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你最美的時候就是在工作的時候
晏澤此話一出,頓時引得桌上幾人朝袁小酷看去。
從小看著長大,一桌的長輩怎麽能不了解袁小酷的脾性?
即便曾經她癡迷陸鹿,也始終都有自己的堅持。
而今,全靠自己努力才將工作室建立起來的袁小酷會真的為了晏澤放棄辛苦得來的成果?
不由的,場面又尷尬地冷了下來。
與震驚的他們相比,袁小酷的始料未及也不比他們小。
她沒想到晏澤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敢當著家中長輩的面說出來。
自然是感受到氣氛的不同,晏澤卻表現得很淡定,他不疾不徐地解釋道:“從小我媽媽教給我一些國內的傳統思想,我不知道小酷是否會認同我的想法,但我會好好跟小酷談談。在我看來,在外工作、打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特別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從我內心深處講,我不希望小酷和我在一起後還這麽辛苦,也沒有必要這麽辛苦,所以才有了這個打算。”
晏澤說得有理有據,又每一個層面都從關心袁小酷的想法出發,一時間倒也真覺得他這般想沒什麽錯。
“……這個,是你和小酷的決定,年輕人的事你們私下解決。不過,不論如何都得心平氣和地談。”嶽遙想了想,然後說道。
可雖然她並沒有立馬駁倒晏澤的建議,但明顯的她臉上欣喜的笑意已經轉淡。
整個晉城都知道她嶽遙是出了名的鐵娘子,不論工作、能力都超越眾多男性。她也很欣慰,她自己的女兒也能有這樣的精神,可現在……
本是一件天大的,可喜可賀的好事,可她聽過晏澤那番話後可就有了別的打算。
原來歡歡喜喜的心情,蒙上了層陰鬱。
一場家宴,自然得高高興興的,故而很快的這個小插曲就過去了,幾人又開始吃著可口飯菜,聊得高興。
可卻不包括袁小酷,沒一會兒她就借故離了席。
皆知她今天忙完拍攝趕來,有些疲累亦是正常。
陸宅的一間客房是專門為袁小酷留著的,在她小時候跟著、追著陸鹿起,這個房間就經常是她居住的地方。
到後來,她更是大半的時間住在陸宅。
輕車熟路的來到屬於她的客房,袁小酷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房間裡整潔乾淨,一看就是經常打掃,而且這裡跟之前一樣,裝飾和陳設都是她以前喜歡的模樣。
莫名的感歎,袁小酷幽幽地走到小陽台邊。
這間屋子最特別的是打開玻璃門,就是一個觀景絕佳的陽台。
而旁邊跟這個房間的設計有著一模一樣的陽台,正是陸鹿的房間。
今晚,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銀白的月光請撒,將夜幕中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光華。
靠在陽台邊,袁小酷抬頭望了望月亮,卻覺得這象征著團圓的月染上了些許蒼涼,許是跟她的心境相關。
方才,晏澤說出要她關掉工作室的話,那時她第一個反應是站起來大聲宣告,她不同意。
可她看到對面陸鹿滿臉的譏諷和嘲弄,她又忍了下來。
此刻的她心很亂,陸鹿那如刺刀般的目光在她腦海中不停地回旋。
“袁小酷,和晏澤在一起,到底是錯是對呢?”袁小酷仰頭,長歎道。
接著,她竟也是盯著圓月呆愣起來。
也不知過去多久,她就聽見旁邊有窸窸窣窣的,玻璃門打開的聲音。
她應聲望去,就只見穿著一襲銀灰色襯衫的陸鹿已經慢慢地來到隔壁的陽台,也同她一樣抬頭看著皎潔的月。
“這裡倒是個賞月的好地方。”陸鹿望著月,淡然地說道。
而這時的袁小酷卻是怔住,站在月色中的陸鹿比平日更為雋逸脫俗。
他棱角分明的側顏在銀亮的月光中染上了層光暈,帶著似夢似幻的美~感。
此刻的陸鹿,猶如月中精靈一般,令袁小酷不敢發出聲音,她害怕只要有一點兒響動,眼前的他就消失了。
這種場面,兩人都分外熟悉,因曾經歷過無數次的畫面。
陸鹿好似也不著急,就這般站著讓她看。
最後,還是袁小酷覺得自己這樣直直盯著人家瞧不妥,才失落地移開目光。
“真的如晏澤剛才所說,接下來你要關掉工作室嗎?袁小酷,你可得想清楚,那是你千辛萬苦打下來的。”陸鹿突然轉過頭看著她,語調有幾分清冷。
被陸鹿的話問得不知該如何作答,袁小酷只能選擇沉默。
好半晌,看袁小酷不說話,陸鹿終是將一直壓抑的努力釋放:“袁小酷,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夢想堅強、勇敢,可以不懼一切的女人,但是如果你因為一個男人就放棄你的辛苦得來的所有……說實話,我會看不起你。”
心慌意亂的心因他的話轉而匯集無數怒火,袁小酷冷著臉反駁:“我憑什麽要你看得起?陸鹿,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插手。你以為我還是原來沒臉沒皮沒腦子的袁小酷嗎?我告訴你,現在的你在我心中什麽都不是,所以你別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教訓我,你……沒有資格。”
袁小酷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多麽狠,可是卻不知怎麽的,她就是忍不住。
心頭雜亂的情緒盡數都被她化作狠毒的話發泄~了出來。
話一出口,袁小酷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可她咂咂嘴,道歉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聽著袁小酷說完這些話,陸鹿自然臉色難看,不過他倒顯得很平靜。
深呼吸著,最後他道:“你說完了?那該換我說了。袁小酷,你我一起長大,我什麽個性,我心思如何你應該很了解,我是那種趾高氣昂看你笑話的?不過既然你話都說得這麽明白,我也不再多話,省得以後惹你埋怨。可最後,袁小酷我就隻說這一句……認識你二十多年,你最美的時候就是在工作的時候,自信張揚、高傲不凡。”
說完,陸鹿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袁小酷一人癡癡愣住,站在原地,良久都沒從他這話裡清醒過來。
他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
一場家宴,雖然出了些小插曲,但好在仍是其樂融融地結束。
陸淮陽和白蘇依次送走好友。
看著一輛輛車開出陸宅,掛在白蘇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冷下來:“阿陽,你說鹿哥兒是真喜歡上那個魏可兒了?他從小咱們都極少插手他的事情,可他的婚姻大事我卻是如何也得好好把關的。真是,好好的袁家丫頭不要,非要找一個……”
極為不雅的詞兒就要脫口而出,最後還是被她咽下。
陸淮陽則是滿臉溫柔地伸手將心愛的妻子抱住:“別擔心,咱們的孩子有分寸。”
“……說,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說不準,咱們靜觀其變吧!”說著,陸淮陽便露出一副高深的模樣,攬著妻子便往宅子裡走。
可白蘇卻是不依:“說不說?”
“你今晚好好兒伺候伺候咱們的陸老二,說不訂我就說了。”
“什麽咱們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越來越老不正經。”
“怎麽不是咱們的?平日~他可都是替我關愛、體貼、親近你的……”
另一邊,陸宅的小花園裡分外幽寂,陸鹿坐在慘白的燈下,打開筆記本時不時看著身旁那株植物,一邊認真地記錄著。
而他身邊,魏可兒雖然害怕燈下飛繞的蚊蟲,但還是咬著牙陪著。
“何必呢?我說過,你待在我身邊什麽都不可能得到。”突然,陸鹿停下筆,抬頭看她。
聽著,魏可兒卻一派鎮定,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陸鹿說過無數次。
陸鹿現在不喜歡她又如何?女追男隔層紗,她就不信得不到他。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在乎你是否給我承諾,只要能陪著你,我就心滿意足。”魏可兒笑得柔情,堅定地說。
陸鹿仍是一臉漠然:“我並不打算談戀愛或者結婚,所以不論你怎麽纏著我都沒用。今天,我會同意你過來,無非就是不想讓袁小酷和晏澤獨大,這點你很清楚,我只是利用你。所以,魏可兒,我奉勸你一句,別把女人最好的矜持都舍棄了。”
“我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