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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君策,隱身貴女》第120-121章 鬧鬼(12000+求訂閱)
  第120-121章 鬧鬼(12000+求訂閱)

  潘氏在屋裡大叫:“請……請道士!請道士來家裡做法。”

  家裡鬧鬼了,就該要請道士。

  沈俊臣大喝一聲:“你瘋了!若被禦史知曉此事,我們一家都完了。”他抬了一下手,示意婆子們離去,厲聲對李嬸子道:“今兒這事,讓府中下人都把嘴閉緊了,誰也不得傳出一個字去,誰要傳出去,就灌了啞藥賤賣他鄉。”

  潘氏哭道:“家裡有鬼,你不讓我請道士,這可如何辦?她要在家裡待三年,嗚嗚……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沈俊臣進了內室,神色嚴冷,“二太太說沈寶毒死她,二爺也是被害死的,還有石氏她自稱是母親毒害她,婆母殺兒媳、女兒害親娘、堂兄弟算計淹死兄弟,若要禦史知道,我沈家的後宅亂成了一團,更發生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我還要不要做官?宏兒他日長大,還要不要入仕……”

  沈俊臣將石氏中毒身死的事記在了老太太身上。

  潘氏想到今日之事,害怕得打顫,總覺後背涼嗖嗖的,她不知道石氏現在躲在哪裡。府裡的婆子丫頭都怕石氏遣小鬼來,一個個都買了香燭去儀方院香火供奉,搞得儀方院跟個寺廟似的。

  她們要燒香,大姑娘原不許她們進去,珊瑚幾個就在外頭哭,吵得五姑娘頭昏,就由著珊瑚琥珀進去了,兩人一進去,就賭咒發誓地說,再不會傷害大姑娘、五姑娘姐妹等等,說來也奇怪,早前她們進去時,點的香蠟怎麽也點不著,說了這些話後,香蠟就點著了。有“經驗”的婆子便說,這是先頭太太原諒她們了。

  再有其他的婆子也去燒香,旁人都好好的,只有廚房上的婆子點不著香蠟,那婆子害怕,想了一陣,才回過神,原來是前些日子,家裡讓她給大姑娘做燕窩,她將大姑娘的燕窩給克刻了一半下來,又認錯又賠禮,還承諾把克刻的燕窩做給大姑娘五姑娘吃,之後又能點頭了。

  這樣鬧了兩回,做了虧心事的婆子丫頭一旦進去,就先懺悔,然後再點香燭。

  沈俊臣早前不信,這會子也是全信了,長歎一聲,“她就是不放心幼女,她回來要守五姑娘就由她護著,若真趕她,萬一惹出更大的麻煩,我們全家上下都別活了。我和宏兒的前程要緊,雖然這事與我們無乾,誰讓她是冤死的,罷了,罷了……”

  沈俊臣到底說服潘氏。

  潘氏心裡還是咯應得緊,想到石氏知是她害命,就怕石氏找上來,心裡暗暗地想:得去報國寺求幾個符來,不僅身上帶著,在福瑞院也得貼上,她這三年能不出院門,就盡量不出去。就如沈俊臣所說,如果請道士驅鬼,到時候石氏幾個再把她們的死因說出來,沈家就真的完蛋了。

  潘氏在乎沈俊臣的前程,更在乎沈宏的前程,不能因這事毀了他們父子,這麽一想,有多少的害怕與不甘都壓下了。

  珊瑚、琥珀二人原都病了,連走路都沒力氣,硬是拄著拐杖去儀方院燒香懺悔。

  沈容坐在儀方院裡,看著案上供奉的靈位,今兒來祭拜的人還真不少,連烏盆裡的冥紙灰都倒了兩回,每個下人來都帶了香燭。

  沈容第一次知道,沈家有這麽多的下人。

  著實是去了一撥又一撥。

  大姨娘領了沈家薇來祭拜,跪在靈位前痛哭了一場,“姑娘,我知道你死得屈,可你現在修成正果,莫與她們一般計較,你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帶八姑娘來看你,你和石家老太太都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容道:“我娘說,她本不想出來嚇人,可實在是家裡有人欺人太甚,她才出來的,以後平安無事,她只在我身邊靜心修煉。”

  大姨娘輕聲道:“我就知道玉姑娘心善……”

  沈容只是想嚇老太太,好叫老太太別因沈宛就來欺她,沒想到現在全府上下,親近的沈宛、沐雲,疏遠些的,各種不認識的管事下人全都驚動了,一個個堅信不疑,甚至還有些婆子,哭訴著她一生命苦,若是他日命入冥府,還請石氏幫忙,讓她來生不要再這麽苦,也投過好人家,又說往後初一、十五,定會給石氏供奉香火等等。

  這是,赤果果的“走後門”。

  沈容汗滴滴的,這絕對不是她要的結果。早前沈宛說要把石氏的靈位請到儀方院,美其名曰“娘不放心你,一心想陪著你,請了靈位進來,娘的魂魄便有個安頓處。”

  沈容便低聲道:“長姐,我不是告訴你,先前是我扮娘的。”

  “你扮娘,珊瑚幾個被上身是怎麽回事?說不準就是你這一扮驚動娘,以為你出了事,才大鬧佛堂。”

  沈宛堅信是石氏真的陪在沈容身邊,說到底還是她這個長姐沒當好,想著自己的幸福遠嫁,把幼妹拋下不關,連死了石氏都不放心,回來陪沈容了。

  沈宛還是帶著石媽媽、沐風幾個堅持把靈位請到沈容的院子裡,又設了一個供桌,叮囑沐雲、畫蘭幾人每日早晚供奉香火。

  她一請過來,聽說此事的下人們都陸續來拜,鬧了兩回點不出香蠟之事,府中下人更是堅信不疑了。

  尤其是大廚房管事婆子說出她克扣給沈宛做羹湯的燕窩時,連沈宛、沈容也嚇了一跳,居然還有這種事,直至她賠禮認錯,真心悔改,這才點頭香火了,於是乎,下人的堅信又晉了一級。

  沈宛見下人們去沈容院裡燒香不是個事,這傳出去也不好,聽說沈俊臣回府,便來福瑞院求見。

  “父親,你看……要不要在祠堂外頭建個小廟,今兒府裡下人都去容兒院子裡燒香祭拜,總這樣就不是個事兒,往後初一十五,就讓容兒把靈位請到小廟裡,由下人們去祭拜,其他時候,就放在容兒院子裡……”沈宛說到石氏,眼裡有淚,“娘的心願,就是護著容兒幾年,想看她平平安安地長大……”

  沈俊臣能反對嗎?他是要反對,萬一石氏又跑出來,多放幾個小鬼出來,大家都別想過安靜日子了。

  “你要成親了,就少……少……太晦氣了!”

  沈宛沒想沈俊臣居然嫌石氏晦氣,她苦笑道:“她是我親娘,活著時疼我和容兒,死了也是護著的。我不怕,我能為娘做的不多,還請父親答應女兒所請。”

  “好,你去辦吧!從帳房上支銀子,在祠堂外頭建個小廟!”

  “謝父親。”

  說是建小廟,就不過建一個抱大的、狀如廟宇般的房子,裡面只有小案大小,能放靈位,能擺香燭、供品就夠了,不過一二兩銀子就能辦成。

  這次,李管家聽說沈俊臣應了,又是沈宛的意思,倒是爽快地尋了匠人,頭天開始做,第二天就磊好了,又刷了漆,一個像是小土地般的小廟就建成了。

  沈宛夜裡沒睡,隻乾一件事:做靈牌!一下子還刻了兩個,一個放到祠堂裡,另一個就暫時放到小廟裡。

  下人們建小廟裡有靈位,倒有婆子丫頭備了供口香火跑到那邊祭拜,有的婆子還能絮叨上大半天,一個勁兒地說自家孩子多不懂事,自己有多苦命等等……

  財婆子原是沈容院裡的管事婆子,近來越發生出敬畏之心,沈容說句什麽,被她聽見了,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傳到外頭去,次數多了,沒兩日就被沈宛知曉了,稟了潘氏,要給沈容換一個婆子。

  這消息剛傳出,就有個婆子跪在漱芳閣外頭,哭求著說她願意去儀方院。

  石媽媽為難地道:“大姑娘,這是伍婆子,老奴打聽過了,說她就是性子綿軟些,人也是個勤快麻利的,是個苦命人,嫁過三任丈夫。

  早前聽說,她第一任丈夫原是代國一個富貴人家的老爺,嫡妻不生,納她過門,她一舉生下了兩個孿生兒子,剛滿月,就被嫡母轉賣了。

  後來又去了另一個有錢人家,由東家做主,嫁給一個五十歲的管事做填房,過門不到三年,生了個女兒,孩子剛滿周歲,丈夫便死了,那管事的兩個兒子說她晦氣,設局害她偷盜,就被東家賤賣。

  幾經輾轉,她就到了大周,第三任丈夫在潘家養馬,是個瘸腿,人喚瘸子,雖有殘疾,待她還是好的,兩人生了個兒子。不想那年,潘家大老爺去鹹城查看店鋪,路上鬧了匪賊,伍瘸子半夜起來喂馬,發現了動靜,高喊‘有賊人’,卻被賊幾刀給砍死。伍瘸子死了,綿婆子與她兒子伍壯子相依為命,八年前,伍壯子都是十三歲的小廝,跟著潘家大房的兩位爺去看上元燈會,人多又擠,潘大爺落到了運河,伍壯子跳下去救潘大爺,自己卻丟了性命。

  後來,潘家見伍瘸子父子都是為主家而死,賞了伍婆子一個自由身,待大太太出嫁時,就跟著來了沈府,早前是在這裡看守宅子的老仆,直至大老爺大太太一家回京,大太太憐她年紀漸大,每月給她一兩月錢,也不讓她乾別的活計。”

  沈宛不放心將沈容交給這麽一個管事婆子。

  石媽媽似瞧出她的心思,“大姑娘,伍婆子是自由身,老奴瞧她給太太敬香時,很是敬畏,若是讓她進儀方院,五姑娘身邊有這樣一個老人陪著,總從一個不知底細的強。”

  小環道:“可她是大太太的人。”

  石媽媽道:“瞧伍婆子今兒在院門外跪了大半晌,這可不是大太太讓她來的,是她自兒個聽說大姑娘發落了財婆子,要另給五姑娘院裡配個管事婆子才來的。”

  沈宛心下掙扎得緊,原是想用的,瞧著伍婆子是個忠厚的,她一心求來世投生好人家,堅信石氏就是來拯救她的,石氏都守護著自己的幼女,伍婆子也不敢做出傷害沈容的事。可伍婆子到底是潘氏的人。

  石媽媽輕聲道:“大姑娘,瞧她怪可憐的,就讓她去儀方院。”

  沈宛看著沐風。

  沐風咬了咬唇,“大姑娘,奴婢覺得,伍婆子倒比財婆子好些。五姑娘院裡發生了什麽,財婆子就當成新鮮事說出去,可伍婆子自我們回沈府,要不是她在太太靈前哭,誰知道她肚子裡有這麽多的苦水。她想去服侍五姑娘,更多的是想服侍太太,就算是為了太太,她也會對五姑娘忠心耿耿的。”

  沈宛輕舒服一口氣,“你們都替她求情,讓她收拾一下,去儀方院做管事婆子,但與她說好,用心辦差,辦好了,我虧不了她。”

  *

  伍婆子如願以償地進了儀方院。

  次日,天剛亮不久,伍婆子就起來了,先是將花廳裡的供桌、靈牌都擦了一遍,將花廳裡打掃得一塵不染,又將院子裡的花木都澆了水,將院子都打掃了個乾淨。

  畫蘭畫菊起來時,看著到處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樣子。

  “她把活兒都乾完了,我們倆幹什麽?”

  “就是,也不帶這樣的。要是被府中知道了,還說我們兩個是吃閑飯的。”

  伍婆子忙活完了,就跪在花廳的蒲團上,規規矩矩地跪著,嘴裡絮絮叨叨:“太太啊,你放心吧,五姑娘有老奴幫你照看著,一定不會讓人欺了她去,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奴幫你照看五姑娘,就托你的福,勞太太幫我照顧伍壯子。

  昨兒晚上,老奴做夢了,夢到我家壯子了,他說多虧了太太關照,讓他跟著冥仙領了差使,往後再沒人可以欺負他了,便是潘家過逝的老太爺都得巴結他呢。”

  畫菊氣嘟嘟地從小廚房裡提了一壺熱水,“伍婆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盡在這裡瞎說,你昨兒才過來,昨晚就夢到你兒子……”

  伍婆子連連打了個手勢,惱喝道:“太太莫怪,這些小丫頭不懂事,冒范了你,你莫與她們計較。”她作了幾揖,恭恭敬敬地起來,拉了畫菊到外頭,然後就開始訓斥:“對太太不敬,你是不是過幾日就對五姑娘不敬了,尊卑有別,什麽話都說!”

  沈容起床時,就見伍婆子正在訓斥畫菊,翻來覆去的說,也不過那麽幾句“你是丫頭,要尊卑有別懂規矩,不能對主家不敬,何況太太已經仙逝了,你更應尊敬。”“我昨晚的夢真真的,我兒子托夢來了,得了太太關照,做了鬼差,在一位冥仙底下辦事,他人機靈,冥仙大人很喜歡他……”

  沐雲看著外頭,再看著面上含笑的沈容,“姑娘,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

  沈容道:“你瞧出來了?”

  沐雲低聲道:“姑娘昨晚進了密道,後出來後就進了伍婆子的屋子,今晨她醒來就像變了一個人,奴婢記得上回在後花園遇到她,她就跟個六七十歲的老嫗一樣,你看她今兒,雖然人還是那人,精氣神極好。”

  沈容會催眠術,但沐雲不懂,隻以為是石氏教給她的什麽法術,能讓人按她的想法去做。沈容是覺得這伍婆子太可憐了,為了來生有個好出身,為了能讓她的兒子伍壯子好過,就催眠了伍婆子,告訴她,伍壯子在冥間很好,現在是有頭有臉的鬼,就連潘家過世的老太爺們都要恭敬他。

  伍壯子父子活著時,是為救主而亡,而今死了,被以前踩著的主子都敬重,這對伍婆子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也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石氏幫的忙,所以作為回報,她就應該代石氏照看好沈容。

  畫菊不就說了那麽一句,伍婆子就惱了,指著她訓斥了大半個時辰,聽得畫菊一臉苦楚,畫蘭也不敢幫著說話,生怕伍婆子拉上她一道訓斥。

  畫蘭喚了聲:“姑娘起來了!”

  沐霞從房間裡出來,悶頭進了沈容的屋子。

  沈容的房間只有大丫頭可以進去,小丫頭是不能近的。

  伍婆子道:“再也下次,我可就罰你頂水盆跪半日,口無遮攔,什麽話都說,還說你是從官宦人家出來的,怎的這規矩都不懂。”伍婆子揚了揚頭,少有的神采奕奕。

  沐霞送了水進去,再出來時,對畫菊道:“今兒姑娘與八姑娘要去詩社參加詩詞會,去說一聲,把馬車預備好,可不能誤了時辰。”

  畫菊得救,福身道:“伍婆子,我去給姑娘安排馬車。”

  伍婆子進了屋,沐雲捧著一個盒子,“伍婆子,這是五十兩銀子,姑娘說由你保管,偶爾姑娘想吃新鮮的吃食,你就著人去采買了在院子裡的小廚房做,若是用完了,就與姑娘說一聲,姑娘再撥。”

  “一下子給這麽多,給過五兩銀子就行。”

  沐雲道:“姑娘說她屋裡有銀子使,你老別推辭了。”

  沐雲、沐霞都是未名山莊的人,她們是奉命保護、服侍沈容的。

  沈容前幾日又賺銀子了,這是沈容告訴她們的,她們一早就聽紫嫣說過,沈容會計算估測詩詞會哪些人會贏,還能算出誰得第一、誰第二,今次詩詞大會,男女組都是並列第一,女子詩詞會:大周八郡主、西涼才女金達蘭;男子詩詞會:大周梁宗卿、北齊蕭策。又被沈容給猜對了,此次又賺了一筆,所以沈容手裡旁的沒有,最多的就是銀錢。

  沈家薇起了大早,帶著侍線,拎著一個食盒過來,問院子裡拿著剪子修花的畫蘭道:“五姑娘可起了?”

  “回八姑娘,姑娘正在花廳用晨食。”

  沈家薇進來時,伍婆子正立在一邊服侍沈容用晨食。

  沈容抬頭望了一眼,擱下碗筷。

  伍婆子蹙著眉頭:“姑娘再多吃些,正長身體呢,怎吃這麽一小碗羹湯又兩個包子,這可是下午才回來。”

  沈家薇笑道:“伍婆子,我們去詩社,要在那邊用午食,自己也要帶一份果點的,我帶了三斤蘋果,又帶了兩碟點心,是昨兒下午我姨娘給做的。張四娘上回請我吃,我也不好不回禮。”

  伍婆子似有惱意地瞪著沐雲、沐霞,“姑娘帶的點心可備了?”

  沐霞道:“備好了,有四樣點心,還備了一斤瓜籽,又有果子的。都裝食盒裡了,到了詩社拿出來就成。”

  沈容道:“可是備了雙份,一份我帶著,另一份你們去小憩室時也帶著。”

  畫菊道:“今兒是我和沐霞陪姑娘去詩社吧?”

  伍婆子道:“一個小丫頭,不早起乾活,還想跟姑娘出門,姑娘是去參加詩詞會,你去作甚?就是為了玩。”她笑道:“今兒老奴陪著姑娘去,老奴就回屋換身體面的新裳。”

  她一轉身,進了她自己的屋子。

  沈容還以為要等許久,只是片刻時間,伍婆子就換了身紫褂新裳,頭上還簪了一朵紫色的絨花,臉上甚至還撲了粉,幾個姑娘丫頭看得直愣眼。

  侍線低聲道:“伍婆子今兒也太奇怪了……”

  著實是她們認識以前的伍婆子,早晚的時候,總愛坐在祠堂、佛堂拐角的石杌,時常唉聲歎聲,有時候過路的丫頭婆子多說幾句,她就開始嘮叨:“我男人伍瘸子,心眼最實,我有個兒子叫伍壯子,最是聰明機靈的……”然後就將伍瘸子父子的故事說一遍又一遍,也至侍線都聽她說了五回,往後一見到伍婆子,就躲得遠遠的,若被她拉住,就要說上大半日,她可不想再聽了。

  不僅侍線如此,其他丫頭婆子也是如此。

  大家都說,伍婆子是個苦命人。

  伍婆子以前隻穿深色的衣褂,可今兒這種打扮,豈止年輕十年,怕是十五都有了,在侍線記憶裡,伍婆子就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嫗,可聽人說她最多四十多歲,就現在這打扮,真正也隻得四十多歲啊。

  沈容道:“伍婆子,你真跟我們去?”

  伍婆子道:“老奴不放心姑娘,老奴可答應過太太,要服侍好姑娘的。畫菊這丫頭,大咧咧的,又愛亂說話,實在不放心啊。”

  她抬手提了食盒,沐霞可不敢讓她拿著,又奪了過來。

  第121章高人

  伍婆子對沐雲道:“你是大丫頭,萬事多用些心,我陪姑娘去詩社,把家裡看好,晌午的時候,記得給太太上炷香,往後早中晚都要上香,可不能讓太太斷了頓……”

  沈容汗滴滴的。

  沈家薇只看著沈容,這個老婆子到底在說什麽?難不成冥仙也要吃三頓,還不讓斷頓。

  沐雲應了。

  伍婆子扶著沈容,“姑娘,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派人來通稟,老奴一定護著姑娘……”

  沈家薇與侍線總懷疑伍婆子是不是受了刺激,這萬全就是換了一個人,侍線悄悄地問道:“八姑娘,她到底多少歲?”

  “也就五十歲左右!”

  伍婆子忙道:“我今歲四十八,虛歲四十九,八月的生辰。”

  年紀不大,早前怎的扮得那麽老?

  沈容則想:果然有信仰的人就過得充實,就像現在的伍婆子,已經認定他兒子在冥間得到石氏提攜,有了差事,就像是做了冥間的官員一般,過上了好日子。所以作為回報,她要服侍好沈容,不讓人欺負她,當然還要敬畏她心中的神——石氏。她天一亮就起來上香,不就是敬畏的表現,還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精神,出門還搽脂抹粉,換上最好的新裳,生怕丟了沈容的臉面,一副“我是大戶人家管事婆子”的模樣。

  古代敬畏神鬼,沒想這敬畏的程度讓人刮目相看。

  沈容一通自以為是的鬧騰,不僅讓潘氏規規矩矩地給沈宛備嫁妝,還讓老太太再不敢給她惹麻煩,同時還贏了一個忠心老仆來。不知道,這算不算無心插柳之舉。

  *

  沈容出門了。

  沈寶臥床休養了幾日,勉強能下床,在小釧、小鏈二人的攙扶下,出了漱玉閣,一出院門,望到不遠處的儀方院,心裡頭堵得慌,“從北邊走。”

  “姑娘……”

  沈寶惱道:“你們不怕嗎?不怕鬼上身,你就往儀方院去,石氏可在那裡頭鎮著呢,誰曉得她什麽時候發作……”

  小釧、小鏈一陣心慌,垂首跟著沈寶饒了大半個後花園才到了佛堂。

  老太太大病一場後,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半倚在榻上,手裡轉著佛珠,佛堂周圍到底貼了符,沒有一千張,八百張綽綽有余,就連窗戶上也密密地貼了無數張符。不知道的,還以為進入哪家賣符的道觀。

  沈寶福了福身。

  老太太有氣無力地打了手勢,“坐罷!”

  沈寶坐定,問道:“祖母,還有幾日大姑娘就要出閣了。”不知何時起,沈寶亦不再喚沈宛“大姐姐”,而是改喚“大姑娘”,她想:自己與大房的姑娘到底是不一樣的。尤其是李氏沒了後,大房的姑娘與她越發生疏了。

  老太太道:“潘氏是個沒出息的,上回被嚇,乖乖拿出五萬兩銀子又添了二千兩給她置嫁妝。早前說要置一百二十抬,前頭多婆子來遞話,說置了二百四十抬。”

  如此大手筆的嫁妝,沈寶瞪大眼睛:“二百……四十抬!”都有些結巴的,這得多少銀錢,居然如此厲害,她怎不是從潘氏肚皮裡出來的,如果是大房的嫡女該有多好。

  珊瑚與琥珀都在石氏靈前發了誓,再不敢打害大姑娘姐妹的主意,接過話道:“老太太,大太太不敢不拿出來,就說二太太在陰間受的那些罪……各是各的,旁人之物貪不得,活著時不受罰,這死了也要補上的。”

  沈寶的後背發寒,她四下裡張望,抱緊了雙臂,“祖母是不是尋了道士來?”

  珊瑚又道:“大太太前幾日特意去了報國寺,連住持方丈聽說後都沒法子,說這種冥仙,半人半鬼,超脫六道輪回,最是不能對付,非妖非魔,非鬼非仙,只能敬畏,不能開罪,讓我們府裡好好孝敬,待三年期滿,她會自己離開。”

  沈寶近乎驚呼“三年”,這得多漫長的歲月。

  琥珀道:“四姑娘,不敢不敬呀。今兒府裡有下人傳,說伍婆子的兒子死了十幾年了,得了先頭太太的提攜,在陰間做了鬼官,手底下管了好些個鬼兵,風光體面得體,就連潘家仙逝的老太爺都得敬著他。大家還說,活著是你許是奴仆,到了那邊,也許就做官了。”

  這話,是畫菊傳出去的。

  畫菊到底年紀小,經不住那些好事婆子的追問,就說出去了,人言的力量巨大,琥珀去大廚房給老太太煎藥,正聽到大廚房的管事婆子與其他各處的管事婆子在那兒議論,因著這兒,大家就更敬畏了,還說“我們府裡就有仙,往後不會去廟裡了,就在府裡燒香祭拜!”

  “我說伍婆子,怎麽跪著求著要進儀方院,原來人家有好處。”

  “唉,聽說陰間和陽間也差不離,也有皇帝、官員,她兒子當了鬼官,等她百年之後,也是極體面風光,來世定能投個好人家。”

  “沒瞧今晨出門,伍婆子打扮得跟個妖怪似的。”

  “嘖嘖,還搽脂抹粉兒了。”

  老太太不敢反駁,因為她一反駁,珊瑚、琥珀兩個就勸她,還勸她與石氏認錯,得到石氏原諒,說得煞有其事地,說哪些婆子的香燭點不著,認了錯就點著了,還能道出姓名來。

  提到石氏,老太太又氣又惱,卻不敢發作,她是怕驚了石氏出來,這石氏死都死了,還回來守她幼女,老太太就恨不得一把火將儀方院給燒了。

  潘氏受了驚,潘家三房太太得了消息上門探望,提議請道士驅邪,首先被潘氏給否了,“問過報國寺的住持方丈,說她驅趕不得,只能好好敬養,平日不驚著她,她就不會出來。”

  “這可得三年呢……”

  “三年就三年罷!她又不是不走,不過是三年後才會離開。”

  潘家三位太太先是稱奇,後又生出敬畏之心。

  沈家到底沒請道士和尚來驅邪,只是老太太、沈寶、沈俊來及潘氏都不敢近儀方院,總覺得那地方太過晦氣。

  潘氏亦不許沈宜往儀方院去,生怕石氏報復到她孩子身上,沈宜原是好奇,聽潘氏說得嚇人,也不敢去了。

  老太太想著潘氏許是被嚇怕了,想到李氏每日要喝下一萬二千兩銀子熬成的銀水,偏這銀水不增不少,天天都要承一遍苦,再不敢打沈宛姐妹的銀子,也支字不提石氏留下的家業之事。

  沈寶問道:“祖母,那三哥是不是過幾日就要抵京了?”

  老太太提到這事就是一肚子的氣,她原想與潘氏借銀子,可潘氏說手頭沒有,又說沈宛給的五萬兩銀子她不敢貪一兩,還往裡頭添了二千兩進去,潘氏還與她叫窮。

  老太太只是打消了念頭尋沈俊臣拿銀子,沈俊臣也隻說家裡沒有,沈俊來倒是在外頭跑了一遍,最後由老太太做主,為了湊到銀子打算娶商賈千金為填房,這回定的是京城安定縣首富李家嫡長女李金花,對方倒是承諾了陪嫁三萬兩銀子的嫁妝,可這銀子要等李姑娘嫁進沈家才能有。

  沈俊來如果去懇求,這銀子還是能借出來,可他想到沈賓做的那些事,又聽沈俊臣分析了厲害,總覺得這兒子會有礙他升官,那種成了廢子的兒子,救回來作甚?他想要兒子,隨時都能生,在大房二姨娘傳出有孕後,沈俊來的兩個通房都有身子了,沈俊來就越發不看重沈賓,一心想早娶了李金花過門。

  老太太輕歎一聲,“你父親湊了二千兩銀子,我這裡能湊六千,寶兒,你那兒還能湊出多少來?”

  沈寶當即回道:“要救三哥的贖銀,怎讓我出?”

  “你不是他親妹子?”老太太的語調無端多了三分犀厲。

  她待沈寶不好麽?沈賓出了事,最該急著救人的就該是沈寶才對。

  沈寶咬了咬唇瓣,想拒絕,卻又不能,心裡一陣肉疼。

  老太太道:“把你屋裡的銀子攏攏。”

  “祖母怎不找大伯湊銀子?”

  沈宛出閣,光是嫁妝就備了五萬又二千兩銀子,現在要救沈賓,不是該尋最有錢的沈俊臣想法子。她就算把所有的首飾都給賣了,最多也就是二千來兩銀錢。

  老太太氣得胃疼,自打接到消息,渾身都不舒坦,沈賓是二房三個嫡出孩子裡最聰明、機靈的一個,卻被李氏生生地給拖累了,“你大伯還不是大太太管著,大太太的銀子都給大姑娘置了嫁妝。”

  “她置這麽多作甚?”

  老太太不快地命令道:“把你屋裡值錢的東西都取來,能湊多少湊多少。雖說要二萬兩,可家裡把能拿的都拿出來也算盡了心。”

  沈寶百般不情願,回到漱玉閣,挑了不喜歡的首飾。將最喜愛的、最值錢的留下,應付一般地抱著盒子,繞過儀方院去了佛堂。

  老太太見她拿了首飾來,“還是親生的用心,你瞧大房,一個個都置之不理,讓人心寒啦!”

  老太太讓珊瑚去把首飾換成了銀子,拿回來的也不過一百八十兩銀子,還差了許多,“去大老爺那邊問問,就說我們湊了八千多兩,問他能拿多少出來。”

  沈俊臣聽說後,知是潘氏不想管,拿了手頭的三千多兩添進去,在聽說陰間對陽間貪官死後灌銀水的做法,沈俊臣還真有些怕了,但他現在在禮部,也沾不上銀錢。

  老太太湊了銀子,令沈俊來去贖沈賓。

  *

  沈宛的出閣吉日漸次近了。

  石美金那邊遞來話,說是備了五百多台。

  四月二十六,皇帝再下恩旨,封沈宛為“和美郡主”,以大周郡主之禮出閣,另賜大周皇宮聖物:一對玉如意,郡主所戴的鳳凰金釵等。

  四月二十七,太后、皇后及四妃的添妝禮就到了,竟有八抬之多,太后賞的是郡主身份的鳳袍;皇后添了一套鳳凰頭面;四妃或賞華美的衣料,或是內府製的宮袍,又或首飾等。

  趙碩、趙熹兩人糾結著將“石美金”添的嫁妝是送入沈府,還是在出嫁時,從半道加入進去,突地就聽到藍錦來報,“沈府鬧鬼”。

  趙碩錯愕地看著趙熹。

  趙熹笑道:“世間所有的鬼,都是人扮的。”

  藍錦連連搖頭,“沈府上下都說這不是人扮的,是真的鬼,還是鬼仙,說是大房先頭太太做了鬼仙,還在陰間的什麽忘情司當差,是個鬼官,很厲害的樣子,她能調遣小鬼,現在魂魄就藏在儀方院,在沈家五姑娘身邊守著,說要護五姑娘三年……”

  趙熹不信。

  趙碩卻是好奇,“這怕是沈家人編造出來的吧?”

  藍錦搖頭:“不像是編造的。屬下盯了沈府一整天,沈家的四姑娘離儀方院遠遠的,老太太更是不提儀方院,都不許五姑娘去給她請安,就連大太太也免了五姑娘晨昏定省,大老爺、二老爺都不敢近儀方院。

  府裡的下人說得很認真,說是真的,因為府中婆子丫頭們聽說後,都前去儀方院祭拜,那些背裡做過傷害大姑娘姐妹的下人,就點不著香燭,必要認錯賠禮才能點得著……”

  趙熹一笑置之,莫不又是小狐狸鬧出來的,只是她這又是何意,莫非是為了過她的清靜日子,沈宛遠嫁,她怕保不住自己,所以先下手為強,先震住了沈府老太太、大太太等一幫牛鬼蛇神。

  定然是小狐狸!

  為何說三年,而不是五年?

  上回,她直嚷嚷不下注,可最後還是被她猜中,又賺了一筆銀子。

  連帶著二皇子、九皇子也賺了一筆,只是這兩位皇子鬧的太大,跑到對方的大賭坊狠狠下注,最後是半斤八兩,險些沒讓大賭方給賠死。玩了一場,彼此也沒算得了好,不過是大賭坊的賺頭都被他二人得了去。趙熹也賺了一筆,他卻不是在二、九皇子保護傘下的大賭坊,而是萬財大賭坊,這家的後台可是肅王府。

  兩位皇子不敢開罪肅王,都在對方賭坊下狠手的買,隨道把三發大賭坊給買破產了,兩個人還商議著如何瓜分大賭坊,這可是六皇子的產業,這擺明了就是聯手整六皇子。

  六皇子吃了個天大的悶虧,卻不敢發作,更不敢賴帳,隻說發發發是真沒錢。

  趙碩道:“幾百抬添妝怎麽辦?要入沈府麽?”

  藍錦答道:“八王爺,屬下在沈府還聽說一件奇事,說是二房的李氏死後,因她生前為了一萬二千兩銀子的家業害死了大房的二爺,現在每日都要被陰間小鬼灌下一萬二千兩銀子的銀水,日日煎熬,她直喊不喝了,不貪了。

  可閻羅卻說‘你們這些俗世凡人,得了一千兩,就想得一萬兩,為了銀錢,不惜害人性命。生前嫌一萬二千兩太少,死後卻嫌多了。’還說,在陰間,但凡是貪官,生前貪了多少,死後就要把多少銀水喝完,偏那銀水不增不減,永遠都不會少分毫,天天都要喝,苦不堪言,人人生前嫌少,死後卻嫌多,著實是貪得越多的,這銀水便喝不完啊……”

  趙熹覺得這件事倒可以做文章,若傳到天下,足令那些貪官有所收斂,你生前貪多少都覺少,死後就讓你喝銀水,那時你就覺得太多。

  “八叔倒不妨將添的嫁妝盡數抬入沈府,就算鬧大些也不怕,這是石家的臉面,也是沈家大姑娘的臉面。有了這件事,沈家大太太、老太太都不敢貪她們姐妹之物。”

  趙碩道:“如此,明日一早,我就把幾百抬嫁妝送去,還有一百萬兩銀票。”

  沈宛身邊有沐風沐雨二人,到了沈宛手頭,趙碩也是不懼的。

  夜裡,趙熹正準備出門,藍袍來稟:“三皇子殿下,大周二皇子到!”

  二皇子進了大殿,趙熹令侍女奉了茶點。

  他微微一笑,斥退左右,揖手道:“趙熹,你與我說說,指點你的高人是誰,你若將此人薦與我,我自有重賞。”

  “高人……”

  二皇子道:“告訴你如何下注之人,此人大才,連誰人獲勝都能估測出來,直稱‘此乃大儒,若被我大周所得,不愁我大周國運’。一個能將天下所有才子佳人都了若指掌,甚至還能估測出皇帝的心思。”

  擁有此等計謀之人,乃是大氣運的人,能曉人心,看懂局勢,看似一場賭局,其實是他過人的膽識。

  若不是二皇子、九皇子互相拆台,將對方的大賭坊幾乎給鬥垮,更是聯手將發發發大賭坊賠得哭爹喊娘,皇帝也不會知道,世間還有如此能人。

  二皇子從皇后聽說皇帝有招攬此人之意,立馬就來尋趙熹。

  趙熹笑了一下,心下權衡著如何應對此事,讓他把小狐狸供出去,這不可能,他也不會去做,是他發現小狐狸的厲害,他甚至親眼目睹了小狐狸如何估測,回來後,他自己也學著做了一遍,可他推出來的結果,與小狐狸推測的相差頗大,簡直就與上次沈宛做的差不多。

  看著小狐狸生搬硬套的法子,他自己根本就行不通,而小狐狸還能將有可能的因素也算計在內,這樣的手段,更令他折服。

  二皇子揖手道:“我只要那高人,至於你想回趙國做太子,換趙然為質,我定會成全。”

  趙熹面露為難之色,“不瞞二皇子,前兒九皇子也與我問及此高人,人就一個,你想要,他亦想要,我……我很為難。”

  二皇子道:“我知你與老九交好,可這些日子,我沒少幫你吧?碩王爺看上了沈宛,為了成為你們趙國,我放手了,這個面子你還是要給我的。”

  當趙碩提醒了趙熹“你此次將獲勝名單給他們,又中了,只怕他們不會放過那背後高人。”

  趙熹便預備了一個高人在那兒。

  就在他為難之時,只聽藍錦稟道:“主子,九皇子求見!”

  幾人寒喧了一陣。

  九皇子撩袍一坐,“阿熹,我可是來等答案的,你上回說今日回我。”

  二皇子笑道:“先後有別,九弟,是我先到的。”

  趙熹喝了聲“藍錦,備筆墨!”他苦笑了一下,“這位高人是個精通周易的道長,頗有些本事,住在城外,是個隱世之人,我把地址給你們,你們誰得到此人,我就不過問了。但是,我先聲明,這位道長脾性古怪,率先找到的,未必就能得他看中。若能被他奉為主……”

  他頓了一下,握起筆寫下那“高人”的地址,共寫了兩份。

  二皇子盯著九皇子,九皇子亦瞪著二皇子。

  趙熹道:“近來,北齊、西涼兩國都一直跟蹤於我,企圖遇到此高人,我每次前去求見,很是辛苦。這位高人志在一統天下,我聽他的意思,似在三大國中選一人奉為主……”

  奉為主,不是要襄助那一人成為天下唯一的皇帝。

  這絕對是天大的誘惑。

  二皇子、九皇子各自接過寫有地址的紙條,掃了一眼,但見上面寫著“黃桑道長”,這位道長可是與夢周道長齊名的世外高人,果然不負所望,居然是他。

  兄弟倆轉身便走。

  趙熹大聲道:“你們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失言!”

  “我們絕不失言。”

  待兩位皇子走遠,藍錦低聲道:“主子,這樣真的管用。”

  “黃桑道長之名,名動天下,他們不可能不動心。”

  “可是這個黃桑……”

  是假的!

  但也是個有些本事的人,人家會佔卜算命是真的,且還算是特別準。

  這大抵,也是趙熹要把此人推出去的原因,這個假黃道就想求榮華富貴,趙熹便將此人給了二位皇子。

  *

  然,此刻在北齊行館。

  蕭策亦得到消息:“大周二皇子、九皇子帶人出城了?”

  “是,我們的人打聽到消息,說那位能斷勝者、識才華,曉人心的高人露面了,是趙國質子告訴他們的,兩人都想把此人收入囊下,皆出城搶人了。另外,西涼大皇子也收到風聲,也要去搶人。”

  蕭策邁著方步,“趙熹會把這等奇才讓給大周,你不覺得奇怪嗎?”

  “趙國自是大周的屬國,就算得了這樣的人才,大周也不會給他們,是他明白保不住,索性賣了二位皇子一個好,讓他們去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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