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傳說中的坑神

  “禦堂紗織，你瘋了麽！你可是我禦堂家的人！”

  禦堂久美子大叫道。

  “久美子妹妹，我現在是陸君的人。陸君說了，我只要聽話，就是她的人，我要是不聽話，就只是他養的母狗。對不起了久美子，我要當人，不要當母狗。而且我奉勸你，陸君不是一般人，你能跟著他，其實是你得福分，什麽新陰流的聖女，除了虛名，你還有什麽？”

  禦堂紗織指著武廳的一幫武者，“你真的以為這幫男人，會拿你當人看麽？你看這家夥——”

  她指著柳生宗瀚，“堂堂新陰流的宗主，還不是被陸君給踩到腳下了？說犧牲你就犧牲你，這樣的宗門，並不值得你留戀！”

  禦堂久美子哭泣道：“不！”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柳生宗瀚，“宗主，請不要拋棄久美子。”

  柳生宗瀚冷聲道：“久美子，現在你已經不是新陰流的聖女了。我現在就把你逐出新陰流，從今以後，陸君就是你的主人，你得死活，跟我們新陰流，再沒有絲毫關系。”

  聽到柳生宗瀚如此絕情斷義的話，禦堂久美子的眼中，終於浮現出徹底的絕望。

  “宗瀚叔叔，你好無情。”禦堂久美子說道。

  柳生宗瀚冷聲道：“久美子，新陰流將你撫養長大，你的一切都是宗門給你的。你生來的使命，就是為了宗門犧牲，久美子，現在到了你犧牲的時候。”

  “犧牲？”禦堂久美子冷笑，“柳生宗瀚，為什麽犧牲的偏偏是我，而不是你？你剛才怎麽說的？若是陸羽贏了七天狗，你就切腹自殺，你倒是切腹啊！”禦堂久美子說到最後，已經完全歇斯底裡，咆哮起來。

  “八嘎！久美子，你居然敢直呼宗主的姓名！”

  “久美子，你是不是活膩了，居然敢叫宗主切腹自殺？”

  禦堂久美子話音落下，武廳內，其他男人們頓時大叫起來，滿臉恚怒。

  禦堂久美子冷笑，說道：“你們這些男人的使命，難道不應該是保護我們這些女人麽？你們跟我凶什麽？有本事，去跟陸羽凶去，去跟這個魏先生凶去！一群只會窩裡橫的家夥，叫囂什麽？我以前真是瞎了狗眼，居然相信你們會保護我！”

  武廳裡面的日本男人們，臉色變得難看了，不少人眼裡浮現出殺氣，這是對禦堂久美子起了殺心。

  “怎麽，我掀掉了你們的面具，丟了你們的面子，揭破了你們的傷疤，往上面撒了鹽，你們不高興了，還要殺了我不成？”禦堂久美子唇角的冷意愈發濃鬱。

  “久美子，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分寸。”

  一個日本武士冷聲道，眼眸冰冷，身上俱是冰冷粘稠的殺氣。

  “久美子，你過來。你現在是老子的人，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動你。”陸羽開口了，聲音清冷，也不大，卻是每個字擲地有聲。

  “陸君……”

  禦堂久美子走到了陸羽面前，眼眸微微泛紅。

  這個男人，身材瘦削，看起來也不怎麽高大，身上更滿是傷痕，臉色慘白，嘴唇乾裂，他就站在那裡，看起來搖搖欲墜，但此刻在禦堂久美子心中，這個華夏男人，卻是生生的站出了一座山。

  巍巍高山，屹立不倒。

  起先還是敵人，但因為陸羽這句話，禦堂久美子心裡起了些漣漪。

  感動談不上，但多少還是感覺得到有些溫暖的。

  現在她的宗門拋棄了她，親人拋棄了她，只有陸羽，還拿她當回事。

  罷了。

  禦堂久美子心想。

  “主人。從今以後，久美子就是你的仆人。”

  禦堂久美子說道。

  陸羽滿意的點點頭，淺笑道：“你放心，雖然你是日本人，國籍決定我不會多喜歡你，但只要你聽話，安心幫我辦事，我會給你最大的尊重，但你若是有異心，想背叛我的話——威脅的話，我不怎麽會講，但我在大山裡面帶了很久，學了許多收拾畜生的手段，我想你不會希望我把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的。”

  胡蘿卜加大棒。

  很簡單很爛俗的套路。

  但簡單意味著高效，爛俗意味著成功率很高。

  禦堂久美子連忙低下頭，姿態謙卑，說道：“主人，您放心，以後在久美子這裡，您的意志，都將得到毫無保留的貫徹。”

  “看在你如此聽話的份兒上，小爺今兒就幫你出口氣吧。”

  陸羽笑了笑。

  禦堂久美子表情疑惑。

  陸羽轉頭，看著柳生宗瀚，笑道：“對了喲宗瀚宗主，久美子不說，小爺都忘記了。您剛才說什麽來著，要是七天狗說了，您就會切腹自殺？”

  柳生宗瀚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他是一宗之主，說出切腹自殺的話，完全是受到禦堂家族的壓力，不得已說的狠話。

  輸了，也不可能真的自殺，本以為臉皮厚一些，也就支吾過去了。

  畢竟放眼新陰流上下，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要他這個一宗之主切腹自殺？

  然而陸羽提了。

  整個武廳，瞬間安靜。

  柳生宗瀚的臉，忽白忽紅忽青忽紫。

  尷尬了。

  “這個……”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陸羽淡然一笑：“宗瀚宗主貴為一宗之主，新陰流又是千年大派，宗主閣下您肯定是信奉武士道的精神的。而我記得，武士道精神的要旨，就在八個字上面，義，勇，仁，禮，誠，名，忠，克。其中，‘誠’之一字，是武士道精神，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不過我有點搞的不是太清楚，這個‘誠’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宗主閣下一看就是博學廣記之人，不知道能不能為我解惑？”

  “這……”

  柳生宗瀚又支吾起來。

  他知道陸羽這是在挖坑給他跳，自然不肯上當。

  “莫非宗主閣下不知道？還是說宗主閣下，壓根兒就不信奉武士道精神？”陸羽又問道。

  “這……我當然是信奉武士道精神的！”

  柳生宗瀚連忙辯解道。

  要了解日本，必先了解武士道。武士道是日本文化精神的核心，對日本民族性的影響頗深，今天日本人的生活方式、精神信仰中，都留下了武士道精神的印痕。

  尤其是日本武者，沒有一個人不信奉武士道精神的。

  可以說，日本武者信仰的根基，就是武士道精神。

  若柳生宗瀚敢說自己不信奉武士道精神，他這宗主位置，立馬就會坐不穩！

  這就好像你問一個共-產-黨-員，信不信馬-克-思-主-義一樣，甭管心裡信不信，哪個黨-員敢說自己不信馬-列主義？

  畢竟，這是立黨的根基。

  陸羽自信一笑，繼續說道：“宗主閣下既然信，那就幫我解釋一下吧。”

  “誠，就是誠信。言出必踐，行出必果。”柳生宗瀚咬著牙說道。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多謝宗主閣下釋疑。”

  陸羽保持著溫雅笑容，繼續道：“那宗主您親口說出來的話，能不能夠做到言出必踐呢？”

  “我……”

  “宗主閣下您這麽信仰堅定的人，肯定是能夠做到，這個不用懷疑。聽說你們日本武士，切腹自殺，極為講究。切腹要用武士刀，然後再用脅差砍下腦袋。宗主是什麽身份，既然要切腹，肯定不能用一般的刀，那不是辱沒了宗主您的身份麽？”

  陸羽唇角上翹，“這麽著吧，我做個好人，借宗主兩把名刀，以天之從雲切腹，以禦神脅差刀砍腦袋，宗主要是不介意，我甚至可以做您的介錯人。當然，宗主您要是覺著，我不夠格，這老魏不是在麽，堂堂華夏武聖，總不能沒有資格吧，我求求他，他鐵定答應。”

  “你……”

  柳生宗瀚指著陸羽。

  他臉色鐵青，已經說不出話來。

  陸羽這春風化雨的一番話，卻字字誅心字字殺人。

  這簡直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炙烤，還邊烤邊唱著歡快的歌謠，往他身上塗抹辣椒孜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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