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看著幾乎紅了眼的蕭景塵,跟在他身後追過去。
汽車的車門打開,蕭景塵抱著藍珊坐了進去。
加長的車身,裡面很寬敞,蕭景塵抱著藍珊,幾乎是吼出聲的:“開車!”
蕭遲站在車外面,都能聽到車裡傳來的嘶吼聲。
他飛快的從另一側上了車,對司機說道:“快開車去醫院!”
車子一路疾馳,抱著藍珊的蕭景塵身體不由的輕顫,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像是一根蹦到了極限的弦。
隨時都有可能會繃斷。
車子裡頓時充斥著血腥味。
蕭遲抬手,用男人的方式安慰著蕭景塵。
他的手落在蕭景塵的肩膀上,拍了拍。
“不會有事的!”
蕭遲的話在此刻,這樣的情況下,真的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也不知道蕭景塵有沒有聽進去,他依舊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緊緊的抱著藍珊,下巴蹭著她的側臉,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
那是一種生命跡象存在的溫度,這種親密讓他多少能平緩一些,但也讓他更緊張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趕往醫院的路上,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長。
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回到海城就是這樣接二連三的出問題,讓人措手不及,讓人心臟病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趕到醫院裡,醫護人員已經等在醫院門口待命了。
醫護人員去接過蕭景塵手裡的藍珊,即使他不舍得撒手,可這會兒也由不得他遲疑。
藍珊被接了過去,蕭景塵的懷裡頓時一空。
這種突如其來的空,他的身心都是,心也跟著空了,像是被那顆子彈打出了一顆窟窿……
裝著滑輪的病床被人推著往裡面趕,蕭景塵一直跟在側邊,牽著藍珊的手。
那是她的右手,無名指上還帶著一枚戒指。
直到手術室的門口,蕭景塵被擋在了手術室的外面。
蕭遲追過來,守著蕭景塵,怕他做出什麽衝動的傻事兒。
等韓美琦趕過來的時候,打包了一些吃的東西,清淡的小菜和白粥,都是開胃易消化的食物。
“先吃點東西,不要等著藍珊出來了你病倒了。”韓美琦戳了戳蕭景塵。
蕭景塵沒有動。
韓美琦用眼神示意蕭遲說句話。
蕭遲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吃點吧,不要等藍珊醒了看到你病懨懨的樣子,會影響她的情緒,手術後的人情緒很重要,你也知道她有多在乎你。”
“爸爸,媽媽,藍珊是替我擋子彈才受傷的……”蕭景塵說完低下了頭。
雙手的手指插在墨黑的頭髮裡,懊惱的擼著自己的頭髮。
韓美琦和蕭遲眸色一暗,但還是用輕柔的聲音勸說道:“她在乎你,你就應該好好的,讓她沒有白白受傷!你該用最好的狀態來迎接從手術室裡出來的藍珊。”
蕭景塵松開了手,雙手的手肘撐在雙腿上。
韓美琦趕緊打開了保溫盒,粥香頓時溢了出來。
“噥,快吃吧!”韓美琦示意道,把杓子遞到了他手裡。
看著蕭景塵這個樣子,韓美琦頓時就想到了蕭景塵三歲的樣子,心像是被揪起來了一般,疼的要死。
韓美琦轉過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忍住了眼裡的淚意,微微仰了仰頭,將眼眶裡的淚花給憋了回去。
她不知道她的兒子怎麽就會遇到這麽多的不順,就連這種九死一生的事情,他年僅20多歲,卻比很多人一生經歷的還要多……
蕭景塵盯著手術室的門。
猩紅的手術中的燈,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埋頭喝粥,搭著清爽可口的小菜,卻是食之無味。
手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
蕭景塵和蕭遲他們全都一下子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看著醫生摘下口罩,蕭景塵第一個開口問道:“醫生,她怎麽樣了?”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還是要等患者醒過來再做檢查才能確定她的情況!”
“醫生,你什麽意思?”蕭景塵隱忍著,忍下了想要揪住醫生衣領的衝動。
“兩顆子彈都取出來了,好在打到胸口的子彈偏了兩毫米,再加上送來的即使,所以那一槍反倒是沒事。
但是打在手臂上的一槍卻傷到了筋骨,目前還不能確定她的胳膊會不會存在問題,要等她醒過來再看,不過還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手臂的傷不容樂觀。”
“兩槍?!”蕭景塵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明明只有一槍。”
“還有一槍打在了手臂上,興許是消音槍。”醫生說著明顯多看了一眼蕭景塵,畢竟這年頭受槍傷的人真的不多。
“她的胳膊愈後還能跟以前一樣嗎?”蕭景塵盯著醫生的雙眼,堅定的問道。
“這個要看病人的身心素質,還要看康復訓練的效果。慢慢來,好在是左臂膀。”
“……可她是個演員,你能想象一個女演員一個胳膊被廢了的樣子嗎?”不是誰都是維納斯,也不是誰都是楊過,在斷了一個胳膊之後還能練成絕世武功。
她只是藍珊,很努力很勤奮的藍珊。
她想要成功,在努力付出99%的汗水,她正第一次做一部劇的女主,正在努力往另一個高度上走,怎麽能忽然被告知胳膊廢了?
他不允許!
絕對不允許!
“你要是治不好他的胳膊,這醫生執照你也可以不用要了!”蕭景塵狠狠的說道。
他的話讓主治醫生的臉色很難看。
但這家醫院是Clean集團投資設立的,即使他的臉色很難看但礙於蕭遲是這家醫院的大股東,所以不能發作。
隻好陪著笑臉解釋:“蕭公子請放心,我們會盡力的。治好的先例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而且我們醫院的水平在全世界也是數得上的,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我要的不是盡力,是必須治好!”蕭景塵堅持說到。
幾個醫生和身邊的護士聽著,臉色都很複雜。
他們也是見多了難纏的病患家屬,但想蕭景塵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種槍傷,並不是一句必須治好就能治好的。