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勢洶洶撲殺過來的37架Bf-219，歐洲燕們根本難以招架，一架接著一架飛機被送入海底，只有4架TBF僥幸發射了魚雷，但無一擊中。10分鍾後戰鬥結束，28架艦載機被怒火衝天的Bf-219們全數殲滅，德國人自己又損失了3架。

  齊柏林號甲板上亂成一團，大批損管隊員在對軍艦進行搶救，有人滅火，有人判斷軍艦傷勢，有人救援傷亡者……馬沙爾等艦隊高層全部投入了緊張的救援指揮，裡希特霍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發布命令：“油料較多的戰鬥機留在空中繼續掩護，油料少的去歐羅巴號降落補給。”

  齊柏林號在海嘯計劃中已充分證明了自己是整支艦隊核心的地位，它的傷勢牽動著所有人的關注，再加又是旗艦，艦隊高層對其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裡。

  “情況怎麽樣？”發布完命令後，裡希特霍芬焦急地問道。

  “甲板跑道中間被炸開一個大坑，直徑7米左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英國佬炸彈威力不足，沒擊穿下面的主裝甲帶而穿入機庫，否則損失更大。另外，中彈位置正好是艦艏升降機附近，爆炸引起部分結構扭曲，該處升降機已被卡死，目前不能使用。”損管負責人兼齊柏林號二副威廉中校向眾人匯報道。

  “現在怎麽辦？”馬沙爾焦慮不已，“外面還有2隊攻擊機呢，他們回來後如何降落。”

  “我們正在嘗試緊急修理，先把損壞的跑道整段割開，用備用鋼板進行臨時覆蓋與填充，不過升降機沒法修複，必須回船廠修理，連帶機庫作業也會受到限制。”

  “跑道維修需要多久？”

  “快的話2個小時，慢的話3個小時——不過不能再有空襲了。”

  “你立即去幹，仔細一點，盡快恢復起降能力。”

  “長官，艦艏升降機損害不要緊麽？”馬沙爾緊張地問裡希特霍芬。

  “理論上首部升降機不能使用會導致包括機庫和飛機調用出大問題，但只要能恢復正常起降，問題倒不是特別大。”裡希特霍芬歎了口氣，“今天損失了這麽多飛機，哪怕再把剩余的幾架備用機組裝完畢也填不滿機庫，所以出動效率理論上不會降低，等回去再進行全面修理。其他軍艦怎麽樣？”

  “損失很大，歐根親王號和Z15沉了，正在搶救落水人員，沙恩霍斯特號中了一條魚雷，再加原有傷勢，最高只能開到24節，回去後恐怕要在船廠躺上半年……”馬沙爾搖頭歎息，“為突破敵人堵截，今天付出的代價可真不小。”

  “但畢竟闖過來了，而且英國佬損失更大……”裡希特霍芬面目猙獰，“您看著吧，南面那2艘戰列艦我一定要弄沉他，給歐根親王號報仇。”

  11點整，艦隊離冰島已超過400海裡，馬沙爾下令艦隊轉向西南，準備盡快突入大西洋。就在這時，從南面傳來了好消息，在Ju-98與He-218攜手攻擊之下，失去空中力量掩護的E艦隊中兩艘老邁戰列艦拉米裡號（君權級）、阿肯色號（懷俄明級，美國大西洋艦隊支援）先後被擊沉，另外還擊沉了2艘驅逐艦（積極號、羚羊號，均屬A級驅逐艦），機群又分別損失了2架He-218、2架Ju-98和1架水戰，其余飛機正返回母艦。

  聽到這個消息後，齊柏林號司令塔裡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眾人的興奮寫在臉上——這意味著前方再也沒有能阻攔自己的力量了。

  這次交戰雙方的損失都不小。包括冰島的陸基飛機和E艦隊的艦載機，英國人總體損失接近100架，損失率超過75%。德軍在防空作戰中損失了11架Bf-219，加上前後兩次攻擊波中其余10架飛機的損失，總體戰損已達21架，損失率高達四分之一，失蹤、死亡的飛行員達到13人（組），還額外搭上了1艘驅逐艦和1艘重巡洋艦（歐根親王號），沙恩霍斯特號和齊柏林號又被重創，幸虧歐羅巴號還保持完整能勉強提供一個降落場所，否則天上這些飛機燃油耗盡後全變成一堆廢鋁。

  “你們擊傷了齊柏林號？”雖然震驚於返航飛機這麽少，但聽到幸存飛行員言之鑿鑿的報告後，弗雷澤依然十分激動。

  “是的，我親眼看到他甲板上有個大坑，而且在不斷冒煙……長官，我們至少還乾掉了2艘重巡洋艦、3艘驅逐艦，可能沙恩霍斯特號也差不多了，他吃了2條魚雷呢……另外，似乎提爾匹茨號也挨了幾顆炸彈。”戰場上其實很容易誤判，這個英俊戰士飛行員的觀察其實還算是相當靠譜了。

  “另一艘航母呢？”弗雷澤滿懷希望地詢問。

  “這個……我沒看清，當時忙著躲避一架Bf-219，應該也受創了吧——航母可是攻擊機的重點進攻對象。”

  但這股興奮勁沒能維持多久，不到5分鍾航空參謀就告訴他，第二攻擊波和搜索偵察機沒發現目標，因燃油緣故只能被迫返航。弗雷澤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第二攻擊波是今天清晨從本土轉場而來的、皇家空軍支援的部隊，數量高達100多架，他們9點左右抵達冰島，然後在緊急補充油彈後又陸續放飛，裡面甚至包括了專門為美國B-17重型轟炸機護航、此時還為數甚少的P-47。

  他本來對其寄予厚望，現在只能泡湯了。更糟糕的是，在半小時前他還知道了一個不幸的消息：E艦隊除2艘驅逐艦逃出生天外，其余軍艦全軍覆滅，前天和他頂著乾的漢密爾頓少將選擇與艦同沉，壯烈殉國！

  “向首相報告吧，就說……”弗雷澤斟酌了一下，向參謀長緩緩口述道，“冰島航空兵今日上午對敵艦隊進行空襲，取得重大戰果，擊沉重巡洋艦2艘，驅逐艦3艘，重創沙恩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齊柏林號航母，中創提爾匹茨號與不知名航母一艘，擊落敵機近30架，我軍損失近70架飛機……目前敵艦隊已遠離冰島陸基航空兵打擊范圍，去向不明，疑似突入大西洋。”

  “E艦隊的事？”

  “那是該托維上將匯報的內容，與我們無關，艦隊受他直接指揮。”弗雷澤心想：老子傻了才把E艦隊全軍覆滅的情況報告上去！

  首相官邸內的丘吉爾手頭擺著兩份戰報：一份是弗雷澤發來的，報告重創德國艦隊的消息；一份是托維發來的，報告因實力懸殊，E艦隊全軍覆滅、漢密爾頓少將殉國的消息。

  他的臉色鐵青，他也是當過海軍大臣的人物，當然清楚手下這點貓膩，戰報裡的潛台詞一看就明白了：重創也好、覆滅也罷，解讀起來只有一個結果，德國艦隊在付出一些代價後溜進了大西洋。

  “我們的航運線他-媽的完蛋了！”他咆哮著，聲音仿佛要將整個屋頂掀翻一樣，“這下提爾匹茨號可以衝進大西洋大開殺戒了。”

  “首相，我們還有獨立號和賓夕法尼亞號，他們馬上就到。”

  “馬上？”丘吉爾瞪著龐德，喘著粗氣大聲質問道，“前後不到一禮拜，皇家海軍損失了4艘戰列艦，8艘護航航母，現在你告訴我1艘戰列艦和1艘輕型航母就能挽回全局，當其他人都是笨蛋麽？”

  “這……”龐德也無言以對。

  “必須有人為此負責，我需要給羅斯福總統一個交代。”他盯著龐德，一字一頓地說，“美國人給了我們3艘戰列艦，一禮拜全給弄沉了，還死了那麽多美國海軍官兵；美國人借我們的航母和喬治五世戰列艦到現在都好好的，毫發無損，你讓他們怎麽想？特別是金上將那裡，很難交代……”

  龐德聽懂了丘吉爾的言外之意：無論是給美國人一個交代還是平息內部的怒火，托維本土艦隊司令這個位置很難再繼續保持下去了，而現在有戰果、有成績的就是弗雷澤上將，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本土艦隊副總司令，走馬換將勢在必然。

  電話鈴響了，是副官打進來的：“首相，托維上將認為自己對此次防禦戰役負有不可推卸的指揮責任而引咎辭職，並表示如果您需要追究其他問題的話他願意配合獨立調查委員會開展工作，現在他人已在外面，您需要見見他麽。”

  兩人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子丘吉爾才擠出一句話：“請他進來！不！我和龐德元帥去迎接他。”

  龐德邊走邊想：托維有了態度後續事情就好辦多了，首相估計不會太給人難堪，他對亞歷山大上將如此，托維上將同樣也會如此。只有死硬著嘴、非說自己沒犯大錯誤的坎寧安才需要好好冷靜和反省下。

  “元首，我必須向您報告……”柏林海軍部裡，雷德爾臉漲得通紅，“艦隊戰勝了英國海軍的攔截，成功突入大西洋！在過去一周裡，海軍擊沉了包括4艘戰列艦、8艘護航航母、8艘巡洋艦在內的近30萬噸英國軍艦和200余架飛機，自身損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