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道：“天機閣看來真要跟咱們開戰呐？”

  “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孫明月黛眉清冷：“看來真要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了。”

  楚離精神一振，忙道：“聖女真要動手？”

  孫明月淡淡道：“你知道他們老巢所在？”

  楚離道：“我去過他們的老巢雲夢山，可惜被陣法護著進不去，我可沒天機閣那般秘術，這陣法玄奧，我一時半會兒破不開，拿他們沒辦法！”

  他猜測孫明月也知道天機閣的老巢所在，但未必親自去過。

  “來而不往非禮也。”孫明月道：“他們既然過來，咱們也要過去看看。”

  楚離皺眉道：“可惜我的陣法之道尚淺，進不去，……要不，我去那邊守著，看能不能碰上天機閣的弟子，逼他帶我進去。”

  孫明月負手踱步，曼妙身段兒被白衫遮起來。

  她也感覺到了棘手。

  這天機閣委實難纏，他們能自如進出大光明峰，大光明峰卻無法自如進出他們雲夢山，形成了壓倒性優勢。

  這一次是自己親自巡視才發現了天機閣弟子，自己沒出動的時候，他們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來了多久，大光明峰的底細探得多少。

  一旦打起來，他們可以隨時殺上大光明峰，然後往雲夢山一躲，光明聖教拿他們無可奈何，一旦撕破了臉，得時刻防備他們的突襲。

  想到這裡，她白紗下的臉龐沉肅，眼角帶了幾分凝重。

  楚離道：“聖女，其實天機閣也沒那麽可怕，歸根到底他們的人少。”

  “人少未必不可怕。”孫明月搖頭。

  楚離道：“他們蠱惑人心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就怕他們鼓動別派來對付咱們聖教。”

  “如此說來，不能不打了？”孫明月扭頭看他。

  一旦擺明車馬的對陣，天機閣想鼓動別宗來對付光明聖教便沒那般容易，不擺明敵對之態反而給天機閣可趁之機。

  楚離口風忽然一轉：“其實也沒那般嚴重，還不到兩派開戰的時候，他們來大光明峰未必就是為了對付咱們，也可能是他們的行事風格，……暫時來說，我一個人對付他們就好。”

  他看孫明月的目光閃動，心思一轉便轉變了口風，不再鼓動光明聖教與天機閣開戰，免得惹孫明月疑心，太明顯了適得其反。

  孫明月智慧過人，事後很可能反應過來，對自己有了戒心，那更難發動光明聖教對付天機閣。

  “你怎麽對付？”孫明月淡淡道。

  楚離笑道：“守株待兔，抄他們的老巢！”

  “你膽子倒不小！”孫明月道。

  楚離道：“這便是聖女所說的有來有往，震懾一下他們，別以為大光明峰是他們的後花園，想來就來，咱們光明聖教也不是吃素的！”

  孫明月露出一絲笑意：“你真敢去？”

  楚離道：“打不過就跑，我的輕功還成。”

  他看出孫明月沒下定決心對付天機閣，尚有顧慮，畢竟天機閣勢力龐大，尤其是隱藏勢力，光明聖教雖強，卻不想惹太大麻煩。

  但弟子之間的局部衝突她卻不怕。

  “不過聖女，咱們還有沒有什麽奇功秘術？”楚離道：“我這點兒本事好像奈何不得天機閣。”

  孫明月哼道：“你修為不夠，奇功秘術又有何用！”

  楚離道：“修為不夠……”

  孫明月淡淡道：“一山更有一山高，老老實實修煉，沒有捷徑！”

  楚離笑道：“那聖女這一身本事從何而來？不會是從娘胎的時候就練功吧？”

  “我這一身武功一半天成。”孫明月道：“不能比的。”

  “天成……”楚離慢慢點頭。

  顯然她是有奇遇。

  孫明月道：“你專心修煉吧，天機閣的事不必管了！”

  “就怕旁人未必認得雲夢山。”楚離道。

  孫明月道：“我自有人選，……你去哪裡閉關？”

  “大風城吧。”楚離道：“我不放心大風舵那邊。”

  “不怕天機閣的人過去？”孫明月道。

  楚離道：“我若不在，他們肯定要對付大風舵弟子。”

  “我會派人過去護著大風舵，你就在小光明峰閉關吧！”孫明月道。

  這個趙大河心性太淳樸，易被人所趁，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可以大用。

  “……是，多謝聖女。”楚離抱拳。

  他隨後回了小光明峰，開始布置陣法，要把小光明峰用陣法籠罩，一旦有人靠近就能知道，即使遠在萬裡之外也能瞬息回來。

  待布置好陣法之後，他回到國公府，開始閉關苦修。

  ——

  雪月谷外，一聲長嘯響起，清亮高亢，綿綿不絕。

  嘯聲過後便是長喝聲：“李寒燕李姑娘請出來一見……”

  李寒燕一襲青色勁裝正在練武場上練劍，聽到喝聲皺眉想了想，這聲音有點兒耳熟，可能是認識的人，於是還劍歸鞘，飄飄出了雪月谷。

  她在谷外一片松樹林前看到了方青陽。

  方青陽一襲青衫在夕陽下獵獵抖動，宛如玉樹臨風而立，英俊瀟灑。

  看到李寒燕出現，方青陽露出俊朗的笑容，抱抱拳：“李姑娘！”

  李寒燕怔了怔：“小方，是你？”

  方青陽笑道：“正是方某。”

  “你傷好了？”李寒燕道：“膽子不小哇，還敢跑過來！”

  方青陽笑道：“這一次我是悄悄過來，大雷音寺的人不知道。”

  “那就好。”李寒燕點點頭道：“有什麽事嗎？”

  “我有些話想跟李姑娘說。”方青陽道。

  “那隨我來吧。”李寒燕指了指一處山巔，轉身飄飄而去。

  兩人來到了山頂一座小亭裡，李寒燕坐到石桌旁。

  方青陽坐到她對面，歎道：“李姑娘，我要坦白一件事。”

  李寒燕明眸清冷的看著他。

  方青陽有些莫名的心虛，苦笑道：“我乃光明聖教弟子。”

  “光明聖教……”李寒燕蹙眉：“這麽說我是救錯人了，咱們是仇人。”

  “不管如何，李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銘感五內。”方青陽道：“不知李姑娘想沒想過與聖教冰釋前嫌？”

  李寒燕露出笑容，似嘲似諷。

  方青陽道：“其實咱們也沒有多大的仇，再深的仇李姑娘也報了。”

  “你們光明聖教不想殺我？”

  “在下略有地位，在中間作保，李姑娘若能成為咱們的供奉，則恩怨可以一筆勾銷。”方青陽懇切的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化乾戈為玉帛，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