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陪著洀洀去找貓,找到了顏家四郎的院子。
洀洀不想碰到四哥四嫂。
洀洀很小失去了父母,長兄又去了西北戍守,子承父業,她被老夫人接到身邊養大。
那時候,顏浧才十五歲,四郎十三歲,五郎十一歲,洀洀剛滿周歲,一個家四分五裂。
祖父母養大了他們,他們就像普通的大家族孩子一樣,情分淡薄。
四奶奶有時候會想:洀洀是四郎的胞妹,假如顏浧跟父親一樣戰死疆場,而老夫人又駕鶴西去,豈不是要四郎養育洀洀?
四奶奶可不想。
四奶奶挺謹慎的,不願意接這個包袱,一直對洀洀很冷漠,甚至連堂嫂都不如。
那時候,四奶奶想把洀洀交給大奶奶。
大奶奶是侯府的當家人,堂妹的養育和婚姻,也應該由大奶奶負責。
洀洀還小的時候,不太明白大人的心思,她只知道四嫂對她不好。
好幾次路上遇到了,四嫂還對她翻白眼。
上次洀洀和陸落還偷聽到,四奶奶說陸落的壞話。
這就更加洀洀不喜四奶奶了。
洀洀糯軟溫柔,她表達厭惡不是翻白眼或惡語頂撞,而是避開她,不理睬她。
“四娘子。”洀洀正要拉陸落走,鴻泗院的院門拉開,四奶奶的丫鬟冬兒正巧出來,撞見了,忙給洀洀見禮。
而後,冬兒瞧見了陸落,又給陸落見禮:“陸姑娘......”
陸落來過顏家多次,丫鬟們哪怕沒到跟前,也遠遠見過。
陸落的個子比普通姑娘家要高些,又拉著洀洀的手。丫鬟稍微機靈點,就知道她是誰了。
“四奶奶在家?”陸落笑問。
丫鬟連忙點頭。
頓了下,丫鬟又有點歉意:“陸姑娘,我們四少爺也在呢。”
四少爺也在房裡,陸落就不好往裡走了。
“您有何事?”丫鬟問,“回頭我們奶奶去拜訪您。”
“不必了。不敢勞動四奶奶。”陸落道,“洀洀的貓不見了,我們正在找。你們院子裡堆放雜物的房子,若是方便也替我們找一找吧。”
丫鬟道是。
說了幾句話,洀洀拉著陸落要走。
陸落就和洀洀離開了,繼續往前走。
“桑葉最懂我的心了,她絕不會去四嫂的院子。”洀洀嘀咕。
陸落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道:“桑葉要下崽了,慌亂得很,也許不小心就躲進去了,白問一句,又不費什麽。”
洀洀嗯了聲。還是不開心。
陸落不再說什麽,領著洀洀繼續找,直到把永熹侯的西北方位全部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桑葉。
洀洀眼淚又湧上來。
陸落安慰她。說沒事的,總能找到。
“也許她已經回去了。”陸落笑道。“等她的小崽子長大了,她會把它們叼回來的。”
洀洀是單純,不是傻,這種安慰的話。她聽不進去。
她心急如焚。
陸落領了她回府。
“四娘子從早起就沒進水米,陸姑娘您勸勸她。”乳娘悄聲對陸落道。
洀洀吃不下飯,乳娘和丫鬟怎麽哄也沒用。
陸落會意。
“我有點餓了,我午膳還沒用呢。”陸落這樣對洀洀道。
洀洀哎呀一聲,抱歉說:“光顧著讓三嫂幫我找貓了。”
她連忙叫丫鬟們置辦飯菜,招待陸落。
陸落讓她也吃。
洀洀吃了小半碗米粥,吃得很痛苦,似乎是硬塞下去的,吃半口再歎兩口氣。
“能找到的,洀洀,別急。”陸落安慰她。
陸落很能理解洀洀的心情,陸落曾經也養個寵物。
前世的時候,陸落是金命,寵物狗屬土,土生金,陸落當初奔著這個目的,就養了條狗。
她的狗特別隨意,誰都可以逗它抱它,跟誰都走,是隻沒心沒肺的開心果。
有次狗被她姨母家的孫子抱去玩了,隻告訴了陸落媽,陸落媽媽公司有事,一時大事,將此事拋之腦後,忘記了告訴陸落。
陸落還以為丟了,翻天倒地找了一天沒找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嗚嗚的哭了。
那時候真絕望,好似失去了至寶。所以洀洀的心情,陸落很能理解。
“我一定幫你找到,好嗎?”陸落握住了洀洀的手,“你信不信我?”
洀洀睜大了眼睛,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被淚水浸濕了,楚楚可憐。
她使勁點頭,淚珠就滾下來了。
“不哭,不哭。”陸落替她擦拭眼淚,又哄她吃了半碗粥。
吃完飯,她們準備再去找的時候,四奶奶來了。
“......冬兒說洀洀和五娘來了,找什麽貓,我也是糊塗的,不知根底,過來問問。”四奶奶笑道。
四奶奶戴著一支金菱花的簪子,熠熠的金光落在她的面容上,越發端莊溫婉。
四奶奶今年才二十五歲,如嬌花盛綻的年紀,氣度清雅,姿容端正,也是個美人兒。
只是她說話,總帶著幾分市儈氣。
“就是洀洀那隻叫桑葉的貓不見了,我們滿府亂找,叨擾了您。”陸落現在。
“什麽樣子的貓?”四奶奶問。
陸落就形容給她聽:“白色的,快要下崽了。”
四奶奶見洀洀還是眼淚汪汪的,笑著拉了她的手:“這也值得哭?不就是隻貓嗎,我明日叫你四哥重新給你買,買四五隻,輪流著玩,可好?”
洀洀一聽這話,心裡更堵得慌了。
四奶奶不養寵物,不知道人與寵物的感情,隻當是普通玩物。
“我不要,我就要桑葉!”洀洀的眼淚又滾下來,甩開四奶奶的手,轉而去握住陸落的,“三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桑葉!”
四奶奶的話,嚇到洀洀了。
萬一家裡人都這麽想,不願意興師動眾幫她找,都說重新買一隻算了,那她怎麽辦?
若是找不到桑葉,洀洀這輩子寧願不養貓!
洀洀覺得,只有陸落懂,因為陸落從未說過讓她重新去買一隻的話。
洀洀這個動作,讓四奶奶眼眸微沉。
四奶奶眼底的笑容,斂去了幾分。
“嗯,我們一定會找到。”陸落道。
四奶奶年紀輕,心氣高,見洀洀這樣,說了幾句閑話就走了。
“那貓怎樣了,還叫嗎?”一回鴻泗院,四奶奶就問丫鬟紫卉。
“不叫了,吃得飽飽的。再說了,櫃子裡四周都塞了棉絮,哪怕叫了外頭也聽不見。”紫卉道。
四奶奶點點頭。
“它何時下崽?趕緊下了,下完還給那死丫頭,以為我願意要她的貓嗎?呸,又髒又臭的畜生!”四奶奶咬牙罵道。
她這話,略有所指,不像是單獨罵貓的。
紫卉不敢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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