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買了兩塊玉,同時也把曹廣譜的事搞定,沒有撕破臉,斷了他的無妄念想,陸落覺得是有收獲的。
並不是每個想對你好的人,都適合做朋友。
陸落尊重旁人的婚姻,也尊重妻子們吃醋、耍性子的權力,所以她能做的是約束自己,不招惹腥膻。
“娘,我出城一趟。”陸落對母親道。
湖州府的西北角,有一處連綿的山谷,遂長幽深,人跡罕至。從峭壁旁邊的一個小洞口鑽進去,裡頭是斜長的甬道,陰暗潮濕。
爬進去之後,才是一方洞天,是極好的風水寶地,凝聚天地靈氣,從前是某位富商的墓地。
後來山體滑落,將出入口堵死了,此地就荒廢了。
陸落到湖州府的時候,一直在尋找風水寶地,用來潤養她的法器。
她跟著羅盤的指示,還有她師父的暗示,花了兩個月的功夫,才找到這裡的。
出入口被山體塌陷封死之後,陸落從後面的峭壁找到了另一條入口。
“帶上倚竹。”聞氏道。
陸落道是。
除了倚竹,陸落還帶上了一大包銅葫蘆、銅錢、兩件玉器,往山谷的風水寶地去了。
她去潤養法器。
倚竹駕車,主仆二人往山谷而去。
到了地方,倚竹先把馬車停靠好,然後將馬兒放了去吃草,再回頭跟陸落,沿著峭壁的縫隙,鑽到了甬道裡。
甬道裡常年濕潤,南國的氣溫又溫暖,甬道裡長滿了各色雜草與青苔。
還有蟲子與蛇。
陸落和倚竹身上塗抹了藥粉,倚竹緊緊牽著陸落的手。兩人緩步往前走,半盞茶的功夫,就走到了盡頭。
山谷呈現在她們的眼前。
“姑娘,花兒!”山谷四季如春,靈氣充盈,沒有高大的樹木。全是矮矮的花草。
野花小巧豔麗,碧草青青柔軟,似錦緞將山谷鋪滿。
“姑娘,給你戴。”倚竹歡喜極了,片刻的功夫就摘了兩朵黃色的小花兒,插在陸落的鬢角。
陸落失笑,對她道:“你自己玩啊。我要將法器藏起來..”
“嗯!”
陸落潤養法器,就跟藏在墓地一樣,既是怕丟失,也是土藏更容易聚氣。
她帶了把花匠的小鏟子,開始挖土。因為沒人會來。所以陸落挖的不深,就是淺淺的遮住法器。
倚竹玩瘋了,不幫陸落,陸落自己挖了一會兒。就一腦門的汗。
等她差不多忙完了,也將陣法布好。讓它引起更多的生吉之氣來潤養法器。
倏然,陸落發現不遠處的地方,站了個修長的身影,穿著素白色的衣衫。氣宇倜儻。
陸落一愣。
定睛望去,竟然是熟人,就是陸落找了很多天的水長寧。
水長寧也有點吃驚。
兩下驚愣了片刻,彼此走近,水長寧神態舒和清雋:“陸姑娘,你怎麽進了這地方?”
而後,他的目光又落在陸落的頭頂上。
他看了幾眼她的白發,以及她鬢角兩朵明黃色的花朵。
陸落也打量水長寧。
好在水長寧無礙,那天的反噬對他沒有太大影響,只是昏迷了數日。
“我離京之前,在這裡潤養法器,這是方圓幾百裡最好的風水寶地。”陸落道。
這個不用她介紹,水長寧能找到此處,他肯定知道此地的價值。
這是先天形成的天然磁場,生吉之氣濃鬱,適合做墓地,能保家宅富貴榮華,更適合術士養法器。
身為術士,水長寧到了湖州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尋個福地洞天,他也需要法器。
然後,他就找到了這裡。
他是在陸落上京之後,才到了湖州府的,所以他們沒有相遇過。
“原來如此。”水長寧了然,神色清淡,不見起伏。
“我為了救忠武侯,布了玄襄陣,陣法中途壞了,要吞噬我全部的生命,寧墨谷打斷了它,救了我一命。我受反噬太嚴重,用百年野山參續命,命是保住了,頭髮就成了這樣。”陸落跟水長寧解釋。
她之所以解釋得那麽詳細,是因為當初那件事,水長寧也參與了。
他的人魚膏,世間罕見至寶,全部損在那場事故裡。
陸落大為心疼。
“..挺好的,你肌膚白皙,銀發與膚色相連,不突兀,像仙女。”水長寧說。他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像在很認真解釋什麽。
他沒察覺自己在誇人。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以後就造勢,說自己是玄女轉世,說不定將來名聲大躁,還可以入欽天監做國師。”陸落笑道。
她是很樂觀的。
水長寧頷首。
“真是有緣,在這個地方能遇到你。”陸落又道,“我找了你很久..”
“找我作甚?”水長寧問,然後眉頭輕輕皺了下。
他以為陸落又找他布陣,去對付寧墨谷。
水長寧知道自己什麽本事,他沒能耐和寧墨谷作對。
陸落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求你幫忙,我是要給你銀子,當初答應的二十萬兩..”
“不必給。”水長寧打斷了她,“陣法沒有成功,我的術法不成功是不收資費的,這是我的規矩。”
“那怎麽行?”陸落過意不去,“你的人魚膏全部毀了,我必須給你銀子,否則我心裡不踏實。”
“我不缺錢。”水長寧道,“你若是不踏實,就當欠個人情,以後有什麽需要幫襯的,你再還給我。”
他一句不缺錢,說服了陸落。
陸落是缺錢的。
況且,人情比較難還,比錢值多了。
再說了,水長寧的人魚膏是至寶,陸落用二十萬兩銀子去打發它,著實褻瀆了它。當初水長寧要二十萬兩,也只要個辛苦費。
這筆錢,非要塞給水長寧,毫無意義,而陸落卻緊缺。
她想做生意,建立自己的根基。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落道。
水長寧頷首。
山谷很大,他們各自選了個地方,將陣法布好,潤養法器。
“你在城裡住在何處?”陸落問,“我去拜訪你。”
“不用了,我不喜打擾。”水長寧拒絕,不肯告訴陸落他的住處。
“那我若是想找你呢?”陸落問他。
水長寧回眸,修長的羽睫濃鬱,眸子明亮又深邃,很認真對陸落說:“姑娘找我,總沒有好事,你還是盡量別找我。若是有什麽要緊事,在此地留下書信,我看到了會去找姑娘。”
陸落覺得也不錯。
於是,他們尋了西南面的峭壁,見其有個小凹,可以存在信物,傳遞消息,他們就約定,若是有事就在這裡留信。
“你每個月初一過來,好嗎?”水長寧又道。
陸落問:“怎麽了,你初一也要來?”
“不,我初一不來,這樣彼此錯開,大家都不用麻煩了。”水長寧說。
陸落有點想哭:大兄弟,你這是多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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