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約了薛瀾出門,薛瀾很痛快的答應了,陸落轉頭又把此事告訴了石庭。
“我帶她出去逛逛,你不介意吧?”陸落問。
薛瀾是石庭的後人,她問一句,也是情理之中。
石庭心裡快速盤算著,笑道:“為何會介意?出去逛逛挺好的,勝過整日悶在家中。只是,天這樣冷,怕你辛苦。”
“我沒什麽,就是擔心瀾姑娘煩悶。說起來,她也是陸家的親戚,也算是我的親戚了。”陸落道。
石庭立馬不接話了。
他在思考。
他思考的時候,眼睛是靜止的,沒什麽感情。
陸落又問:“你去不去?”
“你們姑娘家出門,我跟著也不太好。”石庭道。
陸落道:“也是呢。”
她不強求。
當天傍晚,陸落把自己的度牒拿出來,放在身上。
第二天上午,陸落去了趟宮裡,求見陸芙。
她可以自由出入宮門,很方便就見到了陸芙。
陸落問陸芙:“祈隆寺非皇家寺院,可朝廷總有人跟他們接觸過。誰帶著我去祈隆寺,我說話主持才會信任?”
陸芙也不知道,就派人去問。
後來,小太監回來說,欽天監的人和各處寺廟都有來往。
欽天監一位叫徐木的術士,和祈隆寺的方丈私交匪淺。
“好,我明白了。”陸落道。
她去找了徐木。
徐木是欽天監的術士,主司祭祀,跟祈隆寺的老住持私交不錯。
徐木愛喝茶,祈隆寺那老和尚不僅常有最好的茶葉,還擅長烹茶,十二道茶序,烹出來的茶勝過城裡所有的茶肆。
見到國師,欽天監的人多少會敬重她,畢竟這童顏鶴發的模樣,足以向世人證明她非平常人。
“國師,您何時要去祈隆寺?”徐木恭敬問。
陸落道:“今晚三更天。”
“啊?”徐木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句,“您說什麽時辰?”
“三更天!”陸落重複道,“我要偷偷去見方丈。”
徐木心下一個咯噔。
三更天出門,說明有要緊事,甚至危險的事。
徐木性格懶散,不太涉足凡塵恩怨,聞言有點膽怯,道:“國師,要不您換個人帶您去吧?太要緊的事,我攙和不了。”
“就你吧。”陸落很強勢。
徐木歎了口氣,心想我不想蹚渾水,但是我也不敢回絕國師啊,算了,死就死吧。
果然,他們三更天到了城門邊。
守城的將士看到了國師的度牒,現在局勢安穩,夜裡從城門上用繩子放人下去,也是一句話的事,就給陸落放行了。
陸落去了趟祈隆寺,見到了方丈。
老和尚約莫八十歲,養生有道,須發皆白,精神矍鑠。
看到陸落,他驚訝,有心討教保養之法時,陸落就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我要在此處布一個法陣。十二日當天,貴寺所有的僧人,隻準進不許出。”
老和尚不解,同時也擔心陸落給祈隆寺帶來災難。
“國師,這是何意?”老和尚問。
“我自有安排。”陸落道。
老和尚心想:這位國師大人好大的譜。
朝廷的人,老和尚不敢得罪,當即畢恭畢敬答應了。
陸落就在祈隆寺忙活了三四個時辰,又是擺法陣,又是弄符咒,將祈隆寺的犄角格拉都收拾了一遍。
她忙好之後,天就亮了。
初春的驕陽從虯枝縫隙照進來,金燦溫暖,給這寺廟添了莊嚴肅穆。
“好了。”陸落很嚴肅告訴老和尚,“我弄的任何東西,你們都不許動!”
老和尚道是。
這國師穿著青白色的風氅,一頭銀發低低梳著發髻,卻是一張圓潤俏麗的小臉,竟像個瓷娃娃。
只可惜眼黑太過於濃鬱,若是深夜看到她,就會覺得她的表情挺詭異的。
忙好之後,陸落回城了。
祈隆寺陸陸續續也有了香客。
寺廟裡忙碌起來。
老和尚陪著那國師折騰了一夜,準備去休憩時,小沙彌急匆匆跑過來告訴他:“方丈,有三位施主倒在咱們寺院門口了。”
老和尚一驚。
小沙彌走著,就把情況都告訴了老和尚:“一刻之前,是一個女施主,走到院門口就暈倒了,抬進來之後臉鐵青;方才又來了兩位,也是暈倒,臉鐵青。”
老和尚愕然,心裡突然打鼓,甚至想起昨晚搗鼓的那位國師。
“後來的兩位,是一起來的嗎?”老和尚問。
小沙彌點點頭。
在寺廟的廂房裡,並頭躺著三個人,的確是昏睡不醒,而且面色鐵青。
“方丈,他們的身體發硬。”旁邊的和尚道。
老和尚上去摸了下,的確如此,這三個人又冷又硬,既不像是死了,也沒有半分活氣。
就像三個石頭人。
怪事!
“看他們的穿著,都是農家的人,沒家人跟著他們嗎?”老和尚問。
其他和尚搖搖頭。
這三個人都是獨自前往祈隆寺上香。
可今天的香客很多,至少有二百人,正月的香火一向旺盛,怎獨獨這三個人出事?
老和尚想著,這件事很奇怪,肯定跟昨晚國師有關。
“你們看好寺門,暫時別請郎中,等我回來。”老和尚道。
老和尚要親自去找陸落。
其他人去找,老和尚怕他們說不清楚,非得親自出馬不可。
老和尚先找到了徐木。
徐木再給聞樂喜府上遞了名帖。
陸落這次沒有拿喬,她沒有請老和尚去聞樂喜府上,而是親自趕到了欽天監,見了徐木和老和尚。
老和尚強自鎮定,言語中還是不掩焦慮,把事情說給陸落聽。
陸落一派淡然:“不妨事的,方丈。您再回去看,三個人肯定走了。”
老和尚一頭霧水。
陸落催他快回去,又道,“若是再有事,你派個小沙彌來告訴我。”
老和尚不敢頂撞國師,又恨此事落在他的寺廟,滿心憤懣和鬱結,回到了祈隆寺。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麽辦,那三個人會不會死在寺裡,會不會讓寺廟惹上官司等。
著急上火回到了寺廟時,僧人卻很高興,告訴他說:“那三位施主的家人,已經把他們接走了。這是老毛病,他們常發病,原本不該讓他們出門的,是他們家裡人沒照看好。”
老和尚卻後背發寒。
怎麽感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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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