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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君策,隱身貴女》第250章 夢周之死
  第250章 夢周之死

  火霜來京城不久,就在道觀得遇黃桑。

  黃桑一眼就瞧出火霜不是尋常人,跟了她兩日,發現火霜會法術,修為與他差不多,於時心下大喜。兩個人一個詭詐精怪,一個是真小人,一拍即合。

  前些日子,火霜收到靈雀帶來的消息,說鳳九去終南山,就猜到鳳九所行的目的,讓黃桑回了趟終南山,配合鳳九的行動,在天下廣布流言,說夢周盜了蓬萊仙島守護人間的帝王龍脈,攪得人間戰火紛爭,把夢周說成欺師滅祖之輩,一夕之間,夢周聲名盡毀。

  而夢周原是沐家老祖宗的事也在天下傳開,因著這緣故,晉國皇族也受到了百姓的質疑。

  得人心者得天下,沐家顯然已失人心。

  若不是他們在背後的推波助瀾,就不會有今日這麽大的陣勢。

  火霜微眯雙眸,她很期待:鳳九會如何處置沐氏。

  *

  且說沐天洲從養心殿逃出來,捂住斷臂上的傷口進入欽天監太清宮,尋得申半仙。

  申半仙正盤腿打座,見是夢周頗是吃驚,揖手相迎:“弟子拜見師父。”

  沐天洲道:“好徒兒,為師遇上惡人,得在你宮裡休養些日子。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便是皇上那兒也不能說一個字。”

  “是。”

  申半仙對沐天洲自小就很敬重,雖然沐天洲對他並沒有多好,但他還是感激沐天洲將他撫養成人,更傳授他修煉功法。申半仙現下擁有的一切,幾乎都來自沐天洲的教導。

  申半仙將沐天洲迎入自己的修煉,恭謹地道:“師父,徒兒就在外頭,你潛心修煉。”

  沐天洲合上石門,過了一陣,彎腰在屋子裡尋覓起來。

  申半仙並沒有回外室,而是進了一處暗道,兜轉間進了一間密室。站在密室裡,可以看到沐天洲那間密室的狀況:師父,別怪徒兒心狠!我原無心害你,可你竟在修煉密室設暗格,藏丹藥……

  沐天洲看著盒子裡滿滿的丹藥,拿起其間一個袋子,嘴上陰狠地笑道:“鳳九,你以為毀我修為,阻我大穴,我就會認輸!這一次,我依舊會再入蓬萊,到時,我會比上次再狠厲十倍。今日之恥,必然報之!”

  他從一隻黑色瓷瓶裡倒出幾粒藥丸,又從白色瓷瓶倒出三枚藥丸服下。白瓷瓶的丹藥,散發出一股幽香,一聞這味道,就似上等好藥;而黑瓷瓶裡裝的,卻是真正的毒丸。

  沐天洲看著瓷瓶,陰陽怪氣地笑著,幻想著再見申半仙時的情形,“好徒兒,這可是上等固元丹,待你吃了,定能晉級成仙,呵呵……”他笑意微斂,眯了眯眼,“待老夫奪舍成功,沒人知道申半仙就是夢周。屆時,我再獻出這具肉身,鳳九定會帶我去蓬萊仙島,哈哈……”

  鳳九發話,若有人抓住沐天洲會有重賞。

  那可是世外仙族公主的承諾,他若獻出自己的肉身,就能得到前往仙島的機會,那時候的他,是申半仙,再憑借早前的記憶,他的修煉定然可以一日千裡。

  申半仙聽到此處,心中怒火燃燒,沐天洲竟想奪舍他的肉身。

  修仙之人,有幾個會在乎皮囊肉身,若遇更好的,自然會舍棄早前的換一個。

  沐天洲繼續道:“好徒兒的軀體可真好啊,天生的火靈根,上等的修仙之軀,待我奪舍成功,我就能修煉蓬萊仙術。”

  如果不是申半仙多了一個心思,又如何知道,沐天洲居然想奪舍他的身軀。

  一旦他中毒,就由著沐天洲奪舍。

  沐天洲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計劃中。

  “待老夫做了趙承載,拿上趙國皇家的蟠龍玉佩信物,告訴趙帝,我就是他出生不到三歲被人偷走的親兄長。真命天子的親大伯、趙國皇帝的大哥,哈哈……

  待我助趙帝一統江山,就能受後嗣燒香叩拜。

  什麽沐家,什麽改命,沐家全都是一群蠢貨,害得老夫精心謀劃落空。這一次,老夫成了趙國皇家的人,一個國師、開國神仙是跑不掉的……”

  申半仙聞到此處,他腦海裡回想起幾十年來,沐天洲一次又一次指著他罵:“你這個蠢貨,要不是為師,你早在戰亂中餓死,你這個連父母都不要棄兒。”

  他根本不是什麽棄兒,而是趙國皇帝的兄長。

  恨,如衝天的洪。

  怒,是驚天的焰。

  難怪,申半仙見過趙熹,總覺得他長得像自己。

  這不是偶然相似,也不是滾滾紅塵裡難免會有幾個人與他相似,這根本就是因為他們是親叔侄的關系,趙熹是他的親侄兒。他被沐天洲玩弄於股掌之間,是沐天洲一早就為自己預備下的奪舍之身,難怪從小到大,沐天洲就讓他喝各種各樣的苦藥,讓他泡藥材,目的就是養出一個他更喜歡的軀體。

  沐天洲明明知道他的身世,幾十年來支字不提,非說他是父母不要的棄兒,真相是沐天洲因為他擁有火屬性的單一天靈根,將他從趙國皇宮偷了出來。

  三歲的他,對父母家人只有模糊的印象。

  他算計他,讓他與自己的家人、手足為敵。

  申半仙怒過之後,眸光微斂,是果決的狠毒。

  若非他早有防備,定會被沐天洲奪去身體,他定定心神,嘴唇一勾,蓬萊公主發出話,誰獻上妖道夢周,就可拜蓬萊仙人為師。

  這種機會他怎會錯過,但凡是修道之人,就沒有不想飛升成仙的。

  沐天洲將匣子繼續塞入暗格中。

  *

  申半仙捧著膳食,站在修煉室外,“師父,用膳了!”

  “進來!”

  申半仙推門而入,故作驚訝地道:“師父沒事了?”

  “老夫只是遭了奸人算計。”

  申半仙擱下膳食。

  沐天洲坐到案前,申半仙像以往一樣小心地服侍他用飯,時不時盛湯,又或是盛飯,又或是給他布菜,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服侍沐天洲。原以為的恩人,竟是他的仇人,他不過是沐天洲一早就預備好的棋子,若是沐家的事落敗,他換一個身份,再繼續實現他的仙人夢。

  沐天洲吃了一半,突地肚子裡一陣攪亂,他抬手指著申半仙,眸中蓄滿詫色:“你……”

  “師父,你騙為徒兒好苦哇,你說我是你從戰亂中撿來的孤兒,我的真實身份是趙國先皇的嫡長子趙承載。”

  他怎麽知道了?

  當年他從趙國皇宮將申半仙偷出來時,是沒人知曉的。

  那年,他雲遊到趙國都城,正好瞧見趙國王后挺著大肚,帶著方才三歲的大皇子去寺廟敬香,途中驚馬,身為出家人,他縱身救下了被甩出馬車的趙承載,就是那麽一抱,沐天洲意外地發現,趙承載居然擁有火靈根,而且這靈根屬性很乾淨、純粹。

  也是因為此,令他心思一轉,在數日便入得皇宮,趁著申半仙熟睡,將他從宮中偷了出來,從此後,他以師父之命,教養申半仙,又用百草給他泡湯,還傳授他修煉功法。

  申半仙,是沐天洲給自己預備的奪舍肉身。

  “你……給我下毒了?”

  沐天洲捧著肚子,這麽多年,只在昨晚他念叨過一回,後來可沒說過,唯一的答案,便是與這暗室相通的還有一間暗室。

  “你偷看為師?”

  申半仙道:“師父,若不是弟子多留了個心,今日喪命的便是我。”他頓了一下,“早前,你隻說大周南宮旭有幾年皇帝命,讓我全力扶持他登基為帝。在他登基之後,你又讓我打擊他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給他施下‘困夢咒’,將他變成貪戀女色的昏/君,這一切,都是你在為沐家步步為營鋪好帝王路。”

  為讓大周正統帝變成昏/君,他下咒、使手段,甚至不屑煉製丹藥,讓正統帝夜夜進入惡夢,讓他看到他想一統天下卻變成人人誅殺的暴君,最後被凌遲慘死,借用惡夢讓正統帝放棄一統天下。

  正統帝怕了。

  他寧可做昏君,也不要做暴君。

  最終,正統帝放棄了雄心壯志,過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美今夜睡”的日子。

  正統帝未登基前,是有野心、有宏願,卻因為申半仙的“困夢咒”,認為這是天意,不得不改變自己。這也是正統帝為何在後來變成貪戀美/色的昏/君之故。

  他曾以為,沐天洲讓他投奔沈容就是為了讓他襄助明君,現在才明白,這是沐天洲一早就算計好的,他是整個沐家皇朝背後的一枚棋子,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助沐家一統天下。

  他是趙國人,是趙帝的兄長,他憑什麽要助紂為虐,與自己的親人作對?

  兩個正說話,只聽外頭亂成了一團。

  申半仙大喝一聲:“出了何事?”

  “啟稟師祖,黃桑道長帶人闖進來了,非說太清宮有妖道。”

  “出去頂著,為師馬上就來。”申半仙輕車熟路,學著沐天洲的樣子打開暗格,從裡面取出一隻匣子,抓住一隻蟠龍玉佩,斂了斂眉,“想利用我對付趙國?沐天洲,你癡心妄想,在你死前,我不妨告訴你,這一次,我定會助我弟弟、侄兒順遂奪下晉國!”他縱身一閃,抱著盒子出了修煉室。

  他小心地回到另一間修煉室,將盒匣藏好,又將蟠龍玉佩小心地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是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千萬不能弄丟了。

  申半仙剛離開,一抹白影一閃,進了修煉室。

  火霜盈盈淺笑,“沐天洲,我可不是姐姐,會什麽網開一面,我蓬萊仙島豈是卑劣之輩能去的?”

  鳳九在終南山留話,有人揭發妖道夢周的下落,她可點撥其行為;如果有人獻出夢周,她則帶其入蓬萊仙島為弟子。

  火霜怎會讓俗世的人再入仙島,幾十年前的大劫,就是赤果果的教訓。

  她,絕不會答應。

  這次她入世,祖母謀長老與島主就尋她談話,要她做一些事,只要她做好了,回到家鄉之時,就能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得到最好的修煉功法。

  她火霜是最優秀的!姐姐鳳九是承天命,而她曾是靠自己的努力,姐姐能打開仙境之門,她就會與姐姐一起成為仙境真正的仙子、上仙……

  火霜揚起寶劍,劍起劍落,沐天洲因腹痛難耐,來不及細說,就被火霜奪去了項上人頭。

  火霜褪了他的道袍,將人頭裹好,閃身離開被黃桑師徒鬧成一團糟的太清宮。

  *

  鳳九坐在仙舟上,沒有打座,沒有修煉,而是靜默不語地立在舟首,看著漫漫長夜。

  對沐氏,她要怎樣應對才好?

  沐氏的今日,其實是她的推動下擁有的。

  如果不曾有她,沐氏是完全會照著前世的宿命去走。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許多事早已經有所不同。

  但對沐氏,對未名宗,她是有感情的。

  只是沐五郎的私心,還有沐元澤的不甘心,讓她有些無措。

  她瞧出來了,即便給了晉帝沐元澤三日的考量之期,沐元澤依舊不會選擇歸降趙國,在他看來,還未到事敗之時,搏一把許還有轉機。

  白日,他們騎馬趕路;夜裡,就上仙舟。

  有了仙舟,原是數日才能趕到,卻只需一夜,從晉國京城到趙都,快馬揚鞭亦得半月,可現在只需兩天就能抵達。

  待今日天明,就該到趙都所轄的縣城,再騎上半日馬,可入趙都。

  耳畔,都是火霜說的話。

  梁宗卿如何鍾情沐容;火霜愛慕上梁宗卿……

  她該怎麽辦?她可以與沐容爭,可如何與火霜搶。

  火霜說得那樣天真無邪,若非真的喜歡,又怎會到梁府做丫頭,火霜的性子很驕傲,母親火錦說過,火霜的性子有些像鳳九。

  金輪調息完畢,輕輕走到她的身畔,“公主,你似有心事?”

  “發生了這麽多事,我需要想想。”

  金輪以為是沐天洲的事。“公主,你已經放了夢周一條生路,如果他還不知好歹,就算是上天也不會放過他。”

  鳳九淡淡地道:“我們恨他,總得給其他恨他的人一個報仇機會……”她頓了一下,“你別以為我是什麽心善之人,我只是不想便宜他,讓他這樣死去,實在太便宜他。但我不得不承認,沐天洲確實是個人才,若不是他心思不純,他可以走得更遠。”

  “公主還說自己不心軟?他是妖道,可你依舊愛惜他的才華。”

  鳳九望著天空的星子,久久地看著紫微星,良久,方緩聲沉吟:“年節之前,晉國亡!”

  金輪一臉茫然,看著茫茫夜空,不知所謂。

  白真大師立在一側,“公主想勸晉帝獻出兩地,他是不會應了。”

  “做了皇帝的人,如何舍得下手中的富貴權勢,如何舍下高人一等的身份,越是絕境越想拚,晉帝現下就是這種想法。”

  沐元澤變了!

  變得多疑,變得狠毒。

  這就是沐天洲要的?

  先是替沐家改命,保全了性命還不知足,又想讓沐家做皇帝;沐元澤做皇帝了,還想一統天下,還想做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千古傳唱。

  鳳九曾以為,沐家老太君、雷皇后等人待癡傻兒沐容好是因真心疼她,可現在才明白,一切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樣。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靜待天女靈魂的到來,等候讓天女替他們爭一個大富貴、大前程。

  一朝擁了潑天富貴,沐家的人都變了。

  雷皇后看著沐容的眼光含著怨毒。

  晉帝看著沐容的眼神,難掩凌厲殺氣。

  而沐容呢,還在心心念著喬尼,陶醉在喬尼給的一切裡難以自拔。

  鳳九對喬尼是有愧疚的,那個男人很好,只是她不喜歡,不曾回應他任何真情,她又如何能同意沐容回到喬尼身邊,繼續傷害喬尼。

  白真大師輕聲道:“公主心地善良,乃六界之福。”

  鳳九突地回過神來:“大師。”片刻後,方繼續道:“改日得空,想請大師替亡魂超渡。”

  “老訥但憑公主吩咐。”

  “吩咐不敢當,擇日入冥界給最近幾十年無辜枉死的亡魂超渡如何?”

  對白真、悟明二位大師,鳳九一直是敬重有加。

  白真大師驚了一下:入冥界!這想法太過大膽。

  她吐了一口氣,“助趙太子一統天下,因我世外三大名門後人的加入,近來死傷無數,也許如此做,只是讓我自己心裡好受些罷。”

  白真微微蹙眉:鳳九出世,助趙國扭轉戰局,至少在此之前,趙國、北齊、晉國三國鼎立,實力相當,可因鳳九帶著世外三族的助陣,趙國成為三大國裡最佔優勢。

  諸葛族的陣法,的確死了不少的人。

  天下大勢,若說到一統江山,那就是成功者用屍骨堆砌而成。

  白真雙手合二,念了句佛語,道:“公主,成大事不拘小節。”

  鳳九莞爾笑道:“是否覺得我很虛偽?”

  白真不敢如此說,他想了片刻,方答道:“唯有天下一統,才可真正的杜絕戰爭,近百年來,受戰亂死傷的百姓已經太多了。一統之路拖得越久,傷亡的無辜百姓就更多。而一統,亦是天下大勢所趨,公主不必介懷。”

  一句不必介懷,不是白真討好鳳九,而真真切切是白真的想法。

  他是出家人,雖然覺得戰爭不好,但天下一統確實是大勢所趨,也是唯一可以結束亂世、征戰、死亡最有效的法子。

  只是,在一統之前,有一些傷亡卻是在所難免。

  世外三大名門的出現,只是讓加快了統一的步伐。如果沒有他們,趙國也會一統天下,但這過程也許更為漫長,但因他們的出現,也許幾年就能做到,從這一方面來講,其實是減少了百姓的痛苦,也是挽救了黎民。

  白真大師道:“公主,幾時做法事?”

  鳳九笑:“此事不急,恐怕大師此次回趙都,還有得忙。”

  白真先是一沉,轉而回過味來,“公主是說夜曜與白果兒的親事?”

  一別月余,他們的婚禮還等著大師這個唯一的長輩出面主持。

  金輪笑道:“出家人主持婚禮,公主,這真有些奇怪。”

  “大師是得道高僧,能替他們二人主持婚事,乃是他們的福氣。”鳳九望著蒼穹,“待回到趙都,本公主繼續閉關修煉,沒的見那些沒完沒了的閑人。”

  *

  次晨,一行人在城外分別。

  白真回皇澤寺,打聽夜曜與白果兒的安頓處。

  鳳九回了丞相府,依舊隻用了一碗陽春面,繼續閉關修煉。

  終南山仙族公主騎著鳳凰現身,要捉拿夢周伏誅,這事已在天下傳得轟轟烈烈。

  文籌聽聞鳳九回府,特日在午回趕回家。

  章治笑得歡暢,“文族叔,公主閉關了。”

  “又閉關!”

  章治壓低嗓門,“公主昨晚說,她擇日帶白真大師入冥界給亡魂超渡。”

  文籌一怔。

  章治正容道:“你不信,我亦不信。”

  超渡亡魂,哪兒都可以,在曾經死過人的戰場,在曾經發生過大天災的災區,又或是各國殺人的菜市口,非去冥界超渡亡魂,這種理由,也隻公主說得出來。

  文籌道:“若我沒猜錯,許與梁宗卿有關。族中長輩的意思我們都知道,絕不能讓公主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誤了仙機、毀了仙緣。我會與火霜通話,讓她設法切斷公主最後的念想。”

  公主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他們修仙之人,最希望的是修成正果,怎會看鳳九因誤入情海放棄大道。

  *

  幾日後,火霜就得了靈雀帶回的消息。

  火霜眯了眯眼,她做得還不夠,為了族中所有人的希望,她說出“愛慕梁宗卿”的話,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

  壯實敲響房門,“火女醫,大爺又受傷了。”

  火霜尋了兩瓶藥,她在梁府的身份是女醫,以她的水平,做一個郎中綽綽有余,她隻用俗世的藥材配各種藥散、藥丸,給興國公、梁家大房兩府的女眷瞧病,偶爾會給一些婆子丫頭開藥。

  可興國公似乎對不賣身的女醫不大相信,不得已之下,火霜賣身梁府,成為一個地道的奴婢、女醫,另一面卻早將賣身契給偷了出來,弄了一個假的放在梁家。

  “壯實,這次是怎麽受傷的?”

  火霜可是服了梁宗卿,自她入府,三天就有兩天受傷,不是下廚做菜,你切肉就切肉,居然能把手指頭給切了;又或是,炒菜時,給滾油灼傷了;或者是,盛羹時不慎,把手給燙了。

  明明不是做菜的人,非要學什麽廚藝。

  就因為沐容說了一句,“你會什麽?就會作詩賦詞,會奕棋彈琴,可這些能當飯吃?你會做菜嗎?俗話說得好,要讓一個人動心,先要滿足她的胃,你連我的胃都滿足不了,你讓我如何喜歡你。”

  沐容一心想與梁宗卿和離,三天兩頭地找麻煩,不許梁宗卿去琴瑟院,梁宗卿就一直住在書房。

  興國公府的彭氏、梁武業,明知沐容過分,卻因她的身份不敢吱聲,還道:“玉郎,不是二叔、二嬸不站在你這邊,著實是這妻子是你當初自己求來的。”

  “她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失憶了方才變成這樣。我會待她好,讓她憶起以前的事……”

  梁宗卿落音時,該如何對沐容好,他還繼續。

  火霜趕到琴瑟院時,梁宗卿正站在內院門外,屋子裡,傳來沐容的咆哮大罵之聲:“廢物!你這個廢物!讓你收拾碎瓶碎渣,你也能把手劃破。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因為你做菜受了傷,皇后將我喚到宮裡大罵了一頓。就因為你,我堂堂的月凰公主,被降為一等涼郡主。涼郡主,還是西涼之涼,她就是笑話我,嫌我娘是涼國人……”

  火霜垂著頭,福了福身,“大爺,奴婢給你包扎上藥。”

  沐容聽到女音,探出頭來,陰陽怪氣地道:“喲!這不是愛慕你的那個女醫,叫什麽來著,火霜,霜兒,哈哈……

  你不是嫌我不夠溫柔,你瞧這位多溫柔呀,你怎還不去啊。我待你不好,你不是自有待你好的。要不要本郡主做主?把火霜賞給你做通房、侍妾。”

  梁宗卿抬眸看著沐容,他不知道這是怎了,以前明明通情達理,才華橫溢,能用她的死換他的生,生死相許的兩個人,怎的就變成了現下這般。

  沐容怨他、恨他,這些怨恨讓他覺得恐慌,覺得莫名,可他卻沒有絲毫的法子。

  他總覺得,哪裡出了岔子,可人還是那人,就是變了。

  難不成,是因為他們的孩子沒了,她受不住打擊,所以把所有的怨都發泄到他身上。

  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身邊的月凰卻是個假的,她懷疑他辜負了她,所以她要報復?

  他忍,誰讓他愛她。

  火霜將藥瓶遞給了壯實,“你給大爺包扎抹藥。”

  沐容站在門口,怪笑道:“喲,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火霜,你做都做了,說也說了,還怕瞧出你的狼子野心……”

  火霜忍了又忍:不能用法術。

  這該死的女人,她真想撕成碎片。如果不是為了族人的大道,她何至來京城,何至來這裡?

  火霜定定心神,想到那晚沐天洲等人說的話,笑了又笑,“涼郡主,火霜是奴婢,也是下人,是,我承認愛慕大爺。奴婢是卑微,可也好過災星!災星走到哪兒,災禍就惹到哪兒……”

  啪——

  不是沐容動手,而是梁宗卿打的。

  “火霜,我是同情你,將收留府中,你再敢對郡主無禮休怪我無情。”

  梁宗卿原是翩翩君子,能讓他氣急出手,著實少見。

  火霜胸中怒火亂竄,想到自己到底是奴婢下人,死死抑下怒火,福了福身,不說一字,轉身離去。

  沐容樂了,那丫頭喜歡梁宗卿,可梁宗卿根本不領情,“火霜,你的心意,人家可不領情兒呢。”

  梁宗卿道:“明日我再來瞧你。”

  “不用你來!回頭你傷了,傳到宮裡,又說我刁蠻任性不識規矩……”

  沐容氣得大喘息。

  她愛的是人喬尼,不是梁宗卿,即便是夫妻,她也不會愛他。

  她不想看到梁宗卿,沐家給了她氣受,她就把這不平、怨氣全都撒在梁宗卿身上。

  火霜嘟了一下嘴,你敢羞辱我,我就整死你,只是這次她該如何整人?

  晉帝知曉真相,容不得沐容。

  雷皇后一改以前待沐容的態度,甚至在心下認定:以前的沐容不見了,就是災星害沒的。

  她疼沐容,視作女兒,可前提是那個沐容能給她帶來利益,能讓她享最大的榮耀。

  可現在的沐容就會惹事,整個京城都知道沐容行事有多過分,鎮日以辱罵、折磨梁宗卿為樂。

  沐容完全拿梁宗卿當成前世的李冠,總覺得這一切,都是梁宗卿欠她的。想到前世最後十幾年受的苦,就想統統報復回來,只要梁宗卿痛苦,她就痛快。

  火霜回到自己住的藥屋,思忖一陣,抓住一隻灰色信鴿,“小灰灰,幫姑姑給黃桑送封信,潑/婦居然敢羞辱本姑娘,我非讓她聲名狼藉不可。梁宗卿有甚好的?骨頭軟得我瞧了都生氣,就會對我凶,丫的,總有一天,本姑娘會狠狠地收拾回來。”

  火霜一手握著筆,咬著筆杆,“寫什麽呢?就寫,沐容是災星,克父母克兄弟克全族克晉國,嗯,就這樣寫,反正晉帝、皇后都信了此事,就連太后也信了一半。”

  讓你沐容得意,讓你成為大災星,看誰還捧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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