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跟這個叫王子文的家夥也沒什麽深仇大怨，教訓一番，也就得了，沒打算真拿他如何，便擺擺手說道：“行了，小子，這次就放你一馬。以後記得嘴巴放乾淨點。”

  王子文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哈腰道：“謝謝，謝謝……謝謝陸爺，您大人有大量……”

  郭破虜恨恨道：“小子，算你好運。也就是我們陸哥脾氣好，要換成我，老子必須殺你全家。”

  王子文擦了擦臉上冷汗，又是被嚇得不輕。

  陸羽白了郭破虜一眼，正色道：“小郭，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不是教過你麽，我們出來混，要講道理。怎麽能動不動就殺人全家。”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全都絕倒。

  大家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來哦。

  這裡面最壞的就是這個叫陸羽的小子了。

  王子文哪裡還敢逗留，屁股尿流就滾了。

  接著陸羽也帶著郭破虜走了，走到樓下，還沒下車，卻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此人面容溫潤，風度翩翩，就是目光極為不善，眼神極為冰冷，看著陸羽，往他走來。

  “陸哥……”

  郭破虜想上前幫陸羽擋著，陸羽卻是擺擺手，說道：“小郭，讓他過來。”

  此人走到陸羽面前，冷聲道：“姓陸的，你讓我很失望。”

  陸羽回道：“好歹我是你師父。你不該這樣跟我說話。”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羽的冒牌徒弟——長風集團的太子顧惜朝。

  “從你決定拋棄傾城那天起，就不是了。姓陸的，我真是看錯你了，當初我就不該把傾城讓給你。”顧惜朝狠聲道，“陸羽，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崇拜你，也發自肺腑的尊重你，更一度以為你是傾城的良配，你會給她幸福。但現在，我很看不起你。”

  陸羽按了按眉心，淡聲道：“顧惜朝，傾城不是你讓給我的。至於讓你失望了……那我只能跟你說一聲抱歉。”

  “你這個無恥的混蛋。”顧惜朝罵道。

  “如果罵我能讓你好受一點，你罵的再難聽一點都可以。”

  陸羽歎了口氣，“不過惜朝，跟人急眼罵娘這種事情，真的不適合你。”

  “你……”

  顧惜朝氣得，捏緊拳頭，哢哢作響。

  陸羽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他。

  顧惜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拳就砸向陸羽。

  啪——

  這一拳準確命中了陸羽的肚子，打得很實在，打得陸羽悶哼一聲，臉色蒼白。

  若他身上沒傷，就顧惜朝這小胳膊小腿，給他揍一天都相當於撓癢癢，但現在的他，一身修為盡失，身體虛弱，甚至連普通人都頗有不如。

  顧惜朝含恨而發的這一拳，是真把陸羽給打疼了。

  郭破虜在旁看著，眼睛冒火盯著顧惜朝，卻是不敢行動。

  事實上，顧惜朝這一拳能打在陸羽身上，就是因為陸羽給他下了指令，叫他無論如何不準出手。

  其實連顧惜朝都是無比錯愕，沒想到這一拳都真的打在陸羽身上。

  “媽的，你為什麽不躲？”顧惜朝咆哮道。

  “惜朝，我說了，如果你能好受一點，我不介意你做的過分一點。傾城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但我陸長青可以告訴你四個字，我問心無愧。我陸長青能做你顧惜朝的師父，也受之無愧。”陸羽咧咧嘴角，忍著劇烈疼痛，艱難說道。

  “不躲是吧？”

  顧惜朝咬了咬牙，又是一拳砸向陸羽肚子，“陸羽，你他媽告訴我，你憑什麽能做到問心無愧？在你妻子生死不知的時候，跟她離婚去娶另外一個女人，這就是你陸長青所謂他-媽-的問心無愧？”

  陸羽又是狠狠挨了一下，臉色愈發蒼白，卻是忍著一聲不吭。

  他吸了口氣，淡聲道：“惜朝，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許多事情，每件事情擺在面前，都需要一個抉擇。而有的時候，你做任何抉擇，都會對不起一些人和事。怎麽可能用單純的對與錯來區分？”

  顧惜朝也沒有心情再打一下去了。

  他看著陸羽，冷聲道：“陸羽，打今兒起，當我們沒認識過。無論你有什麽理由，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陸羽歎了口氣，說道：“我不需要。”

  他說完後，轉身就走。

  金黃的陽光灑在他的肩頭，渲染出幾分蕭索的況味。

  郭破虜連忙跟上，就好像他的影子。

  顧惜朝看著陸羽離去的背影，目光難言。

  蘇玲瓏走到他身邊，也跟著歎了口氣。

  “玲瓏姐……”顧惜朝叫了蘇玲瓏一聲，“這是為什麽啊？”

  “惜朝，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蘇玲瓏歎了口氣，“不過我覺著吧，這件事情，你心裡苦，我心裡苦，但不可能有誰會比長青更苦。”

  顧惜朝也是歎了口氣，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

  別墅。

  陸羽坐在沙發上，夏晚秋在廚房忙活，唐萌萌端著下巴，看著陸羽。

  “萌萌，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

  沉默良久，陸羽開口打破了平靜。

  唐萌萌坐到了陸羽身邊，依偎進他懷裡，幽幽說道：“七郎，他們都說你是喪盡天良，你是狼心狗肺。你是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我知道。”陸羽點點頭，“那你呢，你怎麽看我？”

  唐萌萌想了想，說道：“我看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選擇在這個當口跟傾城姐離婚，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七郎你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的。”

  “你怎麽知道不是？”陸羽苦笑，“萌萌，人是會變的。或許以前你認識的陸羽不是，但現在就是了呢？”

  “我說不是，那就不是。”

  唐萌萌強調。“七郎，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從好人變成壞人，但你絕不可能。”

  “傻。”陸羽捏了一下唐萌萌有些嬰兒肥的臉，“萌萌，你這麽傻，不怕那天我真把你賣了啊？”

  “不怕。”唐萌萌搖搖頭。

  陸羽苦笑。

  正在此時，夏晚秋出了廚房，說道：“吃飯了。”

  三人圍著餐桌，吃了一頓便飯，卻沒有更多交流，吃完飯，夏晚秋卻把陸羽拉到一邊，就跟他說了兩句話。

  第一，她雖然不理解，但她相信他。

  第二，她會竭盡全力，把蘇傾城照顧好。

  陸羽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給了夏晚秋一個擁抱。

  傾城的月色下，兩人身體貼合相擁著，夏晚秋把頭枕在陸羽肩頭，幽幽說道：“傻弟弟，心裡苦麽？”

  陸羽這次沒有逞強，歎道：“苦。”

  他旋即笑了笑，“不過我不能退縮。橫眉冷對千夫指，說起來帶感，真做起來了，怎可能不苦呢？但是姐啊，我長大了，心裡再苦，也不能哭鼻子不是。”

  是夜，月朗風清，歲月靜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