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擔心陸落被騙。
陸落這幾年賺的錢,並不低於二十萬兩,只是替她置辦嫁妝的時候,聞氏極其奢華,把自己的私房錢都填進去,還動用了陸落的。
如今,她們沒有這麽多現錢,都置辦了嫁妝,買田買地了。
“落兒,娘不是心疼錢,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聽了些糊塗話。”聞氏道,“還有幾個月就要成親,你算算?”
陸落不忍母親擔心,就止住了話題。
陸落也想過是否要告訴顏浧。
顏浧最近是坐立難安,為西北的戰況操碎了心。
術士之間的爭鬥,顏浧也不懂,他若是魯莽,再次惹惱了柏兮,陸落也要替他收拾。
“還是不要說,免得再給他添煩惱,我自己可以搞定此事。”
正在陸落考慮之際,顏浧來了。
陸落在外書房見了他。現在的外書房,都是陸落在用。
顏浧問陸落:“見到水老先生了嗎?”他對此事念念不忘。
陸落失笑,道:“見到了。”看到顏浧,她才有了好心情。
“......多大年紀了?”顏浧問,“是八十,還是九十?”
“他叫水長寧,年紀挺小的,看上去隻比我大幾歲......”陸落道。
顏浧臉色微沉。
陸落喜歡他,哪怕他吃乾醋,心裡也是甜蜜的。
“五娘,你是不是特別器重術士?”顏浧酸溜溜問,“我是否也要去學習術法呢?”
陸落哈哈大笑,摟住他的腰。
她將頭埋在顏浧懷裡,聞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舒服歎了口氣。低聲道:“我就喜歡你!”
顏浧一震,緊緊摟住了她。
這半年陸落成長了很多,對愛情她是越陷越深。
就像陳釀的酒,陸落的愛意越發濃烈香醇。
顏浧含住了她的唇。
“顏浧,你要小心,可好?”陸落叮囑他。“答應我,最近這些日子,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可有半點閃失。”
她還在擔心柏兮搞鬼,擔心婚事。
顏浧應該不讓她憂心的。可她的這些憂心,在顏浧看來都是極其甜蜜溫馨的,他滿心喜悅。
“好......”顏浧在她耳邊低喃。“我這兩個月連馬兒都不騎了,絕無意外。”
而後,他摟得更緊了,“你也是,五娘。”
陸落點點頭。
“顏浧。我會保護好你的。”陸落慎重道,“不管什麽代價,我都會努力保護你。”
顏浧忍俊不禁:“傻孩子,你要是個男人。也是個油嘴滑舌的!”
陸落依偎著他,沉默不語。
送走了顏浧。陸落沉吟良久。
她去找了水長寧。
“能否你先作法,等成功了,我再給你銀子?”陸落道,“我先給你一萬兩的訂金。如何?
你認識我師父,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絕不會賴帳。我每次看風水,也是事後收錢。”
水長寧道:“可以。”
他這麽好說話,陸落有點驚訝。
“那何時開始布陣?”陸落問他,“布在哪裡?”
“你想布在哪裡?布陣是牽動飛星,只要在京裡即可,不必特意到某個地方。”水長寧道,“你若是放心,布在我府上都可以。”
“我知道一個地方,你布在那邊。”陸落說。
陸落把水長寧帶到了她師父的院子。
師父的院子很空曠,後院和外牆布了奇門陣,普通人很難闖進來。
陸落對這裡有安全感。
水長寧要了顏浧和陸落的生辰八字,算過了方位,沒有相衝相克的,就道:“這裡可以。”
“你要怎麽做?”陸落問他。
“你知道靈蛇陣嗎?”水長寧道,“不是兵法上的靈蛇陣,是玄學上的靈蛇陣,就是利用七顆飛星,將天地的生吉之氣灌入你們的宿星......”
陸落想起了,她在古籍上看過靈蛇陣。
靈蛇陣說起來特別簡單,其實又特別難。
靈蛇陣不用法器,需要在七個方位,每個方位點四十九盞長明燈,一共三百四十三盞。
這些長明燈,要七七四十九天不滅,中途不能觸碰,不能熄滅。
這種陣法的苛刻之處,在於長明燈不能中途添油。
可是不添油,怎麽可能有燈能燃燒四十九天不熄?
所以古籍上記載,靈蛇陣要一種很特別的東西:人魚膏。
人魚膏出自《史記》。
司馬遷的《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第六》中提到:“始皇初即位,穿治酈山,及並天下......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始皇帝地宮裡的長明燈不滅,用的就是人魚膏。
人魚身上的油,用來點長明燈,才是靈蛇陣最難的地方。
因為人魚是傳說,陸落從未見過人魚,也沒有科學證明過人魚的存在。
“你要布靈蛇陣?”陸落吃驚看著水長寧,“你用什麽代替人魚膏,來點四十九天不滅的長明燈?”
“人魚膏。”水長寧言簡意賅。
“你......你有人魚膏?”陸落震驚,“你在哪裡見過人魚?”
“我沒有見過,人魚膏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人魚膏能燃燒六十天不滅,正好可以用在靈蛇陣上。”水長寧道。
陸落突然明白他為何要二十萬兩白銀了!
點三百四十三盞長明燈的分量人魚膏,二十萬兩白銀真的太便宜陸落了!
二百萬兩都買不到!
陸落倏然對此人改觀。
她以為他貪婪,其實只是陸落自己無知罷了。
水長寧已經是盡可能的幫陸落了。
“水龍王,多謝你。”陸落感動道。
水長寧語氣平穩,不見起伏:“做你生意罷了,不必謝。”
他是個傲嬌的人。
陸落不再說什麽。
她幫襯水長寧,將靈蛇陣布起來。
陸落也第一次見到了人魚膏。
人魚膏像極了黃油,有很濃鬱刺鼻的腥味。
“你見過人魚嗎?”陸落好奇問水長寧,“他們叫你水龍王,是不是另有深意,你是不是很懂海洋?”
“我沒有見過,我家裡人見過。”水長寧道。
“你家是哪裡的?”
“我家叫姓邵。”水長寧道,“江南西路的邵家,出過九任國師,你可知道?”
陸落當然知道。
她錯愕看著水長寧,原來他是出身世家。
他為何自稱姓水,陸落沒有繼續問,怕觸及對方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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