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萊對他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沒有嘲諷，也沒有奚落，只是一抹很簡單很溫暖的笑容，卻讓殷紹龍濕潤了眼睛。

  “你也…還沒吃飯吧？”項天萊輕聲開口。

  殷紹龍看了她一會，溫聲道：“你要不要一起再吃點？”

  項天萊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殷紹龍顯得很開懷，當即起身走向飯桌，走出幾步，又回頭看向還未來得及起身的項天萊，想要拉她，卻又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她會不會拒絕。

  隻遲疑了瞬間，動作卻還是先於了大腦。

  殷紹龍朝著她伸出了手，顯得有些緊張，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沒有移開。

  項天萊盯著遞過來的手，怔怔的看了一會，好像曾經無數次，這隻手和她拉在一起，帶她走過許多地方，看過許多朝陽。

  收回目光，抬頭瞧見他眼底的期待，項天萊猶豫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縮了幾分，似乎有些膽怯和不安。

  殷紹龍一直舉著手，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在堅持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項天萊最終輕輕伸起手搭在他的手上。

  殷紹龍的眸子瞬間亮了幾分，想要將她拽起來，可指尖上的柔軟隻持續了短暫的一瞬，項天萊只是象征性的觸碰了一下他的指尖，隨即自己便已經站起身。

  殷紹龍還未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收回了手，從他身邊走過輕聲道：“飯菜可能有些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

  殷紹龍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手掌，有些失落。

  轉身看向她的背影，她已經一頭扎進了廚房。

  讓他分不清她是在逃離，還是真的只是熱菜。

  殷紹龍走到廚房門前，看著她不急不緩的身影，輕輕垂下眸子。

  有誰能夠告訴他，破掉的鏡子要怎樣才能重圓？

  “阿萊，你有什麽願望麽？”殷紹龍忽然開口。

  項天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似乎在認真的思考，可是想了許久，卻發現好像實在沒有什麽特別的心願，若要說有，大抵便是希望他和妃妃他們都能夠幸福吧。

  項天萊搖搖頭：“好像沒有什麽願望。”

  “人怎麽會沒有願望？”殷紹龍再次追問。

  項天萊輕笑道：“小時候倒是時常會對著星星許願，可是好像就算許了也從來都沒有實現過。後來長大以後，就知道那些都是騙小孩子的，願望很多時候終究只能是願望。”

  “那長大以後就沒有過什麽願望麽？”殷紹龍有些不甘心的發問，似乎一定要追問出她是否有過什麽沒能實現的願望。

  項天萊再次安靜了一會，沒有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曾經我幻想著能夠和你那樣過一輩子，生兩個可愛的孩子，然後平平淡淡的走下去。”

  殷紹龍喉嚨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原來，她的夢想裡真的曾經有過他，在那些他不曾珍視的歲月裡。

  項天萊將熱好的飯菜端出來，看著他輕笑道：“都不重要了，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