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燕歌的氣勢，不斷攀升，不斷高漲，瞬息之間，竟是遠遠超過了武道亞聖能有的威壓。

  他的武道拳意，直衝雲霄，竟是隱隱有跟武道聖者爭雄的架勢！

  聶燕歌衣袍鼓漲，眼神睥睨，霸氣無匹。

  如武道聖者，親臨人間！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精氣狼煙？！”

  有人尖叫。

  此刻的聶燕歌，一般人自然看不出來他的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但若是修為有成的武者，就可以看到他頭頂天靈蓋的上面，隱隱約約有一道長虹似的精氣，橫貫而上，直衝天際，就算是天上任何猛烈的風，都難以吹散。

  這道筆直，長虹一般的精氣，橫貫在天地之間，似乎要把天地都撐起來一樣。

  “人之精氣，如烽火狼煙，凝聚升騰九天之上，這是聖者氣象，萬邪不侵，百魔不敢靠攏。我這一身，也在聊聊幾個人的身上看過。想不到這個聶燕歌身上，居然會有精氣狼煙？此人當真是不可估量。

  狼糞燃燒的烽煙，筆直一條，可以直衝九天，就算怎麽樣地大風都吹不散，所以點燃“狼煙”來做軍事報信的烽火。

  而人的精氣，有道之士望氣，“看”見了如狼煙烽火一般的精氣，直接九天，就知道這人乃是聖者氣象，不是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儒，就是武道中地聖者。

  更為重要的是，這種“狼煙”一般貫穿天地的精氣，並不是普通武者能有的。

  便是武聖，也不一定就一定可以修煉出精氣狼煙。

  但有精氣狼煙者，就一定是武聖！

  能把自身精氣神修煉到這樣的程度，讓有道之士感覺到這樣強烈精氣的人，天下之間，少之又少。

  華夏之大，便是納蘭九王爺，也因為年老體衰，再也產生不了精氣狼煙了。

  也就是在陳青帝和陸野狐這兩個正值鼎盛之年、站在整個修行界頂端的武道聖者，身上才有這種直衝霄漢的精氣狼煙！

  “聶燕歌，竟是證道聖人境？”

  有人驚呼！

  “不是……他……他怎麽可能證道武聖？！你以為武聖是那麽容易就誕生的麽？”

  “也對！俗話說，黃河清則聖人出。自古以來，什麽時候見黃河的水便清澈過？這個聶燕歌，雖說身上的氣勢，幾乎跟武道聖者一模一樣，頭頂也似乎有精氣狼煙！但老夫覺得，他的氣勢，遠不如真正的武道聖者般圓融無垢、毫無破綻。而且他頭頂的精氣狼煙，怎麽還泛著股子暗紅血色之氣？看起來邪門的很！”

  有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說道。

  他是東南一代的武林名宿。

  雖說修為只在先天，但年紀閱歷擺在那裡，他的眼光，應該不會出錯。

  這時候，又有個老者驚呼道：“這個聶燕歌！他用了天魔解體大法！我的天，這不是絕跡江湖數百年的魔門武學麽……”

  “陳師傅，什麽是天魔解體大法，什麽又是魔門？”

  “對啊，陳師傅，我們怎麽從未聽過什麽！”

  武者們，大抵無比疑惑，問這個老者，也就是陳師傅。

  他叫陳庸。

  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乃是陳家溝陳氏太極的傳人。

  太極拳作為內家拳三大拳種，起始於武當張三豐，卻先後被陳家溝和楊露禪發揚光大。

  前者開創了陳氏太極。

  後者則是汲取了陳氏太極的精髓，演化成楊氏太極，並博得一個楊無敵的無上威名。

  百年之前的楊露禪楊無敵，其江湖地位，就跟當世的陳青帝、陸野狐差距不遠。

  而楊氏太極，說穿了就是陳氏太極的變種。

  太極拳現在的根基和神韻，早就不在武當了，而是在陳家。

  陳氏太極的傳人，在江湖上，地位極高，這個陳師傅說的話，還是頗有可信度的。

  老者陳師傅解釋道：“大家有所不知，所謂魔門，其實並不能算是什麽邪門外道，而是道門的分支。”

  “道門的分支？”

  “怎麽可能，自古正邪不兩立，魔門怎可能是道門的分支？”

  武者們，自然不信。

  陳師傅解釋道：“我陳家典籍之中有記載，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畢竟魔門絕跡華夏，已經數百年了，老夫原本以為早就斷了傳承，想不到魔門的傳承，竟然一直還在，只是隱藏在暗處，還隱藏的這麽深……”

  “大夥兒應該都知道吧，當世武學，其實往裡子找，全是道門的功夫。什麽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八極拳，都有道門的影子。便是由少林寺流傳出來的佛門武學，其實也跟天竺正宗佛門武學截然不同，而是融合了道門的東西。同樣一種東西，佛門叫舍利子，道門叫金丹，稱謂不同罷了。”

  “而魔門的起源，就要從道魔同源說起，西漢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被儒家正統打壓的諸子百家開始進行有機結合，以道家思想為主乾，雜和墨、醫、巫術、方術等各家之長的原始道教開始形成。”

  “魔門的形成過程與道教類似，因而初創之時兩者有許多雜匯、交叉的地方。”

  “道分陰陽，人有生死。道、魔兩家皆本於道，只是側重點不同。”

  “老子就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說法，《老子》中還有許多這種冷眼看穿之語，可見道家本有仁與不仁、有情與無情之分。”

  “道家不仁、無情的思想由魔門繼承發揚。另外，有人考證魔門的冷酷無情源於楊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的獨善其身的思想。”

  “而《莊子》、《列子》中均有楊朱求學於老子的記載，也可見魔門與道教有很深的淵源。”

  “只是魔門在發展過程中，一味尋求速成，產生了許多偏離魔門正統的大魔頭，有專門殺一千名孕婦，取紫河車修煉邪功的，也有豢養幼童練什麽六合童子大法的……這些大魔頭，不顧普通百姓死活，任意妄為，漸漸地，魔門跟道門的分歧越來越大，這兩千年來，道魔兩家，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大戰，最後還是武當張真人橫空出世，將魔門徹底從中原大地連根拔起，徹底斬斷了魔門的傳承！”

  “這個聶燕歌，出身西域，想必是尚有魔門余孽，活動在西域一帶吧。”

  陳師傅說到這裡，眼裡俱是凝重之色。

  “聶燕歌用的天魔解體大法，起源於魔門四大奇書中的《天魔策》，詭異又強大。他想必是徹底被陸長青激怒了，所以才用出了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門，他現在的修為，因為燃燒了三分之二生命元氣的緣故，早就超過了亞聖級別，而是直逼武道聖者之境，便是距離真正的武聖，也只差一線。”

  “陸長青這一戰，怕是必敗無疑了。除非他有武聖的修為，否則會再多武學，都無濟於事。”

  聽陳師傅這麽一說，所有觀戰武者，俱都面色凝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