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講的什麽？”

  “鬼故事。”

  “……”

  蘇墨寒輕飄飄的開口，葉妃的額上流下一串黑線，鬼故事……

  給兩個還不到三歲的孩子講鬼故事，這樣真的好麽……

  一旁的殷紹龍瞧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由得失神，他一直都知道蘇墨寒是真的很在意葉妃，從上一次唐子峰製造車禍想要殺掉兩人時他便知道，因為他從未想象過自己這個一向寡情的弟弟竟然會不顧生死去保護一個女人。

  也許是因為承襲了唐金龍的血統，所以他們兄弟三人其實都很薄情寡性，而今天，瞧見蘇墨寒神色中的溫柔和寵溺，他才終於明白，也許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成為了他的一切。

  殷紹龍沒有開口打斷兩人，他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他忍不住會想，如果他成為了一個爸爸，會是什麽模樣？

  他會不會像蘇墨寒一樣和自己的兒子爭寵，還是會像他一樣給他們講鬼故事，亦或者他會把她寵成一個小公主，或者……

  沒有或者，因為孩子已經不在了。

  因為他一時的怯懦和逃離，那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似乎並不打算原諒他，便以一種決絕的方式悄然幫他抹去了心頭的恐懼和憎惡。

  可為什麽，他的心會如此空嘮嘮的。

  不，他還會再有孩子。

  也還會再一次成為爸爸。

  凝心以後會為他生下一群乖巧可愛的孩子，他也會像蘇墨寒和葉妃一樣幸福。

  殷紹龍努力說服著自己，刻意無視掉不斷浮現在腦海裡的項天萊。

  一道微弱的聲音總是會在他幻想未來的時候冒出來，會問他項天萊怎麽辦？會問他她將再也沒有孩子了該怎麽辦？

  殷紹龍有些煩躁的打開手機，不由自主的便翻開了相冊。

  輕車熟路的翻看起他一直珍藏著的那些照片，一張張照片上，沈凝心一如記憶中的清純和甜美，有她梳著兩個辮子嬌笑的模樣，也有她穿著黃裙子躺在草坪時的樣子，還有她穿著校服騎著單車的笑臉……

  一張張翻看下去，殷紹龍卻並未能夠平靜下來，心依舊很空，腦子裡也越來越亂。

  有些煩躁的退出相冊之後，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項天萊的照片上。

  她的照片和一些拍攝下來的文件隨意的穿插在一個相冊裡，偶爾還有一些其他女人的照片夾雜其中，看起來是那麽的普通。

  殷紹龍鬼使神差的點開了她的照片，第一張照片是那年她出獄不久後拍下的。

  他還記得當時她傷的不輕，臉頰上一塊塊青紫讓她看起來有幾分猙獰，就像是一隻亮著爪子的小獸，只是在他眼中卻並沒有什麽攻擊力。

  讓他印象最深的大抵是她的消瘦，清晰的鎖骨搭配著麥色的肌膚很美，一頭燙的亂糟糟的頭髮讓他莫名的有幾分不喜，還有耳朵上的幾個耳洞，手腕上的煙疤，第一次見到她，他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指尖輕輕翻動，照片不算多，可四年的時光匯聚在一起，不多卻也有個幾十張，一張張翻看下來，項天萊也在一點點的變化，沒緣由的，她卻正正好好變成了他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