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四夫人很快給了陸落酬金,不想讓陸落多泄露半句,陸落遵循了承諾,連她母親問後續,她都沒說什麽。
這件事後,便到了八月中秋。
在這之前,陸落的義子斜照滿周歲,陸落和聞氏去觀禮了,她重新給孩子送了件法器,用很名貴的古玉養的。
成陽和宋義山都當寶貝一樣,認真掛在斜照的腰上。
顏浧自然也去了。
“這把長刀,送給我的義子。”顏浧笑道。他拿了一柄長刀,鑲嵌了各色寶石,奢華萬分,作為斜照的周歲禮。
“什麽時候成你義子了?”宋義山嘀咕,“有給孩子周歲禮送刀的嗎?不吉利啊。”
“你真沒見識,此物又不是凶器,還沒有開刃呢,是掛在床頭辟邪的,怎麽不吉利?你不中意嗎?”顏浧雙目一瞪,反問道。
“中、中意!”宋義山被迫無奈,接下了那柄沉手的刀。
成陽大長公主起哄,笑道:“三哥哥,你真想認義子,自然是可行的,只是得正式請客擺酒,怎麽也要三天的流水席,送了見面禮,這才算數。你跟著五娘,佔我們家便宜,是怎麽回事啊?”
陸落眉頭微蹙,她瞪了眼顏浧。
她給顏浧使了個眼色。
顏浧是想答應的,可是陸落不高興,顏浧隻得打消了念頭,說:“這麽麻煩?那還是算了,將來我要生七八個兒子,不稀罕你家的——義山,長刀還給我!”
宋義山拿著長刀就跑了,到手的禮物不會還回去。
顏浧拔腿就去追。
陸落覺得,這個時候他們都很幼稚。從小就是這樣打鬧過來的,都不把彼此當外人。
“羞羞羞!”聽到顏浧說他要生七八個兒子,成陽在後面鄙視他。
相比較之下,陸落比他們都成熟,雖然他們都比陸落大。
陸落悶悶的沒說話,有點不自在轉過臉去。
什麽生幾個孩子這種話。顏浧要是正經對著陸落說,肯定要面紅耳赤,但是當著他的狐朋狗友,他就毫無壓力,張口便來。
陸落總是摸不透他到底什麽性格。
宴席結束之後,陸落和母親回府,顏浧送她們。在垂花門口遇到了陳容楓。
今天陳家的五夫人帶著陳容楓的女兒陳璿也來參加宴席了,陳容楓在垂花門口等著她們。
陳容楓一改之前對陸落的冷漠,上前見禮,說了幾句客氣話。
“......五姑娘,璿娘說她想學術數。你可願意教她?”陳容楓笑問陸落。
陸落微愣,好好的望族千金,學什麽術數啊?
只有江湖人士才學的。
“你們家老夫人答應了嗎?”陸落反問陳容楓。
顏浧心裡莫名覺得不妥,也看了眼陳容楓。
陳容楓表情平淡。眼眸安靜,目下無塵的清雋。很難讓人對他的動機產生懷疑,顏浧卻心裡對他不喜。
顏浧眉頭微蹙。
“就是學著玩,不用拜師的,不過是女孩子打發光陰。”陳容楓道。
陸落覺得女孩子應該做的事有很多。針織女紅,琴棋書畫,樣樣都要費時間。
為什麽非要學術數?
陸落正要拒絕陳容楓,但見陳家的五夫人已經領了陳璿出來。
陳璿是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幾乎繼承了陳容楓容貌上所有的優點,另一半的優點應是來源於她的生母。
她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粉雕玉琢,已經勝過絕大多數的女姑娘家。
陳璿看到陸落,還記得她,就很禮貌給陸落見禮,然後笑的時候抿唇。
“陸家姑姑,我能給你學術數嗎?”陳璿也問陸落。
她到了換牙的年紀,左邊掉了兩顆牙,所以她現在都不怎麽笑了。
原來,還真是陳璿的主意。
“要不,你改日來找姑姑玩,咱們再說?”陸落笑道。
陸落不想輕易承諾什麽。
陳璿很懂事,乖乖點頭:“好,我改日去姑姑府上.......”
那邊,五夫人也跟聞氏簡單見了禮,這才彼此乘坐馬車,回家去。
到了陸府,顏浧將陸落母女送到了內院。略微坐了坐,喝了杯茶,顏浧起身告辭:“五娘,你送送我吧。”
陸落就送他去垂花門口。
夕陽滿天,璀璨的霞光籠罩,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你和陳家很熟嗎,我聽到陳十二的女兒喊你叫姑姑。”顏浧問陸落。他問得坦蕩,聲音卻莫名有點乾,於是他不經意咳了下。
“不算熟,還是年初那樁案子,你知道的,我幫他們家推演了方位。”陸落道,“不過,陳十二郎的女兒人小鬼大,不知她安了什麽心思要跟我學術數......”
“你要教她?”顏浧反問。
陸落搖搖頭,道:“不教。術士選徒弟很謹慎的,首先要考察人品,我哪有空觀察陳姑娘的人品啊?”
顏浧頷首。
陸落站定了腳步,揚眸看著他,問道:“我覺得你話裡有話!”
顏浧笑著,輕輕捏下了她的面頰,像逗孩子似的:“沒有,你竟然多心!”
陸落打開了他的手,抿唇不悅。
顏浧湊近她幾分,微微彎腰靠著她,低聲問她:“義山的兒子是不是很有趣?”
成陽的兒子長得很好,剛滿周歲,已經會說很多的話,特別可愛。
陸落想起顏浧說他要生七八個兒子,覺得他沒好話,於是往旁邊挪了下,沒接腔,繼續往外走。
“我將來的兒子,肯定義山的兒子更聰明活潑。”顏浧很有信心。
陸落指了指垂花門,道:“門在那裡,快出去吧。”
說著,她就轉身往回走。
顏浧拉住了她的胳膊。
旁邊的回廊,隱約有幾個丫鬟經過,陸落急忙甩開了顏浧的手,道:“別胡鬧了!”
“我有正經事。”顏浧有些委屈道。
陸落這才站住了腳步,微微和他保持幾分距離,問:“何事?”
“你之前答應跟著賽馬,至今還沒有著落,你忘記了不曾?”顏浧笑道,“我可是一直記得。正巧我最近得空,咱們中秋節去騎馬,可好?”
陸落很久沒騎馬,不知能否勝過顏浧,心裡沒底。
“中秋節不賽馬,不過我們可以約了成陽,去騎馬玩。”陸落道,“那行啊,咱們中秋節去騎馬。”
陸落要去觀察顏浧的馬術,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水平,有沒有贏過他的可能性。如果有,再答應和他賽馬;如今沒有,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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