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是不是把東西交給項氏夫婦了！”唐金龍上前一步揪起了她的頭髮，滿眼通紅的咆哮著，格外猙獰。

  蘇雪幀垂下眸子開口道：“金龍，所有的數據和資料我已經都毀掉了，罷手吧！”

  “不可能！你昨日夜裡分明同項氏夫婦見過面！”唐金龍再次嘶吼著，厚厚的眼鏡折射出一股陰冷駭人的寒芒。

  “東西給我？雪幀？你一定還留有備份對不對？把東西給我，我保證我再也不做人體實驗了？我保證我一定等到所有的技術壁壘都攻克進行嘗試好不好？”唐金龍從地上抓起蘇雪幀，輕聲哀求著。

  蘇雪幀垂下眸子，一滴滴清淚從眼眶裡滑落。

  原來從未了解過這個男人，原來她一直以為的溫文爾雅的丈夫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那麽多條人命，那麽多無辜的人，是不是如果她早一點幫助項氏夫婦，也許就會少一些亡魂，是不是如果當初她們沒有參與這個項目，就不會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雪幀，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只是太想要成功了，我真的只是太想成功了！我們為這個項目付出了太多太多了，你怎麽可以忍心奪走這一切？”唐金龍輕聲開口，那雙眼睛透過厚厚的玻璃鏡片格外的扭曲。

  蘇雪幀始終只是沉默著，似乎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將東西交給唐金龍。

  她忘不了那一具具被解剖的斑駁不堪的屍體，也忘不了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吼叫，更忘不了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睛，也忘不了封存在一件件器皿中的屍體和器官。

  太可怕了…

  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那些湧動著的鮮紅色的血液和黃綠色的化學藥劑，仿佛還散發著濃稠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藥水味，讓她忍不住顫抖著。

  “雪幀，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把東西給我，我們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我們等到你點頭再把這個項目拿出來好不好？”

  “雪幀，好不好？你不是想要幫助世人麽？你不是想要消減病痛麽？不是想要減少人們生離死別的痛苦麽？你忘了麽？”

  “不…不要再說了……唐金龍，忘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是你！你還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手！”一直沉默著的蘇雪幀終於忍不住開口，涕淚橫流。

  “這個賤人到底明不明白，這個項目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了實現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你又知不知道如果我最後拿不出東西會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唐金龍終於忍無可忍，抓著蘇雪幀的肩膀嘶吼著開口。

  蘇雪幀垂下眸子輕聲道：“是你太過貪婪，想要的太多，我們已經擁有了很多，為什麽你還不滿足？”

  ‘啪--！’

  “賤人！”

  一直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房頂的他，聽著越發激烈的爭吵，終於還是忍不住穿著睡衣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在二樓的走廊，扒著一根根木製欄杆的縫隙，蹲在原地，看著樓下父母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