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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妝》第六十二章 春宴(6000大章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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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維琳回了清暉苑休息,寶蓮在外頭探了一圈風聲,回來之後關了門窗,讓寶槿守在外頭,才低聲把事情說了。

  “二姑奶奶不見了,西意院裡這會兒半點口風也不敢透,全瞞著呢,奴婢想盡了法子才偷聽到一些。說是昨日夜裡早早就說歇下了,天一亮又不見起。二姑奶奶自打歸家就是如此,也沒人放在心上,等三太太中午過去看了一次,才知道人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楚維琳驚愕不已。

  陸媽媽皺著眉頭,恨恨道:“定是沈姨娘搞的鬼,她惹事也就罷了,還妄圖拖我們姑娘下水!”

  到了這會兒,昨日的意圖倒是人人明白了。

  楚維瑤自是打定了主意要逃出楚府的,若昨天楚維琳跟著徐娘子去了,定會在園子裡遇見楚維瑤,姐妹兩人相見說上幾句,等楚維瑤不見了,這髒水還不往楚維琳身上撲過來嗎?

  沈姨娘只要哭喊是楚維琳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才讓楚維瑤心灰意冷要離家而去,楚維琳一張嘴饒是蓮花,也拿不出證據來。

  當真是簡單法子,只要成了,這事要說明白真要費些力氣。

  幸虧沒有著了道,平白惹了一身腥。

  何氏也是焦頭爛額,她是尋到了機會收拾沈姨娘。楚倫灃因著明白昨日沈姨娘設計楚維琳的事情,也不會對妾室多做袒護,可何氏這會兒最要緊的是尋到楚維瑤的人。

  偏偏這事不能大張旗鼓,雖說是個姑奶奶,還是與婆家鬧翻了的姑奶奶。可也不能鬧出些事體來。

  哪知到了傍晚時分,許家人又來了。

  要是許家人得了些風聲,楚倫灃也打算咬死了不認的,哪知事情出乎意外。

  許禮誠磕頭規矩認了錯,隻說是他這段日子悔悟許多,明白楚維瑤的好,可也知道楚家不會再給他機會。許禮誠思念妻子。去了和楚維瑤一道遊玩過的淨水湖畔,誰知遇見了想投湖的楚維瑤。

  楚維瑤哭著告訴他,自己是一心待他,只因父母之命才不得不狠下心腸,可一想到夫妻緣斷,實在是傷心難耐,這才偷偷出了家門。來這裡追思一番,能死在這兒也算對得起父母、對得起郎君。

  許禮誠怎敢叫楚維瑤去死,帶她歸了許家,等她吃了藥睡下,這才登嶽家大門負荊請罪,求嶽父母大人成全,莫讓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鴦。

  楚倫灃一口氣梗在胸口,半天沒緩過來,氣極惱極,可是楚維瑤已經在許家人手中。他此刻又能如何?

  便是衝進去許家帶了楚維瑤回來,傳揚出去,這回就是楚家站不住腳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許禮誠一副誠心悔悟模樣,楚維瑤又是一心向著丈夫,到最後他這個為了女兒好的父親成了大惡人,險些逼得女兒投湖的大惡人。

  這讓輿論怎麽看。讓言官怎麽寫?

  楚倫灃氣得渾身都痛,再不肯管這破事,轉身回了內院,理也不理倚門而立的沈姨娘,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了何氏。

  何氏接了著燙手山芋,整個人都不痛快了,聽了章老太太幾句勸,乾脆也做個菩薩,讓小夫妻兩人返家磕了個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楚維瑤自己去折騰。

  沈姨娘自是喜上眉梢,她被楚倫灃冷落有個什麽關系,做個姨娘她這輩子就已經到頭了,但楚維瑤能破了局,換回許家真心,那就什麽都好了,也不枉她費盡心思把楚維瑤放出了府,只是沒有算計到楚維琳有些遺憾罷了。

  徐娘子以何氏的名義去了清暉苑,便是事情做成了,楚家上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其中條條道道,不會為了楚維瑤要投湖就怪罪楚維琳,頂多是章老太太惱怒楚維琳不長心眼罷了。

  可即便如此,能叫楚維琳頭痛一陣,費些口舌,也算是抱著西瓜又拾些芝麻,最好是這事兒能傳揚出去,叫外頭人都知道楚維琳心狠差點逼死了楚維瑤,壞了她的名聲,那沈姨娘就算是被何氏收拾慘了都值得了。

  為了楚維瑤,她什麽都能忍,什麽都會做,哪個讓楚維瑤的嫡妻之路艱難了,哪個便是她的仇人!

  陸媽媽也看清楚了沈姨娘的打算,氣得仰倒,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好壞不分、是非不明!

  還是楚維琳勸了會兒,想那沈姨娘是丫鬟出身,沒什麽見識,又是做了妾,讓何氏壓了這麽多年,滿腦子都是做正室好,再苦再難也佔了一個“嫡”字,旁的為妻之道、立身之本、家族體面,那是壓根沒想過也想不到的。

  陸媽媽聽了,羞赧道:“本該是奴婢寬慰姑娘,卻讓姑娘來寬慰了奴婢……細想也是,這眼識見地最是要緊,和目光短淺之人說利弊,那就是秀才遇見了兵。沈姨娘和二姑奶奶的事,姑娘還是別存在了心裡,左右姑娘盡了心,她們不領情就隨她去了。沈姨娘那裡,我們留些心就行了,不用跟她針鋒對麥芒,平白墜了身份,她再惹事,還有老太太和三太太收拾她。”

  等楚維瑤返家,章老太太自是不肯見的,稱病把人都打發了。

  楚維琛臭著一張臉,說話都有些喘:“沒一點兒良心,分不清楚好壞,她自要去尋死,還害得我們楚家上下臉上無光。六妹妹、八妹妹,你們倒是說說,這事能這麽巧?她要投湖就遇見那許禮誠?唱戲都沒這樣的唱本!顯然是約好了的。在家裡住著還不老實,想方設法和許禮誠聯系。弄出這麽一樁事來,真是,真是!”

  楚維璦這段日子見了何氏辛苦,對庶姐自然頗多怨言,只是她向來性子軟。心裡想的也不會說出來。

  “自然是不信的,但不信也沒法子,由著她去吧,”楚維琳攏了攏鬥篷,這三月半的天氣本該回暖了,哪知這春寒料峭,倒是比二月裡還滲人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五姐姐,算了吧。”

  “你倒是想得開,換了我,可不咽下這口氣,”楚維琛朝楚維琳搖了搖頭,“你說,不欺負你欺負誰?”

  楚維璦聞言。一時真怕楚維琳去西意院裡找何氏要說法,趕緊握住了楚維琳的手。

  楚維琳垂眸,全當沒有發現楚維琛嘴角一閃而過的興奮和嘲諷,淡淡道:“我的性子,五姐姐還不曉得?沈姨娘鬧起來,我怕是連事兒都說不明白呢。要是五姐姐心疼我,不如幫我去說說?”

  楚維琛撇撇嘴,不再多言了,再這麽下去,便是教唆了妹妹尋事。章老太太頭一個不饒過她。

  楚維琳心裡明鏡一般,便是人人都知道沈姨娘如何布的局,但事情沒有如期發生,便是個糊塗帳,沈姨娘咬死了只是想問下許禮誠的事情,楚維琳還能怎樣?

  她既不想和沈姨娘吵起來墜身份,也不想讓挑事的楚維琛看熱鬧。還是這樣不冷不熱打發了最好。

  不過,楚維瑤出府的事情,到就如楚維琛所講,唱戲都沒有這麽巧的,定是之前這段日子裡,許禮誠偷偷聯系了楚維瑤,花言巧語騙了她,楚維瑤本就對許家沒有死心,自然是被哄了進去,尋了這麽個回許家的法子。

  要是許禮誠真的想明白了,楚維瑤將來日子平順些,也就罷了,若是一時相哄,等著事後算帳,楚倫灃和何氏怕是再也不會去管庶女的這些事情了。

  因果輪回,自有說法。

  從許家帶回來的那些陪嫁收拾了東西,要再去許家伺候,喬楚脾氣硬,又因為上回向章老太太和何氏告狀惹了楚維瑤不快,不肯再去許家,叫錢媽媽訓了兩句,乾脆投了繯,虧得發現得早,被救了下來。

  章老太太倒是喜歡這般硬氣的丫鬟,也不用顧及楚維瑤的想法,讓她先將養著,以後若要出府便賞些銀錢,若要修行便送去庵堂,只是錢媽媽一驚之下病倒了,便又沒有跟著楚維瑤去。

  興許是破鏡重圓的關系,許大人雖不能留京,但好歹沒有丟了烏紗帽,帶了一家老小外放做官。

  等去了遠地,楚維瑤艱辛苦楚,自然是後話了。

  清暉苑裡一切如常,倒是何氏怕楚維璟和楚維琳為了這事覺得吃力不討好有些心結,又真擔憂楚維琳氣不過討說法,特地送了些東西過來,楚維琳看了一眼,便叫寶蓮收在了庫房裡。

  三月二十五日,長公主府上的春宴帖子到了楚府,請府上太太、奶奶帶著哥兒與姑娘們一道去賞春。

  楚維琳聽著章老太太的吩咐,看著一旁的楚維琛興奮、楚維璦欣喜的樣子,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二十八便是正日子。

  三房眾人一早便去了長房,璋榮院裡,聞老太太看著花一樣的姑娘們,不由欣慰笑了。

  黃氏安排了車馬。

  楚維琬笑盈盈請了楚維琳一道。

  馬車緩緩駛出楚府,往長公主府邸去。

  越接近,行得越慢,前後都是來赴宴的各府車馬。接了帖子的都是皇親勳貴世家,具是得體知禮,不敢造次,便是擁擠些,也是相安無事。

  長公主府中最出名的便是那佔地極廣的園子,園子中心有一汪湖水,引了活水入湖,養了不少珍貴錦鯉,依水建了水榭涼亭,觀水鬥魚倒也舒坦,若是夏日裡,一池荷葉碧連天,泛舟湖面,也是一樁樂事。

  這宴席便設在了湖水四周的花廳裡,太太、奶奶們一道說話,另一處供姑娘們耍玩逗趣,靠近外院的湖畔花廳供各府男子們飲酒,彼此不妨礙,卻又能彼此窺得些情景,既不亂了禮數,也能一睹風采。

  楚家一行下了馬車,黃氏、何氏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姑娘們隨著侍女去了花廳裡。

  楚維琳挽著楚維琬一道走。她無心觀景,一心留意著楚維瑚的舉動。

  楚維瑚走在楚維璦和楚維瑢中間,低低笑著說話,一雙杏眸卻是四處打量,看到招人喜歡的景致還喚了楚維璦一起看。

  花廳近水。敞開窗戶便是湖面,等她們到時,已經有不少姑娘三三兩兩坐著說話,或是認真看魚了。

  “正說你們呢,怎麽才來?”葉語姝先注意到她們,趕忙迎了過來。

  互相見了禮,楚維琳又見到了杜家的幾個姑娘、表姑娘。一一問了安。還未落座,就聽腳步聲從外頭傳來,扭頭一看,她心中一驚。

  卻是趙涵憶和趙涵欣姐妹倆了。

  前世時,趙涵憶已嫁,自是坐在那群奶奶堆裡,不會來此處花廳。趙涵欣一個庶女沒有嫡姐陪伴,也不能來此處露面,因而楚維琳那時並沒有見過她們。

  此刻相見,倒是趙涵憶先展了笑容:“楚六妹妹。”

  “趙家姐姐。”

  只打了個照面,趙家姐妹就被坐在一旁的常鬱映叫了過去。

  楚維琳見此,心中多少有些凝重了。

  今日她本想護一護楚維琬,莫要被楚維瑚設計了去,哪知趙涵憶在此,她多少有些害怕趙涵憶會想方設法去接近常鬱昀,鬧出些事體來。

  楚維琳只有一個人。一時之間分身乏術,倒也有些無力之感泛上。

  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平靜湖面,楚維琳緩緩放平了心緒,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一化解吧。

  楚維琳伴著楚維琬坐下,湖水對面。便是哥兒們的去處,時不時聽到幾聲叫好聲,也不知道他們在比試些什麽。

  他們有他們的樂子,姑娘們有姑娘們的趣味。

  心態平和的下棋說笑,也有些心知今日賞玩為輔,實則是各府相看,不由想表現一番。

  樂器相合,鬥茶爭趣,熱鬧非凡。

  楚維琳沒有那些心思,楚維琬也不想參與,楚維瑚閑不住,拉著楚維璦去看常鬱映鬥茶。

  常鬱映的對手是忠勇伯府的三姑娘董凌音,兩人具是高手,抬手注水之間,展一副山水景致,看得旁人讚不絕口。

  雖和常鬱映來往不多,楚家和常家畢竟是姻親,楚維瑚和楚維璦自是為常鬱映鼓掌稱好的。

  董凌音心中清楚,可到底有些意難平,故意問道:“兩位妹妹,如何看待我和常二的高下?”

  楚維璦一愣,抿唇不語,楚維瑚曉得對方是存心為難,本就是不相仲伯,哪裡能說一番高下,便乾脆道:“兩位姐姐都是高手,哪裡要靠我一個看熱鬧的來評高下,不過是映姐姐是我們表姐,為表姐喝彩罷了。”

  這般坦蕩,越發顯得董凌音小氣。

  常鬱映勾了勾唇角,雖然沒有說話,可那意思依舊擺在了那兒。

  董凌音有些下不了台面,素與她交好的宣平侯府的榮和縣主亦是沉了臉,隻覺得自個兒都受了拖累。

  榮和縣主名喚徐惠榮,模樣出眾,才學亦是不俗,連太后都喜歡她,封了縣主,在這京城裡一直都是眾人巴結的對象,時間久了,多少有些飄飄然起來。

  自打前年楚維琬回京,就有些傳言這養在舊都的楚家三姑娘音容儀態,有當年貴妃娘娘的三四分。

  榮和縣主聽說了,自是有了些比試的心思,等去年楚維琬及笄,得夏淑人讚譽,越發引得她好奇不已,爭鬥心也更加重了。

  從前是沒有機會,今天既然楚維琬在座,好友董凌音又叫楚維瑚害得下不了台,榮和縣主乾脆站起身,朝楚維琬走來。

  “楚三姐姐,不如我們比一場?”榮和縣主抬著下巴,語氣裡透著些貴女的驕傲。

  這戰書直截了當,若是退縮了,豈不是被在場的人看不起?

  楚維琬面不改色,依舊是笑意盈盈,道:“縣主要與我比什麽?”

  這般輕描淡寫口氣,似乎是來什麽都無所謂,比都什麽都不怕的樣子,胸有成竹到這個地步,更是叫榮和縣主不滿。

  “琴棋書畫,樣樣來就太慢了,不如隻比琴,你若跟得上我。便是你贏。”

  此言一出,有人看戲,有人不齒,有人盼著楚維琬能殺一殺榮和縣主的傲氣。

  楚維瑢握了楚維琬的手,低聲道:“縣主十指纖巧靈活。再快的譜子都能信手彈來,這是故意難姐姐呢。”

  楚維琬笑著反握了楚維瑢的手,淡淡道:“無妨的。”

  見楚維琬起身,原本在比試琴藝的兩位姑娘讓出了位子。

  偏偏榮和縣主自恃琴藝出眾,不肯輕饒了旁人,讓仆婦把花廳靠水的門板卸下,叫湖水對面的各府太太、奶奶和哥兒們一覽無遺。

  楚維琬不以為意。坐下調音。青蔥手指輕撫琴面,顯得沉著冷靜。

  楚維瑢皺眉,叫楚維琳勸了幾句,倒也安下心來。

  楚維琳並不擔憂,她記得前世便是如此,楚維琬是勝者,她不需害怕。

  這邊的動靜果真引來了其他幾處的注意。也有不少官夫人清楚榮和縣主脾性,曉得定是她硬拉著楚維琬比試,還特意讓大家夥都看見,不免同情地看了黃氏一眼。

  黃氏見楚維琬當眾比試,還是和榮和縣主比琴藝,便是曉得女兒深淺,也不免捏了一把汗,可當著他人面,她只能故作鎮靜,這會兒開口。無論是誇讚還是自謙,在結果沒出來之前都不妥當,還會平白落了口實。

  另一邊,常鬱明眼尖看了過來,驚訝與楚維璟道:“快看,那不是你家姐姐,這是要和榮和縣主比琴?”

  這一吼。倒是引得眾人來看。

  楚維璟與楚維琮一道,叫幾個相熟的圍在中間,紛紛詢問楚維琬的琴藝如何。

  常鬱明最喜擺擂設賭,搖著腦袋道:“別說表兄弟之間不相幫,實在是縣主琴藝出眾,我壓縣主贏。”

  此言一出,本想壓榮和縣主的人一時打了退堂鼓,哪個不知道常鬱明十賭九輸,若跟著他下注,也要被帶到溝裡去了。可榮和縣主的琴藝擺在那兒,猶豫了片刻,有一人咬牙下注,後頭人紛紛跟著壓了。

  楚維璟和楚維琮自要給楚維琬撐些場面,卻不想常鬱昀也參與進來,壓在了楚維琬身上。

  “五弟,你這是……”常鬱明急道。

  常鬱昀笑得高深莫測,道:“這叫左右通吃。”

  一句話,就把常鬱明給堵了回去。

  崇王世子戎馬出身,不羈那些規矩禮數,軍中多有將士在比武時添些彩頭助興,他也時不時會參與,這會兒看旁人下注,不由也起了性子:“那我就做一回莊。”

  隔著湖面,也能看到對面熱鬧,榮和縣主冷笑,這便是她要的效果,今日一比,人人都會知道,這來自舊都的楚維琬不過如此,一樣比不得她這個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榮和縣主坐下,略調了音,起手輕挑、回撥,曲調如流水。

  楚維琬不緊不慢跟上,顯得遊刃有余。

  從平緩到急切,不消片刻,便是兩人你追我趕,音色一陣急過一陣,叮咚之聲如戰鼓一般襲人心肺,引得崇王世子血脈沸騰起來。

  他回京不久,不知道什麽京城才女、舊都名媛,平日裡也斷不會去打聽這些,他在意的只有琴聲。

  最初時,他沒有去看過那兩個彈琴之人,他只是豎耳聽著,到了此刻,不知不覺間,竟是有些想知道是怎樣的妙人指下生花,讓他一閉眼就能回到那熱血激昂的戰場上。

  琴聲急急切切,如離弦之箭……

  咚——

  琴弦崩斷。

  榮和縣主白皙的指尖冒了血絲,她喘著粗氣怔怔看著斷裂的琴弦,再聽著楚維琬的琴聲,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敗了,她說,只要楚維琬跟得上她,便是贏了,但到了中途,她知道,是她在追趕著楚維琬,這樣的認知讓她惶恐,手指發軟,逼到了最後,也就是斷弦。

  而崇王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震,戰場上磨練的敏銳讓他在思考之前已經本能地扭頭去看,楚維琬低著頭,他辨不清容貌,隻覺得清麗脫俗之氣伴著琴聲撲面而來,讓人再也挪不開視線。

  楚維琬的琴沒有停,楚維琳讓侍女送了一盞香爐,點了濃濃檀香,親自捧著送到了楚維琬身邊。

  別人當她是以香助興,還覺得這香點得太遲了些,只有楚維琳心中如明鏡一般,她這香不是那樣的用途。

  只希望這濃鬱香味能住楚維琬一把,能化解楚維瑚設下的那些麻煩,能讓楚維琬離宣平侯府的這位榮安縣主,離那位小侯爺遠一些。(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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