就是提取靈氣更加精純，且氣能分清濁與枯榮。

  這兩天研究下來，發現新的妙處，身體強橫之外，也能如靈氣般分枯榮，如樹木一般展現枯榮二態。

  枯榮經一層時，他能把內力驅散，僅余一絲在丹田，心念一動，靈氣湧入，瞬間恢復內力，所以平時看上去，他就像是沒練過武的。

  到了枯榮經二層，他身體能現枯榮二態。

  平時生機盎然，遠勝常人，也能身如枯木，絲毫內力不存，與大地融為一體，徹底失去生之氣息，天外天高手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能化為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病弱之人、將死之人、已死之人，無一不像，旁人分辯不出真假。

  他暗自感慨，有了這般妙用，若變成刺客，那真是事半功倍，無往不利。

  可惜天外天高手對危險有敏銳直覺，很難刺殺，否則他未必暗殺不掉天外天高手。

  這天傍晚，夕陽西下，楚離到觀星樓與蕭琪切磋武功，兩人如今修為相差仿佛，切磋皆有所得。

  這時林全到了，大公子有請。

  楚離隨著林全來到鐵鷹島，蕭鐵鷹已經等在大廳。

  楚離抱拳行禮，坐下之後，接過林全遞來的茶盞，他輕啜一口，放下茶盞靜靜看向蕭鐵鷹。

  夕陽染紅了屋內，蕭鐵鷹俊朗的臉龐一片凝重：“楚離，你明天出發去懷國公府吧！”

  “找到證據了？”

  “找到兩個證人，看到他們兄弟在蒼涼城裡出現。”

  “沒親眼看到，估計宋國公不會承認。”

  “不可能找到親眼目睹的，只能做到這一步，這已經足夠。”

  “……好，我會走一趟。”

  “宋國公脾氣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不過該爭的就爭，”蕭鐵鷹沉吟道：“只要沒鬧得不可收拾就沒什麽大不了！”

  楚離笑了笑。

  蕭鐵鷹道：“咱們是差了一點，但也不怕他們！……這其中的分寸相信你能掌握好！”

  楚離笑著點點頭：“好，我會小心處理。”

  “不過你得注意，人心險惡，”蕭鐵鷹道：“他們真要過份，就狠狠反擊，打不過就直接走人，別吃虧就好。”

  “是。”楚離笑道。

  他沒想到蕭鐵鷹的態度比蕭琪更強硬。

  蕭鐵鷹歎道：“這件事很麻煩，出在咱們府，若不能給出一個交待，損的還是咱們國公府的名望。”

  楚離道：“朝廷沒給咱們壓力吧？”

  “正拖著呢。”蕭鐵鷹搖搖頭：“但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楚離道：“最好的辦法還是拖著。”

  “唉……”蕭鐵鷹歎道：“處處都是有心無力！……你也得盡快突破到天外天。”

  楚離笑笑。

  他能感覺到蕭鐵鷹的疲憊與無奈。

  國公府勢弱，處處受製於人，這個滋味確實不好受。

  ——

  楚離經過五天的日夜兼程，抵達了位於南陽城的懷國公府。

  南陽城繁華不遜於崇明城，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懷國公府佔了一條大街，氣勢堂皇壯闊，雖不如逸國公府佔地廣，卻別有一番氣派，一踏進南陽城，就感覺到這股凌人之氣。

  他牽著駿馬緩步來到國公府前。

  兩座石獅森然欲撲，經逸國公府的石獅更大了一圈，站在石獅下會不由自主的想後退。

  兩座石獅旁，各站四個魁梧護衛，膀大腰圓，跨長刀，煞氣繚繞，一看即知是殺過人見過血。

  他們眼睛一瞪，膽子小的會雙腿發顫，身子發軟。

  楚離牽著駿馬到國公府前，抱抱拳，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帖，遞向為首的一個護衛：“在下逸國公府楚離，前來拜會宋國公。”

  當頭的魁梧護衛懶洋洋接過名帖，掃一眼，然後盯著楚離打量，目光如電，似要看透他。

  楚離皺眉，此人頗為無禮，非待客之道。

  魁梧大漢打量了他一番後，沉聲道：“稍等！”

  扭頭大步流星而去，剩下的七個護衛目光炯炯盯著他，好像看犯人一般。

  楚離暗自搖頭，這懷國公府與逸國公府的氣派截然不同，當真目中無人，霸道無比。

  他倒不能說什麽，每座國公府的行事風格都不同，逸國公府行事溫和，卻也是底氣不足所致，實力強橫，未必如現在一般和氣。

  片刻後，一個紫衣老者緩步而來，踏出高高的門檻，抱拳微笑：“老夫胡廣惠，忝為禮客院總管，請楚侍衛隨我來！”

  楚離眉頭挑了挑，微笑道：“不知宋國公可在？”

  “呵呵，國公爺有事在身，不便出來相見，楚侍衛莫怪才是。”胡廣惠微笑躬讓。

  一個護衛接過楚離的駿馬。

  楚離抱拳笑了笑：“國公爺貴人事忙，倒是在下忽然登門，唐突了。”

  “請，請！”胡廣惠伸手笑著往裡走：“哪裡哪裡，咱們兩府關系親睦，楚護衛過來，咱們歡迎之至！”

  兩人說著話踏進大門，進入懷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